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发
“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行了。”沈舒钟迷迷糊糊听见几句话，他撑起身子，看着四周。他在医务室。
沈舒钟睁开眼睛，全身下床穿鞋，突然听见颜汝玉大呼小叫得喊：“你是不是把脑子学坏了，这么热的天，你裹这么紧！”
沈舒钟斜眼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自顾自穿好鞋。
面前出现一件衣服，“给，我给你拿了短袖。”颜汝玉摇摇手里的衣服。
“别碰我的东西！”沈舒钟一把抢过衣服，“我不热！”
“那怎么行，老师让我看好你，我不能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颜汝玉义正言辞地说，一把拉住沈舒钟的手，“快去吧。”
沈舒钟白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拉上帘子，换起了衣服。
“对了，还有这个。”颜汝玉又递过来一条裤子。
沈舒钟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湿了一大片，一看就知道是某个大天才泼的。
没过多久，沈舒钟换好衣服了。
细长的四肢暴露无遗，翘起的头发透露出一丝烦躁，眼角的泪痣点缀着白嫩的皮肤，挺拔的鼻梁。如风中的翠竹，清淡典雅。
颜汝玉回过头来笑着说：“不愧是我的……挑的衣服，真帅。
“滚。”沈舒钟不想听他自恋的语言，绕过他走了。
颜汝玉跟在后面，看见他头发上有什么东西，边说边伸手帮他拿掉，“哎，你头发上……”
沈舒钟刚回头，他的“头发”就掉了，白色的长发散落下来，如天边的银河耀眼夺目，昏黄的日落为它染上了一抹色彩，好比画廊里最美丽的画，让人心驰神往，却不能靠近，冰冷的脸庞依旧没有丝毫波澜，他平静地看着颜汝玉，缓缓开口道：“我说过别碰我的东西。”
颜汝玉呆呆的站着，心里忍不住想：我操，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真好看。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沈舒钟已经快走到教室了。
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沈舒钟眉头都没皱一下，自顾自的往前走，这个假发他已经带了1年了，没想到还是废了，早知道就再买一个了。沈舒钟回到教室，随便找到一个女生，敲敲她的桌子，“头绳谢谢。”那个女生都要吓傻了，急忙把多的头绳递过去，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郑凡和别人聊得正起劲，看见沈舒钟进来刚想打声招呼，立马就愣住了，话都说不利索，戳了戳旁边的人，说道：“快快快，掐……掐我一下。”刘鑫毫不客气的掐了他一下，疼得郑凡嗷嗷直叫，“妈的，这不是做梦啊！他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
沈舒钟把头发扎起来，回到座位上趴着睡觉了。
外面的人熙熙攘攘的挤到4班的门口看热闹，一个个都想看看到底怎么回
“那不是全市第一沈舒钟吗？他怎么这样了？”
“学校最近有活动吗？”
“没有啊，没听老师说过。”
“那怎么回事，这头发不会是他自己原本的吧？”
“不知道啊，你们小声点，别把人家吵醒了，我可惹不起他。”
“……”
沈舒钟突然感觉心脏一阵刺痛，抬起头，瞥了一眼外面的人，说道：“有事吗？”
聚集的人群立马散开了，沈舒钟走过去拉上窗帘，看见了颜汝玉的脸，“你怎么在这？”
“我怕进去了你生气。”他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感觉下一秒他的眼泪就喷涌而出了。
沈舒钟闭上眼，把窗帘拉上。然后径直走出去了，经过颜汝玉的时候，说道：“我出来了，你可以进去了。”
颜汝玉心中一颤，抓住他的手不知道要干什么，沈舒钟回过头看着他，似乎在问“你干什么？”，颜汝玉反应过来，立马松开手，尴尬地挠挠头，说道：“没事，我就问问你去干嘛。”
“与你无关。”沈舒钟收回目光，走了。
沈舒钟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一下子倒在床上。
“我操，你这什么情况！”沈洛一出来立马被惊住了。
“他们发现我了，快，把东西放出来！”沈舒钟蜷缩在床上，声音微微颤抖。
沈洛赶忙掏出一个电子装置，放在地上，按开开关。电子装置开始发生变化，变成一个机器人，他把手放在沈舒钟胸口上，一阵阵电流穿过沈舒钟的身体，他口中不断地说：“马上就好了，你撑住！”
沈舒钟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发出低低的喊声，手死死地抓住床单，青筋暴起，床单都快破了，细细的汗珠慢慢布满额头，面色发白，他忍不住痛苦的大叫：“啊！放开我！让我去死吧！放开我！啊啊啊！”
机器人口中依旧重复着：“马上就好了，你撑住！”
渐渐地沈舒钟不再颤抖，他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唇色褪去，头发全都湿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突然，手机响了，他手颤抖地摸索到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好久不见，沈舒钟。”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女声。沈舒钟一惊，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强自镇定，回到以前冰冷的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发出来的声音有些沙哑，沈舒钟自己也一愣，没想到声音已经哑成这样了。
另一头的人也察觉到了这个变化，带着一丝嘲讽的口气说道：“听起来刚好不是吗，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别忘了，你跑不了的。”最后几个字他故意读的很重，“你可是我最满意的杰作，你的东西还在我这儿呢，你往哪跑？我想你应该清楚你时间，期待我们的下一次相遇。”
电话已经挂了，“啪嗒”手机掉落在地上，沈舒钟把头埋在手臂里，发出低低地呜咽声。
“沈舒钟！你没事吧！沈舒钟！你开门啊！”门外传来敲门声和颜汝玉的呼喊声。沈舒钟揉揉眼睛，慢悠悠地站起来，打开门。门一开，颜汝玉就扑过来抱住沈舒钟，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把他看了一遍，好像还想把他扒光了再看一遍，颜汝玉看着他浑浑噩噩的样子和微红的双眼，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沈舒钟把他推开，无力地垂下头，带着一丝哭腔吼道：“滚！我的事不用你管！出去！”
颜汝玉抱住他，轻声说道：“想哭就哭吧。”
沈舒钟再也忍不住了，抱紧他，把头埋在颜汝玉的颈窝里，低声抽涕，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相拥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沈舒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依偎在颜汝玉怀里，安静的像一只小猫，房间里回荡在他们均匀的呼吸声。
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沈舒钟揉揉眼睛，下意识摸摸四周，结果发现旁边躺着一个颜汝玉，他猛地睁开眼坐起来。颜汝玉被他的动作惊醒了，慢慢睁开眼睛，伸手搂住沈舒钟，柔声说道：“别闹，再睡会儿。”刚说完他也猛地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舒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舒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沈舒钟说话了：“这个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最好赶紧忘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颜汝玉做了个拉上嘴的动作，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