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妈，我去上学啦！”黎悦关上门，一步两级台阶地快速下楼。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见到那个学长？黎悦想着，嘴角忍不住上翘。
又是晴朗的一天。
公交车站。
曲响大老远地向黎悦挥手打招呼。
黎悦小跑过去：“诶？你今天怎么也坐公交车啊。”
“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美女。”
“切。”黎悦不屑地撇嘴。
“嗨，池颜。”曲响抬抬下巴跟人打了个招呼。
黎悦顺着看去，心脏登时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曲响还故意回头打量黎悦的反应，看她一脸假装淡定，抿着嘴不让嘴角上翘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极了。
黎悦狠狠地瞪眼警告他。
回到课室，黎悦交完作业正支着下巴翻书，就看到张辰气喘吁吁地走进来。
“起晚了？”黎悦瞄了一眼，随意问道。
“嗯，闹钟没把我闹醒。”张辰白着脸，边喘边解释，从旁边走过。
这时候，岳静知踩着早读铃响声走进课室。先清点了迟到人数，然后走上讲台说道：“同学们，校运会和音乐节马上要开始了。这也是各位初中阶段最后的一次校运会和音乐节了，希望尽量参加一下。另外，月考马上到了，望各位珍惜时间，抓紧学习。”
底下嗡嗡议论声响起。
“好了，安静！课后去体委和文娱委员那里报名。科代上来领读。”
苏亦棠捧着书走上前。课室里响起朗朗读书声。
中午，黎悦跟王岚在饭堂吃完饭后，散着步回到课室。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写作业，黎悦看教室后面有男生在踢球，兴致勃勃地走过去：“可以一起玩吗？”
男生惊奇道：“女孩子也踢足球？”
“女孩子怎么了？我小时候可喜欢踢足球了。”
“那好吧。”
于是几个人在课室后面传着球，时不时就会踢到旁边的桌椅，还有角落里的拖布桶。
“哎，你们几个不要破坏公物了，”曲响隔空喊道，“运动会和音乐节报一下名。”
“不参加。”
“我也不参加，”黎悦说，“能者多劳啊，运动会和音乐节都归你管。”
曲响叹一口气，捂着胸口，表情夸张地说：“师太居然不记得我身兼两职，心好痛。”
黎悦静静地看着他演，不说话。
曲响见她没反应，又恢复正常语气，不满道：“至少给我报一项。”
“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曲响大怒。
黎悦想了想，狡诈地看着他笑：“喊声姐姐来听听。”
曲响马上捏着嗓音说：“姐姐~”
大家听见纷纷作呕。
黎悦连忙搓搓手臂：“好恶心啊……算了，看你这么有诚意，报个八百米吧。”
“好的！”曲响马上在表格上做记录。
“我想报名。”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大家望过去，看见张辰举着手，对上霎时投射过去的一道道目光，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曲响愣了半晌，缓缓露出了笑，连忙拿着登记表走到张辰的座位上，态度狗腿地询问他准备报名哪些项目。
“一千五百米吧。”
“一千五吗？”曲响惊喜得五官都张开了，“一千五好啊，还有呢？还想报什么？”他握着笔，表情期待。
“就一千五。”
“额……不考虑一下别的？”
“一千五就可以了。”
“那好吧，”曲响也不想强人所难，对他竖起拇指道，“加油！”
张辰微笑着点点头。
曲响笔下一停，抬起头来：“除了校运会还有音乐节呢，你们谁报名啊？”
黎悦戳了戳曲响的手臂，无声地对他做着口型：“李梦瑶。”
曲响为难地朝李梦瑶看去，最后还是问道：“李梦瑶你要不要报名音乐节？”
“可以啊。”她语气倨傲。
“什么项目呢？”
“古筝。”她瞥了曲响一眼。
“好嘞，帮你记下了。”
曲响又扭头对着刘思正说：“正哥，校运会也报个名呗。你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啊。”
刘思正正在跟同学打闹，手臂把一个同学的脑袋箍在胸前，闻言抬起头道：“报个一百米吧。”
“得嘞。”
曲响在表上记录下来。
其他人纷纷附和着报名。
周末，黎悦正在跟王岚、苏亦棠、曲响等，多线聊着q，忽然听见“嘭嘭嘭”的好友上线声。她看一下好友列表，原来是张辰上线了，于是点击他的头像，打开聊天窗口，跟他打了招呼：“你好啊小朋友。”
“为什么我是小朋友？”
“随口说说的啦，这样说不是显得你可爱一点？”
“（笑脸）在做什么？”
“在听梁静茹的sunrise”
“好听吗？”
