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校园的铃声响起, reborn打了个响指，催眠状态中的监考老师才清醒过来。他疑惑地抬起腕表查看时间，确认后走下讲台收走哥哥和我的试卷。
六道骸做完的那份被他折叠起来，收进口袋里。
哥哥在座位上伸懒腰, “终于考完了。”
[可以安心过暑假了。]
的确, 虽然做题期间他的分数在及格线上下不断跳跃几十次, 但是在最后提交的时机改正了答案。
真是的, 心声吵得我也跟着紧张。
哥哥扶着我走出教学楼。
来之前想过可能会遇上风纪, 大概越是不想来什么便会出现什么。风纪委员张云雀前辈闭目靠着墙，袖口露出金属的光。
哥哥悄悄竖起食指, 对我和六道示意要安静，随后蹑手蹑脚地带着我们逐渐靠近校门口。
[小楠, 绝对不能出声。]
感觉他是经历了惨痛的代价才得到的经验。
安全地抵达学校的大铁门，几乎只差一点就能离开, 六道的袖扣掉在地上。
哥哥的全身僵硬。
[小楠快跑，我跑不动！]
【只是扣子，不碍事。】
浮萍拐猛地刺过来, 云雀前辈睁开眼, “你们吵到我了。”
开玩笑的吧？
我和六道差劲的合作再次拖后腿，避开的动作一个向前一个往右。眼看躲不过, 我刚抬腿，六道右边的手和腿在空中划过弧度。
视线从地面往上转, 掠过学校的大树，六道趁着我脚悬空，用空翻避开云雀前辈的攻击。
【你是故意丢袖扣的。】
哥哥不可置信地看向六道。
“谁知道呢。”他对惹上云雀前辈的结果不以为意。
“沢田楠雄, 今天胆子很大嘛。”云雀前辈双手的虎口处卡着浮萍拐, 手指张开再用力握紧, 引起战斗兴趣般愉悦地勾起嘴角，“敢把我吵醒，我会咬死你。”
云雀前辈并没有认出我身体里暂居的另一个灵魂。
“这样我就有点兴趣了。”六道的语气听起来同样带着战意。
kufufu和咬杀两个独特口癖的战斗狂眼神交集，云雀前辈迅猛地冲过来，武器被六道抬手轻松阻挡。
“只有这点能耐吗？”六道挑衅道。
“今天的小动物很不一般。”云雀前辈退开一步，细长的眼眸半眯起。
我参与了战斗，又好像只是旁观者。
“为什么不肯移动？”云雀前辈说话的期间，手上的进攻也不曾停歇。
六道笑了一声，“这样足够了。”
[云雀前辈的动作更快了，好像在生气。]
哥哥的目光来不及跟上，他很快回神，用力甩头。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是小楠的身体啊，需要阻止他们。]
谢谢，哥哥果然是最好的哥哥，快带我离开这里。
我扶了扶眼镜。
“请停下，噫——”哥哥突然被距离脸部不到一公分的浮萍拐无声地威胁咽下后面的话。
【哎。】
这才是真实的哥哥。
“小楠，对不起。”他小声道。
[为什么另一半的小楠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我？]
“草食动物，别来碍事。”云雀前辈扔掉变形的浮萍拐，金属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哥哥紧张地立正答道。
六道伸长手臂，翻看手掌和手背，“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再喜欢也不是你的。】
“不好了！”飞机头路人长相的风纪委员着急地跑来，但不好打扰在兴致上的委员长，冒着冷汗站在旁边。
云雀前辈的动作停顿，从眼角瞥向那位风纪，“你最好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说。”
风纪委员来不及擦汗，连忙上前用手挡住，在云雀前辈的耳边交代来意。
云雀前辈闭上眼数秒，转身退出这次的战斗。
“这算什么，临阵唔。”我捂住六道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但云雀前辈听力敏锐，他回头，眼里散发着冰冷的笑意，“我记住了。”
他好像记错人了。
被六道拖累了。
reborn收起望远镜，从树枝上跳下来，“真是精彩的好戏呢。”
哥哥问，“小楠没事吧？”
【嗯。】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抓着我的手臂，“回家吧。”
没走几步，街道处传来爆|炸声。
“棒球笨蛋，不需要你插手。”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
哥哥松开手看向我，边跑边喊道：“好像是狱寺君和山本，我过去看看，小楠呆在安全的地方，别过来。”
我跟在他的身后，危机时候哥哥忘记了我会超能力这件事，下意识觉得我需要保护。
reborn跳上他的肩膀，列恩一整天都没睁眼。
附近的商店拉上大门，顾客抱着脑袋急忙逃窜。
“他们在这啊。”
【谁？】
