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诱暖
姜曙在出租车上给令七七发了个消息，也给曹宣宣发了一个消息，返回的时候看见了宁露的头像，那是刚才临走前她非要加上的。等她坐上车回到家后那种醉酒的恶心才涌了上来，她直接冲进了洗手间。
大象听到了声音跑过来看她，一直蹲在门边朝她叫个不停。
“没事。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啦，”她漱了口，撑着站起来给它开了个罐头，“饿了吧，快吃。”
她扶着墙回到卧室，刚才的事情从脑子里开始慢慢回放。
其实他们不是四年没见，而是五个月。
刚消失的那一年，林向致像是着了魔一样几乎没两个月就会到青宁来一趟，什么也不做，就是坐在当初两个人租的房子楼下发呆。他在楼下坐多久，她就在窗台上呆多久。
后来可能是学校里的事情慢慢忙了起来，他来的次数少了，姜曙有的时候太想他，就会到学校里偷偷去见他。看见他在图书馆里为了论文而叹气，看他在课上埋头记笔记，看他站在台上像一颗耀眼的太阳一样演讲，看他在下课后接受女生的告白。
这是他的未来，就该这样。
口袋里的东西硌的她有些疼，是今天早上的那个红包，背面的数字惹眼。
脑子里乱乱的，等她意识到的时候电话已经拨过去了。
“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的声音，姜曙瞬间就听出来了，那是林向致的声音。
没有听到回应，电话那头的人再次出声。
“喂？”
她手忙脚乱地把电话挂断了，胸膛里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原来这真的是他的电话号，那他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已经准备放弃了吗？为什么还要留电话给她？
这么多的问题一瞬间涌入了她的脑子里，她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要炸了。
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他留下这个电话就是为了让自己打给他？那刚才他听出自己的声音了吗？他真的没有放弃吗？所以，她是不是应该来做一些回应他这么久的喜欢……
手机“叮”一声响了起来，是一条垃圾短信，删掉它，她直接打开了和宁露的对话框。
对话框里删删减减，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没等她发出来，宁露一个视频电话就甩了过来，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稳定情绪后她接了起来，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那头的人就喊道：“你在那儿输入半天了，怎么了？是不是想好了？”
姜曙觉得有点神奇，“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一晚上看着剧本心里都不静，这不是等着你的消息呢吗。”
手机原本是对着天花板的，突然被她拿了起来，整个手机屏幕被她敷着面膜的脸占据。
“想好了没？我这样的助攻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啊。”
“我……”她还是有点迟疑，嗫嚅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宁露蹿了起来，脸上的面膜也因为太激动掉了下来，“你能不能大胆一点？追男人又不拆炸弹，你那么小心翼翼的干什么。就算是他不同意，他当初被你伤得没了半条命，你还他半条命怎么了？！就算你俩当初之间的距离有一万步，他九千九百九十九都走了，最后一步您老人家动一动行不行？！”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气得在家里疯狂走来走去。
姜曙沉思着，三花也吃完了罐头，跑到她腿上呆着给自己舔毛。
“这样吧，我明天要给安家杨送便当，你也做一份儿，到时候你给他，他要是吃了，那就证明今天他的话都是说说而已，你就开始努力追他，行不行？”宁露身心俱疲。
“好。”
看她终于答应，宁露总算是能安静地坐一会儿了。
“那个，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姜曙实在是有点好奇。
“问。”
“你为什么一定想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啊？”
宁露又开了一袋新的面膜敷上去，嘴巴里说的话也开始模糊不清。
“一共有三个原因。第一，我看得出来林向致是真的喜欢你，他是我朋友，帮了我很多，我当然要为他的幸福出一把力了。第二。我觉得咱们两个同病相怜，毕竟都要追这种冷脸的无情男，这样就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可怜了。第三，有了你在我以后和林向致吵架就有赢的几率了。”
姜曙歪歪头，“他吵架很厉害吗？”
“这种人吵架都很厉害，”说到这里宁露实在是太有发言权了，“他不是和你激烈的吵架，而是云淡风轻，面不改色地戳中你的痛处，稳准狠。”
确实像是林向致的风格。
“行了，挂了吧，明天带着便当来见我。”她的语气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提头来见”一样冰冷。
挂了电话，姜曙心里有点激动，抱着大象在地板上滚了好几个圈。
兴奋完了还是要工作的，又是改剧本到凌晨的一晚。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起了，准备食材做便当，忙活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做好了。
到星石的时候摄影师正在取景，宁露已经坐在一边背词了,身边放着一个袋子。
“来了，”宁露见她过来合上了剧本，“做好了？”
姜曙点点头，“做好了。”
“行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只需要到时候把它放到他面前就好了。”
宁露的视线一移，看见了她手上的水泡，心思一动，“这是你今天早上做饭的时候烫的？”
姜曙抬手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是我今天早上在小吃店吃早餐的时候被店里的锅烫的。”
“……”宁露气结，“你不是早上做饭了吗？怎么还要去早餐店吃饭？”
“我做便当啊，但是家里就一个鸡蛋了，后来想想还不如出去吃点儿方便。”
“不管了，”她往前凑了凑，招手跟自己助理说了什么，然后转过头来跟姜曙说，“你这个水泡就是今天早上做便当烫出来的，明白了吗？”
姜曙点点头，她好像有点明白了，苦肉计。
一上午的戏拍的很顺利，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宁露拎着东西来找她。
“走吧，王霄已经都准备好了。”
“王霄？是林向致的助理吗？他……帮我？”
宁露为了防止她乱跑，死死地搀住了她的胳膊，“是啊，王霄和林向致是大学同学，还是舍友，所以当时林向致当时的状态他最清楚不过了，这不都是为了你俩能好，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啊，就你自己不努力。你俩要是最后没有个好结果都对不起我们这么多人。”
