第16章 第16章
苏月言最后没有再去找凌教授,她还不至于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去刺激一个老人。
她约了宁恒,但是他临时有事,期限又往后推了几天。
除了帝国第一军校的图书影音馆,华兰帝国的皇宫和军部她都进不去。
没有其他渠道查到更多的信息、
不对,还有一个人。
“哟呵,小月言终于想起我来了?”
一个身穿劲装,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出现在苏月言的面前。
投影时还隐约传来轰隆隆的背景音。
苏月言关心道:“还不是松竹说你忙,你那边没事吧?”
薄垭横跨着腿踩在凳子上,随手抹了抹脸上沾的血:“没事儿,外面在做战后清理。最近又清理了一波小型虫星,值得高兴的是没有伤亡。”
星际时代,总有一些人是默默地在守护着人类的和平。
薄垭就是这种人。
“听松竹说你甩了傅琰深那狗东西,总算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薄垭不在意地挥挥手,长腿一勾,侧身一旋,潇洒地往椅子上一坐,小腿搭在大腿上,身上匪气尽显。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过两天我要回一趟暗夜星系,歌甜的人鱼、傲娇的猫男、桀骜的血族到时候找个十个八个不同种类的给你打包送过去。”
苏月言:
“倒也不必。”
薄垭:“没事儿,不用跟我客气。”
暗夜星系是独立势力,以夜幕星为主,上面居住者来自各个帝国的人,或是被放逐、或是流浪、或是自愿。
七百年前,有人将这一片混乱无人管的地带整合起来,组建了独立的势力。
现在暗夜星系强大有序,薄垭找的也都是你情我愿的人,她一向说到就会做到。
苏月言:“真的不用。”
薄垭身体微微后仰,眼神斜睨:“你不会还对傅琰深那个狗东西有留恋吧?”
“没有,十个八个太多了。”苏月言借口道,她现在只关心变强,哪里还在乎什么男人。
“说正事,你有关于华兰帝国二十年前凌霜眠参加战役的情报吗?”
薄垭咂舌,想了想:“小时候你那个艺术老师?我好像有点儿印象,得等回到夜幕星找找。”
“诶,你要是嫌多,我可以只给你找一个。”
苏月言:
话题怎么又转回来了。
苏月言委婉拒绝:“你回去可有的忙了。”可别为她再操心了。
“到时候再看看吧,说不定我有时间呢。”薄垭一想,回夜幕星之后确实有的忙。
外面轰鸣声乍起。
“我的星舰到了,回聊!”
薄垭的影像迅速消失,苏月言笑着叹了口气。
她真的很幸运,还能看到薄垭这么风风火火。
幸运
灵光一闪,遮挡在眼前的小叶子散落,苏月言注意到事件的核心。
她在搜寻有关精神力尽毁,靠着体质逆境翻盘的信息。
因为她也是精神力尽毁,现在体质等级却在逐渐不知道算是恢复还是重新突破。
苏月言想变强,但她被【精神力尽毁】【体质等级提高】等信息给迷惑了。
【苏月言,你才是神最偏爱的孩子。】
神,教堂,水晶。
神的概念在是从人类的起源地——古地球就存在的。关于神的道法流派源远流长,东方神佛妖魔,西方天使恶魔
他们的共通点就是拥有着神秘特殊的力量,比人类强大无数倍。
一神可灭整个人族或是虫族。
古老的传说,人类间有神脉流传,但千万年过去,没有出现过神。
神只是作为一个象征存在,成为部分人的信仰。
星芒教堂也好,神殿也好,都是信仰神的人聚集在一起,向神诉诸种种情绪,希望能够得到安慰的地方。
苏月言想起那个神秘的房间,明明只有两层高,她却感觉走了很久的楼梯。
还有漫长的走廊,古朴的黑锁,彩色的水晶柱。
她碰了水晶,傅琰深却说是他碰的。
宁恒也出现在那里。
种种信息纷乱无序,苏月言决定再去一趟星芒教堂。
尽管,她的内心很不想去。
她不信神。
星芒教堂有很多身份地位悬殊的人,贵族、富商、平民、精英、学生
但他们统一从北门进入,所有人身上都披着白袍。
从外表上来看,他们没有区别。
苏月言被白袍侍卫拦住,带到另一边。
“你是新来的?”
苏月言点头,白袍侍卫拿出统一的白袍递给她。
“进入这里除了教堂中的神职人员,其他人统一披上白袍。”
苏月言问道:“需要多少星币?”
