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李杜文章
湘仪一曲唱罢，甚至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哪是什么古诗词呀，就是一首现代口水歌。
她深知这一展歌喉的后果，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湘仪的歌声飘过之后，整个宴席，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懵了。
因为所有的人从未接受过这种艺术形式的熏陶。
武帝听得更是一脸茫然。
良久。
“这……这……她唱得是什么……”
武帝讶异地看着湘仪，又疑惑地问着在座的众人。
群臣哪里知道，他们也陷入了一哗然，纷纷讨论：
“就是呀，她唱的是什么？”
“就是啊……好奇怪呀？”
“从来没听过这种调子呀？
“是念奴娇？水调歌头？不对呀，不是这个调呀？”
“……”
水调歌头！！
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
这首《花好月圆夜》，加上大臣们的刚刚提起的“水调歌头”四个字，终于提醒了湘仪——
关于中秋夜的还有一首，苏轼的千古绝唱《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
而且，苏轼是宋朝人，不用担心穿帮露馅，可以放心大胆地背诵出来。
湘仪一下子心里有了底，她昂然对武帝说：
“陛下，切莫见怪，刚刚我只是找了找感觉，并不是成诗，现在，我已经作好了一首词，来供大家品鉴。”
“哦哦——”
武帝还处于半迷茫状态。
大臣们有的则感觉湘仪太不自量力。
因为，作词比作诗更讲究格律，短时间内即兴成篇，难有佳作。
可他们哪里知道，湘仪有大宋第一文豪的代表作加持。
这首词湘仪可是背得滚瓜烂熟的，所以吟起来毫不费力：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湘仪吟毕，宴席上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所有的人都被这只应天上有的词句彻底征服……
沉寂许久。
“啪啪啪啪！”
武帝没有说话，反而带头鼓起了掌。
“哗啦哗啦哗啦！！”
“……”
全场掌声一片。
长平公主脸都气绿了，但也不得不跟着众人一起鼓掌，避免显得另类。
这掌声是对湘仪最大肯定。
是湘仪让苏大词人的传世经典，倒流大唐，给了他们无与伦比的文学享受。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绝了，简直是绝了！”
武帝仍然赞不绝口，“池爱卿，这下你该服气了吧。”
池筑玉早就被治愈得服服帖帖，差点就给湘仪跪下了：
“服气，服气，微臣服气得五体投地。”
“好——那今年的中秋花魁，就是……”
武帝突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这位奇女子的名字。
她望了望上官，示意她提醒自己。
上官立马回意：
“禀陛下，此娘子是我宫内的司饰楚湘仪。”
武帝点点头，高声宣布道：
“今年的中秋诗魁为——贤灵宫司饰，楚湘仪！”
“陛下圣明！！”
在场的所有人齐声附和。
“谢陛下隆恩。”
湘仪接过武帝赏赐的玛瑙挂珠，叩拜谢恩。
武帝满意地看着她，感觉自己捡到了一个宝。
“还有，还有，你刚刚唱得那个小曲叫什么？”
武帝不知为啥，想起了这茬。
“啊……”
湘仪有些出乎意料，一时也想不起别的，只能如实回答：
“回禀陛下，这曲子叫花好月圆夜。”
“花好月圆夜？”
武帝重复了一遍，“嗯，不错，不错，回头你教给教坊的歌女们，让她们都学会。”
“啊……是……”湘仪很尴尬。
高潮迭起的中秋之夜总算是完美落幕了。
湘仪如愿以偿，引起了武帝充分的关注。
所以，宴会结束后，武帝就告知上官，她第二天要在上阳宫召见湘仪。
回到贤灵宫后，上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湘仪。
“湘仪娘子，今天晚上的事，都是你计划好的？”上官问道。
湘仪点点头，她并没有隐瞒：
“才人，除此以外，我再也想不出其他方法脱身。”
上官听了并没有责怪她，反而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湘仪：
“虽然这是一步险棋，但，你做得很好，确实，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现在只有陛下能够庇护你。所以，你要想办法留在上阳宫。”
湘仪感激地看着上官，看着这个一直以来，多次救自己于水火的女子。
“才人，我舍不得你……”
虽然，湘仪为了求生，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但念及上官对自己的恩情，仍然情难自已，泫然泪下。
上官上前轻扶她的臂膀，温婉地说道：
“湘仪娘子，不必如此，今后，你我虽不能同处一宫，但情谊永不散。
而且，小小贤灵宫，也不是放飞之地，你本是翱翔的云雀，配得上更高远的天空。”
“才人……”
上官说得平静，湘仪却感动地无法言语，她怎么也没想到，上官对自己能说出这么掏心的话。
但，上官很快地收起了脸上的暖意，神色凝重地说：
“但是，伴君如伴虎，湘仪娘子，以后，你的生死荣辱，都在陛下的一念之间，所以，你要好自为之。”
湘仪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再是艰险，也得向前。
“还有。”上官继续说：“把你送到陛下身边，其实本就在公主的计划之内，但不是现在，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什么？公主原本就计划把我送到陛下身边……”
湘仪从没有想到这一点。
“是的，但今日是你擅自行动，而且违背了公主的命令，她定不会饶你，所以，你要有所准备。”
“怎……怎么准备？”湘仪问道。
但，上官沉默了，她不再多说。
湘仪这才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因为顺着这个话茬说下去，必然会把上官也逼到与公主作对的立场上。
“哦——才人见谅，我失言了……”
上官笑了笑，只说了四个字：
“好自珍重。”
湘仪听了，点点头。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赶紧问上官：
“才人，你听说过李白吗？”
上官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白？没听说过？谁呀？”
这也难怪，此时李白才刚在吉尔吉斯坦出生，刚刚满月……
“杜甫呢？”湘仪没有答上官的话，反而继续问道。
“也没听说过。”上官继续摇了摇头。
杜甫十几年后才能出生……
“额——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