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校园支线入学测试15
白帝间新生测试正式结束。
三天考了三门，让新生们很是疲惫不堪，尤其是最后一天的耐力与技巧，不仅有长距离的奔跑，还有与二年级的斗智斗勇。
据说最后一天的淘汰率飙升，许多新生都没有完成考试就结束了。
因此，在接下来的四天休息时间中，新生们终于是可以放松地享受校园生活了。分班表将会在最后一天休息的下午在学院的各大公告栏里公布，同时还会发送到各个新生的手环里。
考试结束，新生们热切讨论的自然都是跟考试有关的事。其中就有一件，刚考完最后一科就昏倒了的白发帅哥是第一科第一这件事。
“他昏倒了也好好看！”有人在磕美颜。
“他倒在了那个男人的怀里，可恶啊，好配！”有人在磕cp。
“他居然是第一科的第一，这体力也太菜了吧？我都比他强！”有人在拉踩。
“不过听说很多二年级围剿他诶。”有人在理性讨论。
江知时看着学校论坛里的帖子，林鹤羽昏倒这条已经飘高了，差不多一点进来就能看到，阅读人数达到5000+。
不知道他醒来看到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林鹤羽因为昏倒被他们以及附近的志愿者一起送到了白帝间中央医院，这里是个小型的医务站，设施都很齐全。
林鹤羽躺在病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经过一系列检查后，确定不是突发病情，也不严重，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确定有没有什么病史。
裴呈理正在跟医生沟通林鹤羽的病情。他记得林鹤羽出门前有带药，顺便让医生帮他看看腿伤。
“查到了他在华落中心医院有住院记录，时间是七月三日到八月三十一日，就前两天九月一日刚出的院，还有复诊预约，时间是明天。”护士探头跟医生对话。
医生拍了一下病例单，“那就联系一下他的主治医生，看看要不要今天转院过去，他主治医生是谁？”
护士看了眼系统，“是季风季医生！好巧啊！”
医生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也愣了愣，随即笑道，“那去打个电话问问小季。”
江知时与裴呈理对视一眼，江知时小声道，“他怎么入学前还在住院啊？”
裴呈理轻轻摇头。
林鹤羽从没提起过他入学前的事。他只知道每天林鹤羽会在洗澡完给自己脚踝处换药。
“难道他是参加考核负伤严重？之前看他腿受伤了，没想到住院那么久，那应该挺严重的。”江知时小声念道，“居然没在考核里碰到过他诶…”
那边护士打完电话，“医生，小季医生说今晚就转过去。”
“好，那叫救护车给他送过去。”
“我们也去！”江知时拉着林鹤羽的病床上的被子。
裴呈理没有反对。
晚上八点，林鹤羽被顺利转送到华落市中心医院。
江知时和裴呈理两人坐在病房外，江知时啃着面包荡着腿靠在墙上。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她说，一边说一边看着走廊里人来人往。
裴呈理瞥了一眼病房的门，应了一声。
“多亏了他，我们今天才能比较顺利地完成110公里的马拉松，真是累死了。但他恐怕也不轻松，论坛里有人说看到他被好几个二年级围着想要淘汰他。”江知时担心地说。
“他很强。”裴呈理淡淡说道。
江知时赞同，把手里的另一个面包递给他，“你快点也吃，别给他留了。等会我出去买奶茶，顺便看看有没有卖一些好吃的粥，给他带粥喝。”
裴呈理沉默了一会，还是接过了那个面包，撕开包装袋。透明的包装袋拆开后，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我去买，你在这里看着。”裴呈理一遍咬着面包一遍起身。
两人似乎都默认了会一直留在这里陪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江知时点头，“那你小心一些，有事手环联系。”
“好。”
——
病房里，林鹤羽意识渐渐清醒。
季风坐在病床前，拿着病例表和笔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不过他一直余光在注意床上的人，所以林鹤羽微微一动，他就发现了。
“醒了？”季风轻笑着。
林鹤羽迷茫地看着他，有些戒备，后来渐渐清醒地发现是季风后，他才缓过神来。
“我是在考试？”他慢吞吞地回忆着。
“考完试昏倒了。你的体能太差，又是身体很虚弱的时候，超过身体极限了。”季风解释道。
“啊”林鹤羽有些懊恼。
“不过，我想你除了考试还有别的收获。”季风轻声说道。
“那两个小朋友陪着你来的呢，在门口等你噢。”
林鹤羽猛然转头看着紧合的门。似乎穿透那扇门能看到什么。
“好啦，他们在外面呢，下班前突然接到白帝间中心医院的电话还吓了一大跳呢。”季风说道。
林鹤羽不太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季医生。”
季风摇摇头，“没关系，正好有话想跟你说。”
他的神情逐渐认真严肃起来。
林鹤羽微微一愣。
“你的病情，一直都没有跟你详细说。”
“你刚送到医院的时候，浑身是血，头发，衣服仿佛都在血泊里泡过。担架托着你，所到之处，都是铁锈味弥漫。”
“你很难想象，那是怎样一个触目惊心的场景，哪怕是经验充足的老医生，看到你也愣住了。”