车的镜子照出六道的微笑和眼里露出的危险气息，“没什么。”
等我和六道艰难地赶到现场，炸|弹的烟雾散开。
除了哥哥他们，对面还站着两个穿着墨绿色校服的人，现在我知道是黑耀中学的制服。
和六道骸是同学吗？
其中拿着悠悠球的是之前见过的柿本千种，另一位张开嘴巴，锋利的獠牙可以跟猛兽相媲美，黄色的头发张扬，脸上有道长长的疤。
气氛变得紧张，狱寺每个手指间夹着炸|弹。山本的球棒变成剑，这是reborn觉得他的能力足够匹配，送给他的。
哥哥被他们护在身后。
长着獠牙的那位抬起手背擦过嘴角，眼神似乎锁定了山本，像大型犬一样四肢并用地朝前跳跃。
山本握着剑柄，表情认真。
我感觉最近见到狗的次数有点多，还是随便拿个东西阻止他们继续打下去。
因为我的日常不需要如此严肃的战斗。
趁没人注意，我用浮空术，看都没看地拿到距离最近的物品，握在手里的感觉光滑，拿起时才发现竟抓住了一根大骨头。
我下意识看向身旁店铺门口的宠物的食盆。
稍微借用一下大骨头吧。
抛起骨头，精准地扔在举起尖锐爪子的人和山本之间，打断了他们的招式，同时停下，视线盯着大骨头。
“是谁不长眼，乱丢骨头！”
“犬，冷静点。”柿本千种的指尖将眼镜向上推。
【抱歉。】
我没有羞辱的意思，这是意外，不过这家伙居然正好叫犬啊。
犬似乎被从天而降的大骨头气到了，长长的指甲抓挠着大骨头。
“连肉丁都没有。”
［……感觉变得搞笑了。］
“kufufu。”六道抑制不住笑出声，“你呀。”
【莫非六道和他们认识？】
六道抚摸右边的镜片。
“犬，那是”
“啊，我知道。”他们离我较远，声音被狱寺的炸|弹吞没。
避开危险后，他们双手插着口袋，微微弓着背走向我。
战斗的目标转向我了？
他们出乎意料地在我身边站定，一副和我很熟悉的样子。
“看我撕碎他们。”犬背对我，朝哥哥他们亮起凶恶的爪子。
“尽快处理掉回去了。”另一位抓着悠悠球随时准备出击。
【嗯？】
这是做什么？我跟你们不熟。
[小楠，为什么？]
哥哥皱着眉，不解地看着我。
我才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呀嘞呀嘞。
这种背叛了哥哥，背叛了伙伴和正义的场面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反派。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我看到六道的手微动，柿本千种毫不留恋地转身，看了眼龇牙不甘心的犬，两人离开现场。
“喂，不许走！”狱寺咬着指甲，看向他们的背影，“嘁。”
山本的剑变回球棒，笑容重新回到脸上，“真是惊险啊。”
“是云雀前辈还有风纪委员。”哥哥惊呼道。
领头位置的云雀前辈不悦地沉着脸，手中抓着一份长长的清单，正在挨个店铺寻找破坏并盛的罪魁祸首。
造成主要责任的狱寺不怕，但是哥哥害怕地抓着头发，“怎么办？”
reborn慢慢走到云雀面前，“彭格列财务部会全力承担此次街道上的经济损失。”
云雀前辈的脸色才好看一些，袖子随着转身的动作飞舞在空中，接着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哥哥疲惫地回到家，瘫坐在地上。
reborn递给我一只耳塞和眼罩，“接下来我们会讲机密的事情，这是六道骸不能知道的内容。”
六道骸的手搭在膝盖上，“我对你们的谈话毫无兴趣。”
“很好，但还需要小楠帮他戴上。”
将眼罩斜斜地遮住右眼，耳塞放进右边耳朵。
“阿纲说六道是白痴。”
“诶？我没有。”哥哥急忙反驳reborn的话。
“是么。”reborn在观察六道的反应，只是在用这种方式试探六道是否真的听不见。
接着他取出文件，并不开口说话，而是用写的方式告诉我们：
这是迪诺找到的有关城岛犬、柿本千种和六道骸的资料，目前只知道六道骸有附体弹，其他的能力具体还不清楚。
以及一封来自彭格列家族九代目的亲笔信，要求捉拿六道骸等人。
这是九代目对你们的考验。
我按着信件，将它退回给reborn。
【我没有加入黑|手|党的想法，抓人这种事不应该轮到哥哥和我两个国中生身上。】
“对啊。”哥哥从地上爬起来赞同道。
reborn的目光撇去，哥哥的声音就弱了下去。
“尤其是你，阿纲，这是逃脱不掉的命运，因为火炎选择了你。”
马克笔在reborn的手中显得特别巨大，他在纸上写道：关于六道真身的藏匿之处，迪诺正在寻找，通过今天遇见的黑曜中学的两人便能找到线索，相信很快有结果。
六道的指尖点在膝盖上，“你们说完了吗？”
西装小手按住我解开眼罩的手背，reborn黝黑的眼睛似乎能透过眼罩看向六道，“嗯，你可以亲手摘下了。”
六道没有动作，等了一会儿说：“还没结束么。”
reborn微微勾起嘴角，伸手扯掉眼罩。
“如果连卫生间都不需要上，这副身体就更完美了。”六道突然说道，话题转得有些快。
请你不要为难我。