一路上她说着，姜曙安静听着，很快到了林向致的办公室门口。
“安总监也在这儿吗？”
宁露敲门，挑眉笑着回她，“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来。对了，来，把这个贴上。”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创可贴贴在姜曙的水泡上。
“不用，我这个处理过了。”
宁露给了她的手一巴掌，“你懂什么。等会儿我说什么你别反驳啊！”
两个人一起推门进去，除了坐在靠近门口的王霄神色如常以外，其他两个人一起愣住了。
林向致没想到姜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宁露一起。而安家杨则没想到昨天晚上宁露说中午给他送饭这件事居然是真的。
“来吧，到了午饭时间了，工作的事情等吃完饭再说吧。”宁露扬了扬手里的饭盒。
王霄非常识时务，站起来笑着说，“多谢两位美女解救，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去吃饭了。”
等他走了，办公室里还剩四个人，宁露拉着姜曙坐下。
“我们两个给你们两个做了爱心便当，快来尝尝。”宁露便当拿出来放在安家杨面前，然后转头看姜曙。
姜曙也拿出来自己做的便当，然后看向一旁还低着头看合同的林向致。
他从刚才自己进来后只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她捏着饭盒的手扣紧，僵在了原地。
宁露急死了，用眼使示意她赶紧递过去，不然自己后面的话怎么说出来。
“这是我做的，你，尝尝。”既然来了，总是要试试的吧，如果他真的拒绝，那就，这样吧。
林向致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手，递过来一个猫咪的饭盒，他放在桌下的手瞬间掐紧，那双手上的那个蓝色的创可贴瞬间扎进了他心里。
“快尝尝，这可是我们两个给你们两个人亲手做的。哎，姜曙，你手上怎么了？”宁露呆在一旁“惊讶”问道，“我刚才都没看见。”
姜曙轻咳了一声回到位置上坐下，把手往后藏了藏，“没什么，就是今天早上不小心被烫了一下，没啥事儿。”
背对着那两人的宁露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说得好。
“烫到了？！”宁露再次叫出声，“起水泡了吗？烫伤怎么能只是贴个创可贴呢？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没事儿，等下出去的时候找个医药箱随便处理一下就好。”姜曙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看旁边林向致。他放下了手里的笔，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
“先吃饭吧。”他是对着旁边的安家杨说的。
宁露赶紧附和，把盖子给打开往对面推了推，“快尝尝，我学了好久呢。”
安家杨皱着眉，昨天晚上她给他发的消息他还没忘。
看他拿起了筷子，姜曙一脸希冀地看着旁边的林向致。
他先是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她的手，然后把饭盒移到了自己面前。
紧接着宁露又拿了一个饭盒出来自己打开开始吃，里面都是一些蔬菜什么的。然后姜曙意识到她好像忘记了给自己做一份……
其他三个人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宁露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我今天中午约了别人一起吃，你们先吃，我就先走了。”现在赶紧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才是最要紧的，在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
刚出了门，姜曙把手上的创可贴撕下来，现在她的心可能也需要一个创可贴，肯定是病了，不然怎么能跳的这么快，而且脸上还这么烫。
等她平静下来又止不住地高兴。他没拒绝，那是不是就是证明他还没放弃。既然这样，这最后一点点的距离就让她来走吧。
心里悬着的事总算是放下了，她又开始懊恼刚才的尴尬。她今天早上做饭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这一点，现在这个时候，只能去看看剧组的盒饭还有没有了。
她到那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两个包子和一个鸡蛋了。她想了想，拿了一个包子和一个鸡蛋，打算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自己的午饭。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成程？”她试探地叫道。
坐在那里正在扒饭的人身形一顿，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
“姜……姜曙！”他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就端着盒饭朝她这边跑过来，“好久不见呀。\"
姜曙已经知道了他就是这部戏那个还未露面的男二了，但是没想到这才第二天他就进组了。
他们两个人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在一个很小的网剧的组里，那个时候姜曙就是一个“半吊子编剧”什么都不懂，全靠自己摸索，但那部剧里不止她一个“半吊子”，还有一个“半吊子男主”，单靠帅就获得了这个角色，就是眼前这个人。
当时两个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而且他这个人就是那种小太阳类型的阳光大男孩，所以相处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压力，两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后来那部网剧小小地爆了一下，他被挺多的导演看中，得到了更多的机会，也算是有些流量了，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没想到居然相遇在这个剧组里。
“你那部戏不是还有几天吗？”她剥着鸡蛋问，这还是她之前听齐导说的。
杨成程虽然听她说话，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不住地往嘴里扒着饭，“反正是在棚里，熬了几个大夜就拍完了。”
“那导演没生气？”她把剥好的鸡蛋放进他的饭盒里，“你慢点吃，这是从哪儿回来的，怎了能饿成这样。”
“要是别的剧导演肯定会生气，但这是谁的剧啊，齐导的，他巴不得我赶紧过来然后在这部剧里爆一下，所不定还能给那部剧带点流量过去呢。”他插起盒饭里的鸡蛋，泪目了，“姜姜，还是你对我好。我从昨天中午就没吃过饭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