“挺好听的啊，”黎悦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继续在屏幕上打下：“特别适合现在的天气”
“……我听一下”
过了不久，传来急促的“滴滴滴”消息提示。黎悦点开聊天窗口，看到张辰发来：“挺好听的。”
黎悦回复了个笑脸，接着问：“在做什么？”
“查点学习资料”
“哦……打扰了……”
张辰也回复了一个笑脸。
晚上，黎原补习回来，两人坐在房间里写作业。
黎悦忽然提起话头：“我报名校运会了。”
“嗯。”黎原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你报了吗？”黎悦看着她哥。
“高三报来干嘛。”黎原翻过一页书。
“我就没见你参加过校运会。”
“不感兴趣。”黎原的语气毫无波澜。
“你这样不会有遗憾吗？”
黎原无语：“这有什么好遗憾的”。
“哎，你看我好歹能在校运会上拿奖……我哥居然是个运、动、白、痴！”黎悦一字一顿地强调。
黎原瞪了她一眼：“闭嘴吧你。”
每天下午放学后，学生们或是直接背上书包回家，或是在街上晃悠，逛过一间又一间的商铺。可能是笔或本子不够用了，要到文具铺补充一些，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有没有新的好看的文具。电视或电台里在推的新歌音像店里会有相应的cd吗？上次吃的萝卜牛杂味道还算正宗，刚好肚子饿了，不如再去买一份吧……也有的还留在学校，篮球场上身影交错，进攻、防守、跳射，球撞到板上，回弹、争夺。绿茵场上，风驰电掣。塑胶跑道上，有许多学生绕圈慢跑，校田径队占据了一隅进行训练。教室里，轮值小组已经搞完班级卫生。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坐着，有人在漫无边际地闲聊，也有的埋头在题海里。宣传委员在教室里跑前跑后，描画着新一期黑板报的布局。
“我在教学楼d座那边撞见有人在表白，尴尬死了。”一位女同学说道。
什么？黎悦听到八卦，马上被吸引了注意力，靠到椅背上，扭头直击现场。
“什么？这种事都能被你碰到。”另一个同学接茬。
“是认识的吗？”黎悦抱着看好戏的心情。
“不认识。”
“我发现好多人谈恋爱啊！”她们又继续聊着。
“诶，我们班不也有几对嘛！”
“什么？我们班居然也有吗？”黎悦震惊道。
“啊？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谁啊？”黎悦催促道。
“哎，你是好学生，还是别知道的好。”
哈？黎悦无语，转眼发现张辰也侧着脸听着，脑海里一闪，问出一个八卦的问题：“张辰，你以前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
其他人闻言，都安静下来，转头看向张辰，等着。
“啊？”张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话题中心了。
“没有。”他笑着说。
“噫！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真的没有。”
“你们以前学校的女生怎么样啊？”又有人接着问。
“都差不多……”
“切~~”黎悦吐槽完，回头坐好，继续做题。
写着写着，碰到一道题不太会解，扭头看到刘思正还没走，狗腿地问道：“正哥，数学作业第三题你写了几种解法啊？”刘思正虽然经常给她添乱，但不“疯”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
刘思正眼皮耷拉着，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瞥了她一眼，才慢悠悠地说：“三种。”
“三种？借我看看呗。”
刘思正用笔头戳了戳桌面，似乎在思考，然后单手拎起作业本，朝黎悦的方向举着。
黎悦笑着接过，仔细看完，嘴上夸赞道：“强啊，大哥！”不得不承认，刘思正的数学思维比她好得多，真是又佩服又嫉妒，难道男生的理科思维真的要比女生好？她把作业本还给刘思正，又低头继续写起来。
渐渐地，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四周越来越安静。夕阳洒进课室，整面墙都被染上了橙红色。
黎悦抬头看看墙上的钟，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六点十五分，再过五分钟就可以收拾书包了，她心里盘算着，然后再次低下头，做最后一题。
“终于做完了！”她举起手臂，伸伸腰，再看时间，已经是六点三十一分。她心里一慌，连忙收拾书包，关灯锁门，冲下楼。
她穿过致远楼，穿过慎思楼，穿过教学楼前的大广场，在夜色下，在路灯下，跑下层层台阶，一直往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