“不需要,这白袍并不值钱,每个进入星芒教堂祷告的人都需要穿上它。”白袍侍卫还说道:“若是有心供奉神明,不要盲目攀比,捐赠时量力而为就好,一枚星币,一朵鲜花都是心意。”
苏月言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白袍侍卫会这样说。
“好的,谢谢。”
白袍侍卫:“我也只是做好本职工作而已。”
苏月言从侍卫处得知,每月逢七便是祷告日,来祷告的人都必须穿上白袍。
她上次来的那天是休沐日,没有遇上这等场景。
祷告大厅很大,能够同时容纳上千人。
中心有一间六边形玻璃房,玻璃房中有一方六边形祷告台,一颗水晶球悬浮在台上。
玻璃房中只有一个人,看起来他的嘴唇不断蠕动,在激烈的说着什么,没有一点声音泄露出来。
苏月言会一点唇语,玻璃房似乎是特质的,她完全无法看懂男人在说什么。
男人激动地说完,手放到了水晶上。
苏月言清晰的看到有红色的东西从男人身上转移入水晶,不一会儿他收回手,平和地出来。
紧接着另一个看上去就很悲伤的女人走进去,她什么也没说地闭上眼,双手交叠抵在唇边。
她又睁开眼睛,将手放在水晶球上,蓝色的东西传递入水晶球,不一会儿她收回手,出来时脸色平静许多。
“那里是什么地方啊?”
苏月言指了指玻璃房,朝身边站着的一个人示意,他也在旁边看了很久,似乎是在等着进玻璃房。
“你是新来的吧?”
男人就是随口一问,见苏月言点头就给她解释起来。
“那里是祷告室,不论是说还是心里默念,最后将手放在水晶球上,你的烦恼忧伤都会减轻。”
“你们看到那颗水晶球有什么变化吗”
苏月言都觉得自己问的很明显,但男人没有在意。
“就是一颗透明的水晶球啊,只有进去祷告之后才会真正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苏月言眼神微变,勾出一抹浅笑:“谢谢。”
“不、不客气。”男人闪烁着目光,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藏在白帽中的耳朵一片通红。
祷告大厅很大,互相认识的白袍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有很多:天气、文学、感情、日常
甚至让苏月言产生一种错觉,这里就是个大型的聊天室。
沿着大厅边缘走一圈,苏月言发现祷告大厅也有六面墙,六个边角立着纯白的柱子。
一切都很正常。
“你听说了吗?神使来了教堂!”
“殿下!他怎么会来?!”
苏月言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但好奇始终占了上风。
尽管在她的记忆里,傅琰深几乎不去星芒教堂,但——
“神使来教堂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是新来的吧?”
苏月言:这么明显的吗?
“殿下的神使身份是‘神’选中的,但殿下根本就不信神,也从不来神殿。”
“除非祭司有事请他过来。”
“神使还可以不信‘神’的?”
这是什么萌新。
说话的人不想解释,翻了个白眼转头对上苏月言好奇的目光,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漂亮小姐姐,谁不爱呢。
说话的女生瞬间放慢语调,温声解释道:“这本来就是一种信仰,有人信自然就有人不信,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历史上也有很多神使并不信神的,但他们就是被神选中了。”
“谢谢。”
“不、不客气的。”
苏月言转身离开祷告大厅,只要不遇上傅琰深就好。
然而大多数时候,天意是不遂人愿的。
苏月言过了走廊拐角,迎面撞上了傅琰深。
苏月言就是不想自作多情,也清楚傅琰深是故意和她碰上的。
不然,为什么她刚去学校,他恰好就是凌教授的助手。
她在图书影音馆,他递了磁卡。
她遇上舒镫,他就那么及时出现。
也未免太巧了。
苏月言深吸一口气,掩去眼中的凝重,声音平静:“我们谈谈。”
“好。”
傅琰深的目光贪婪地落在苏月言的脸上,近来积压在胸中的烦闷,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都消散了。
傅琰深不信神,平日也不会来星芒教堂,但苏月言在这里。
以前每日相见,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看不到苏月言,傅琰深总觉得身边冷清不少,心里也空落落的。
苏月言选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教堂郊外,离皇宫也不远。
这里有一片人工湖,湖边有休息的凉亭。
两人相对而立,远看倒像含情脉脉的一双璧人。
而实际上,凉亭中因为苏月言的开口而气氛凝滞。
“傅琰深,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