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梁王的反击
梁王在府内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问徐充怀:
“接应那李三娘子的人查出来了吗?”
梁王这样问,可见,武攸宁的计策成功了。
武攸宁以苦肉计成功地打消了梁王的怀疑。
梁王看了现场也确定就是李三娘子行刺逃脱,还好生安抚了一下武攸宁,让她安心养伤。
徐充怀纵然也是老谋深算之辈,但比起淳于谨来,还是少了一些诡道。
徐充怀回答道:“梁王,李三娘子到了同知坊一带,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连同接应她的人,也一并不见了,所以,暂时还没有线索。”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梁王不断地咒骂了一番,随即又悲痛无比地说:“淳于谨先生,你被奸人所害,本王痛失臂膀啊……”
徐充怀见梁王这样一直怨天尤人,也着实不是办法。于是劝道:
“梁王节哀、梁王息怒,淳于师傅不幸罹难已是事实,眼下这情势紧急,我们还得往前看。”
梁王被他这么一说,也止住了哀叹,说道:
“是啊!徐师傅,以后可全都指望你了……”
“一切还得由梁王明断。”
徐充怀也不想担这么大责任,所以,之前,好多阴损的计策都是淳于谨说出口的,徐充怀都是在一旁捧臭脚。
这倒不是因为他是个徒有虚名的庸碌之人,而是此人惯于韬晦之道。
如今,淳于谨已死,自己避无可避了,再怎么说,也得出来勇挑重担,总不能让主子白养着自己不是。
“徐师傅,你看这一下步该怎么破局呢?”梁王认真地请教了起来。
徐充怀捋着胡须,字斟句酌地说:
“梁王,这刺杀淳于师傅幕后黑手,不用追查,也知道是狄某人那边的人所为。
梁王,你想想当朝之下,除了他还有哪个人敢和您作对呢?”
“天杀的!我就知道是这个老不死的!”
一提起狄公,梁王就气得直跺脚!他又接着说:
“哼,都摆到明面,好,那痛痛快快地干一场,为淳于师傅报仇雪恨。”
徐充怀听了,连连摇头,道:
“梁王,此时万万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况且,狄某人也活没几天活头了,咱们可不能因为一个行将就木之人,误了前途大业啊!”
梁王想了想,徐充怀说得也在理,于是,咬了咬牙,咽下了这口气。接着说:
“那依徐师傅的意思?”
“老朽的意思是原来的计划依旧不能变。”
徐充怀认真地说:“武帝出游,现在是对相王动手的最佳机会。”
原来,梁王和徐充怀、淳于谨三人,在武帝出游之初,就已秘议决定:趁着武帝出游,对一直称病不出的相王李但下毒手。
因为,在梁王看来,他当太子的竞争对手只有两个,一个是相王李但,一个是庐陵王李示。
庐陵王早就被武帝所嫌弃,甚至连面都不愿意见他,早早的就把他贬到房州度日。
所以,梁王并不怎么在意他。
而仍在皇城的相王李但,虽然一直称病不朝,武帝也剥夺了他会见百官的权力,但,梁王却一直对他放心不下。
相王从小就少年老成,长大后在宫廷内更是历尽劫波,始终安然无事。
眼见朝堂的李姓诸王已经基本凋零殆尽,就连武帝其他的两个亲生儿子——李宏和李先都未能幸免于难,先后被处死。
偏偏这个相王却一直能安居内庭。
梁王几次设计害他,都未能如愿。
也正是由于这一点,让梁王始终放心不下,必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武帝在的时候,不好下手,既然武帝已经出游了,哪可真是个难得的除掉相王的机会。
一旦相王被除掉,仅凭一个不受待见的庐陵王,那是万万威胁不到他梁王的地位了。
“好!就这么定了!先把这个相王除掉再说!”
梁王就此下定了决心,尽快实施计划。
……
关于梁王的计划,最先感觉到异常的是锦良。
他突然接到了梁王的密令,要求他今年仲夏想办法换防到紫薇城的北首。
各个军衙的禁军周期性换防乃是常事,但梁王特意发密令嘱咐自己仲夏时节换防到紫薇城北首,必是有所图谋。
至于,梁王具体有何意图,锦良还无从猜测。
他知道,身负狄公的委托,自己有义务调查清楚梁王的图谋。
于是,锦良便开始有意地接近梁王的嫡系亲信右鹰扬卫将军蔡成彪。
蔡成彪之前曾去有意嫁祸白世堂,也因此与锦良产生了嫌隙。
“收服”了锦良后,梁王为了缓和二人的关系,曾特意为做局,让二人把酒和解。
毕竟,在梁王看来,锦良是北衙禁军的骨干,蔡成彪是南衙府兵的骨干,这一南一北,同为自己的心腹,搞好关系,精诚团结,对自己称帝大业那是极为有帮助的。
锦良非常珍惜这个渗透到敌人内部的良机。
他非常主动配合,经常又是请客,又是送礼,主动和蔡成彪套近乎。
蔡成彪,一介武夫,还真以为锦良敬服自己,那也是洋洋得意,慢慢地对尽量放下了戒心。
终于,锦良经营多日的人脉发挥作用了。
这日,锦良又带着极品的剑南烧酒到右鹰扬卫军衙来拜会蔡成彪。
二人在军衙内好是一番把酒言欢。
酒酣耳热之际,锦良便开始套话了:
“哎呀,蔡大兄,还是你们南衙的差事美呀!我们北衙就是个清水衙门,底下的兄弟们跟着我可都是牢骚满腹呀。”
蔡成彪喝了一口酒,用筷子夹了一块肘子肉在嘴里嚼着:
“哈哈,三郎,何出此言啊?”
“大兄,你想想啊,就你这右鹰扬卫除了负责内宫治安,还统管皇城南片的秩序,这可是肥缺呀,南片的那些市侩商贾,还不得时常多有孝敬。
我们北衙可苦了,困在这内宫就出不去,沾不了半点人间烟火,只能看宫内皇亲贵胄们的脸色,苦不堪言呐!”
“哈哈——”蔡成彪又喝了一口烧酒,大咧咧地说道:
“三郎啊,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就慢慢熬吧,有机会,为兄我自然会为你进言,让你也领个肥缺。”
“哎呦,那我先谢过大兄的美意了。”
说完,锦良将一杯烧酒一饮而尽。
随后,接着说:
“大兄,可最近越发地不行了,实不相瞒,梁王让我的右羽林换防到紫薇城的北首,我就很想不通。
那里有什么呀,除了几个破寺庙、尼姑庵,就是些道观、陵寝,梁王让我去那里办差,我是想不通了。”
“呵呵……”
蔡成彪放下酒杯,满意地抹了一把沾满油花的嘴,故作深沉地说道:
“三郎呀,梁王这可是栽培你呀,他的良苦用心,你老弟是没有好好领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