“人类考核年二十年，人类进化了，但如果伤到你这种程度，那也远远是活不下来的。”
“可是，”
“你活下来了。”
季风说到这里，复杂地看着他。
林鹤羽心里也咯噔一声。
他相信医生的判断，那他活下来，是奇迹，还是？
“大大小小的手术和异能治疗花了半个月，然后你昏迷了半个月。”季风收拾了一下情绪，继续说。
“你很快就醒了。”
“你醒了之后因为失忆，精神状态非常差，你可以很久不说话，只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林鹤羽有印象，那个时候他刚醒，对这个世界非常陌生，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他对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印象，很不熟悉，很没有安全感，他害怕每个事物，甚至觉得呼吸都能要了他的命。
“拿到白帝间的录取通知书，你才逐渐开始说话，那个通知书，是你跟失忆前的你唯一的联系。”
“我知道，狩道处也没有找到你别的住处，你的任何存款，录取通知书才会送到医院来，你在医院治疗的费用也都是欠在他们名下。”
林鹤羽沉默，他隐约知道季风想要说什么了。
“那个时候的你，像是浮萍，无依无靠，你的精神也一直紧绷着。所以我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
“但是现在，看到你的朋友们陪着你坐救护车，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在门口等你。以及我说到他们时你的反应。”说到这里，季医生的神情放松了许多。
“鹤羽，我第一次感觉到，你好像有一点融入这个世界了。”他真心地说道。
林鹤羽猛的抬头看他，见他坚定而认真的态度。
“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
“人类进化后的体能，六个小时能轻松跑上70公里，因为消耗的能量多，因此饭量也很大。而且人体内的基因，也在进化中改良了。”
“在医学上人体有一个非常大的不同，他不是唯一，但他是非常好判断也具有普遍性的一个。进化后的人类产生了一种细胞，叫做多生态链γ体细胞。”
“人类考核年中，所有人，所有幸存下来的人，所有已通过目前考核的人，都有这个细胞。”
“但。”
“鹤羽，你的体内没有发现。”
季风认真地说。
林鹤羽的心脏砰砰砰直跳。
他的耳边也好像只剩下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所有外界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好像都变小了。他被笼罩在一个玻璃罩子里一般。
他终于还是直面了这个问题。
“所以，你觉得我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滞涩，难以接着说话。他说不出也不想说出那个可能性。
季风轻轻地摸摸他的头，浅色的头发细软蓬松。
“那只是我的猜测，也是你的猜测，你失忆了，只有等你想起来的那天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季风的声音很轻，不想伤害到他。
“那我体内没有这个细胞的事，我会不会被”他不安地问着。
“我没有上报。你放心，我们不缺进化前的人类基因，我们缺的是进化后的。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想被人知道，所以我瞒下来了。”季风安抚道。
“谢谢你，季医生。”林鹤羽低落地说。
“我会很奇怪吗？从二十年前穿越过来——”他这个时候少有地表现出内心的脆弱来，也许是这个消息终究还是打击太大，让人意识到他的确才二十岁。
“鹤羽，不要担心。这个时代，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不是吗？”季风说。
是的，人类考核的年代，什么都不奇怪了。
这个世界最大的bug，那个人类考核系统「顶」，跟他比起来，其他的又算什么呢。
“说的也是。”林鹤羽苦笑道。仿佛人的苦难总是有人更苦，有人更更苦，没有谁是最苦的。
“如果是真的，你来到这个世界，是幸，也是不幸。”季风叹道。
林鹤羽沉默了一会，低低地说道，“谢谢你，季医生。希望你能帮我隐瞒住这个事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你的朋友们？他们那里，你们朝夕相处，能瞒得住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林鹤羽抬头看着病房门。
“好。”
林鹤羽再次躺下，天花板的灯光很刺眼。
比醒来那天的阳光还刺眼。
但走廊里隐约传来的说话声音却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点他的容身之所。
明明才认识三天。
他把手臂挡在眼前。
眼睛闭上，脑海里浮现的是一男一女的人脸。
如果说来到这个世界终究是不幸的，那么遇到他们，或许是这不幸中的最大的幸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