就算是超能力，也是需要上卫生间的。
【44秒以内，我会把六道接回来。】
我移动到卫生间门口，看向reborn。
“小楠尽管安心去。”他抬起帽檐说道。
关上门，果然自己的身体最舒服，全身都舒展开了。回到肉身的我看不到六道在做什么。
打开水龙头洗手，擦干净手心后，我看着镜子使用了灵魂脱体。
六道待在卫生间外面的墙边，随意地坐在空中，嘴里倒数。
【久等了。】
“还好。”六道重新占据右边的身体。
“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灵魂？”他对着镜子，半张嘴道，目光直直地望着干净的镜子，与我对视。
【大概不能看着别人去死，哪怕只是部分灵魂。】
“区区这种理由”六道带着数字六的眼眸半敛。
“小楠，吃西瓜吗？”哥哥走过来，看到我和六道没有动作，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我想吃。】
夏天和西瓜最配了，只是我不想重温那种奇怪的吃东西体验。
哥哥拉着我的手，“风太和一平很辛苦地用滚的方式帮妈妈带回来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这样吧，我离开44秒，期间你可以尽情享用。”六道主动让出。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这家伙还不算坏。
西瓜新鲜可口，汁水饱满。
奈奈妈妈穿着围裙，笑着说：“慢慢吃，还有很多。”
桌子对面的蓝波紧张地盯了我一会，他哼了一声，双手抓起西瓜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嘴边染上淡红色的西瓜汁。
reborn的吃法则是在嘴里集齐西瓜籽，再和机关枪一样同时喷出。
一平和风太小口地享用着，异口同声，“好甜。”
哥哥用手肘碰到我的腰，小声地说：“这样算不算是小楠吃独食？”
[吃不到西瓜还要看着别人吃，感觉好可怜。]
【哥哥不怕他了？】
“还是有点。”他笑了笑。
【那我换过来。】
灵魂离体之后，我瞧见六道坐在窗台边，稍显寂寞。
如果让六道以清醒的状态独占肉身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座位上的我软软地瘫在椅背上，吓到了哥哥，他帮我扶正。
六道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因此在我把他的灵魂捏回原状前，他只能控制我右半部分的身体，留下另外半边空白，我随时可以回去。
在他醒来的瞬间，哥哥心里发出警报。
[小楠？]
【我没事。】
哥哥放下切成片的西瓜，伸手递给六道一盘妈妈刚切成块的西瓜，“请用。”
蓝波眼泪汪汪地看着六道，在馋西瓜的同时还在害怕。
他低头看了看手边吃完的瓜皮，转头去抢一平的，还跳下桌子调皮地做鬼脸。
“蓝波，还给我！”一平也不吃了，追在他身后。
六道拿起叉子，在指尖转动，尖端在灯光下反着光。
叉子忽的转变方向，朝哥哥的脖子袭去。
我正要回到身体中，reborn嘴里的西瓜籽朝着六道的额头发射，与此同时，六道的握着叉子的方式换了。
“别紧张，我只是想说，可以换个好的叉子吗？”六道用纸巾擦拭，笑着向我们展示手中的叉子。
如他所说的，叉子确实坏了，四条的分支断了一条。
“我去拿新的。”哥哥站起去厨房。
是误会吗？
“西瓜很好吃，多谢款待。”六道放下叉子，闭着眼睛等待我回到身体里。
算了，都没事便好。
我抱着换洗的衣服来到浴室门口。对，超能力者不仅需要上厕所还要洗澡。
手上的居家服是六道在衣柜挑的，为了减少麻烦，我便随他了。
“不介意的话，沐浴露请用薄荷味的。”
【嗯。】
“那我在外面等。”他补充，“不用着急，洗满43秒的时间，最后一秒找到我便好。”
我关上门，刚把衣服放好，忽然想起他还没说洗发水用哪瓶，毕竟他那么在意凤梨头的造型。
可是，当我的灵魂离开身体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在门口。
“纲大哥，小心！”风太的声音。
糟了，我回到身体瞬间移动去楼下，连续地瞬移到哥哥和举起的三叉戟之间。
三叉戟并未伤到我分毫。
“哎呀，还是被发现了。”蓝波的笑容阴暗，“你在生气吗？”
哥哥跌坐在地上，“你要杀我，为什么？”
“纠正，不是杀你，我要夺取你的身体。”附身蓝波的六道笑着，“至于理由，很简单，利用你们的身体我才能更好地毁灭黑|手|党，还有这个世界。”
reborn跳上哥哥的肩膀，“这才是六道骸的真面目。”
六道笑起来，“彭格列首领的两位候选，身为黑|手|党成员怎么可能真的善良，别装了，这戏无聊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