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伴读
“陛下，这丫头被你宠的就是个小混世魔王，不必怕她受了欺负。”惠妃笑起来，伸手又从旁边夹了一个团子放在昭和公主的碗里。
景明帝想了想，再抬头看看门外的雨，似乎下得小了一些。“待会儿父皇亲自送你过去，正好看看你几位哥哥姐姐的功课如何。”
昭和公主是这宫里的六公主，前面有五位兄姐，大皇子，三公主，四皇子都是皇后娘娘所出。二公主是淑妃之女。五皇子是德妃之子。据说，原本的昭和公主和其他四位兄姐相处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有这位五皇子不同。两人是同一个月份出生，五皇子比昭和公主大三天，整日里最喜欢拿出一副兄长的派头。两人总是斗嘴，偶尔大打出手。胜负各半，谁也不是大赢家。早些时候，惠妃和德妃还会计较一些，后来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们都习惯了。每次打架结束之后，昭和公主和五皇子都得回宫领罚，久而久之，忽然生出一股难兄难弟的革命友谊。只是，景明帝每次都觉得是五皇子的错，导致五皇子对昭和公主怨恨加重，至今两个人都没能握手言和。
晋明帝拉着昭和公主的手进书房的时候，已经有一位长相俏丽的小姑娘等在长廊下。她身边的一位嬷嬷正在那里说着什么，她听着不时地点一点头。
等到我们走进，她便朝着我们恭恭敬敬地行礼。“礼部尚书宋青之女宋婉婉，参见陛下和公主殿下。”
“另外一位伴读呢？”景明帝看向那位嬷嬷，那嬷嬷的神色纠结了一下，一个声音从长廊外的花圃中传来。“这儿呢，这儿呢，等一下。”
那花圃里钻出一个粉衣服的黑娃娃，对，就是一个肤色偏暗的女孩子。不过，她生的是很好看的。她看到我，大眼睛眨巴了两下，立马笑起来。“参见公主殿下……”
那嬷嬷忙走过去，伸手将她拉出。昭和公主看嬷嬷的腿都有些抖了。那小姑娘却是不害怕，还眨巴着黑亮黑亮的眼睛看着两人。“爷爷说，宫里有个瓷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昭和公主。今日一见，果然像是瓷娃娃应该说比瓷娃娃还漂亮一些。”那小姑娘自顾自地嘟囔了两句。那嬷嬷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景明帝却反而是笑起来。
景明帝伸手冲着小姑娘摆摆手，示意她走过来。“你生辰何时啊？”
“八月初十。”小姑娘乖巧地回答道。
景明帝蹲下身子，十分欣喜地看着她。“你比悦凌还要小半岁，却是虎头虎脑的好精神。”
“爷爷说，习武之后就得有精神。”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看向昭和公主，十分鬼灵精地一笑。她四周望了几下，才找到拿着她书匣的宫女。她跑过去，从书匣中翻出几串十分漂亮的珠子。“爷爷说，你生下来就在宫里，定是没有见过西土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昭和公主看着她手里漂亮的珠子，却是先问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小姑娘笑起来。她缺了一颗门牙，十分的明显。“魏玲珑。”
“我也掉了一颗牙……”昭和公主小声地说，并偷偷向背着晋明帝的方向偏了一下。她第一次当人，原来这牙齿是要换的。她掉第一颗牙那天，哭了好久。
“我其实掉了两颗。”魏玲珑张大嘴巴，指着自己后面一点的一颗牙齿。“打架掉的，但军医说，还可以再长一颗。”
昭和公主笑起来，魏玲珑也跟着她笑起来。
宋婉婉看向两人，也跟着笑起来。昭和公主看到她笑起来漏出的牙齿，也掉了一颗。三个掉了乳牙的小姑娘，就这样认识了。
走进御学监的时候，宋老先生正在台上说着什么。五皇子正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的。
晋明帝双手一叉腰，直直地冲着五皇子走过去，单手拧着耳朵拎起来。
五皇子一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昭和公主。
他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我就睡个觉，怎么还有六妹啊……”
“你还睡觉？！”景明帝生气了，一脚踢在五皇子的屁股上。五皇子彻底醒了，安安静静认错受罚。
“跪在院子里，一个时辰再起来，看你涨不涨记性。”景明帝直接指着门外的庭院大声说道。
五皇子出去了，这时候大皇子为首的众人才转过神来，向着景明帝问安。“父皇/陛下，万安。”
“悦凌，来见过学监大人。”景明帝伸手将昭和公主拉过来，见过面前这位白胡子的老头。他笑容和煦，十分的亲和。
“微臣见过昭和公主。”那位学监大人冲昭和行了一个大礼，昭和连忙跟着一个福礼。“见过学监大人。”
在昭和行礼之后，身后跟着两声脆生生的“见过学监大人。”
“婉婉这丫头，多谢陛下抬举了。”学监大人看着昭和公主身后的宋婉婉，又朝景明帝行了一次礼。景明帝笑着摆摆手，走到首席的位置坐下。“今日无事，就来御学监考一下你们的学业。”
昭和公主刚打算继续听下去，身后的魏玲珑悄悄扯了一下昭和的衣带。
她向外指了指那天气，雨已经越下越大了。“这么大的雨，五皇子能行么？我爷爷说，这皇城的人，可都是很金贵的。”
“这雨是有些大了。”昭和公主皱起了眉头。她再回头的时候，景明帝已经开始了。
昭和公主偷偷猫着腰，拉着魏玲珑一起溜出来。
五皇子跪在雨里，他的两个伴读站在回廊下，正在吩咐身边的人什么。
昭和公主之前虽与两人见过几面，却并不熟识。好像一个是兵部侍郎的孙子，陶勉之。另一个是赵大学士幼子，赵沐熙。
“见过昭和公主殿下。”那两人见昭和公主过来，十分规矩地见礼。
五皇子跪在地上，已经湿透了全身。
“父皇只说要你跪在院子里，回廊也算是院子的。”昭和公主冲着他大声提醒。
五皇兄看她一眼，却没有动作。
“他胳膊伤了么？”魏玲珑小声地问到，这个时候昭和才看到他袖口的地方一大块淤青。大概是方才，景明帝打他时，他忙着躲，磕在了桌角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