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傻子 - 21
“我都是今早才知道你已经离婚了的，他应该都还不知道。要是我能和你发生点故事，背上个勾引有夫之妇的骂名，不就可以看我的笑话了吗？也更不用害怕我还好意思把他们的丑事告诉他老婆喽。要不昨晚老劝你酒干嘛，还不是想让你酒后……”林若依没有说下去，端起茶杯呡了口茶。
魏庭对林若依的猜测不以为然，他觉得这不过是林若依对万子麒的偏见。就算万子麒想耍点小聪明，他也没能力把自己和林若依苟合在一起。与其说万子麒想把这事弄成个笑柄。还不如说是万子麒想恶心一下自己和林若依，找到一点心里平衡。
“哼!还说是个领导，玩这种小把戏。一眼就看穿了。昨晚他不让你认识我，我也懒得揭穿他。”
“嘿嘿！真是可惜了，昨晚没能让他如愿，我都那么老实。”想起昨晚和杨文单独拼酒的时候，自己在林若依身上打了一套太极拳，魏庭忍不住调侃道。
“呸！还好意思说老实。喝点酒就飘。老实交代，对其他女人是不是也这样”林若依摆出一副严刑逼供的面孔，恶狠狠地问道。
魏庭想说不是，觉得有点欲盖弥彰；想说是，又怕林若依会骂自己犯贱；想解释成逢场作戏，又担心林若依会胡思乱想。掂量再三，唯有沉默是金。
见魏庭含笑不语，林若依瞪了魏庭一眼。“昨晚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敢那样毛手毛脚的，看我不打他断子绝孙。”
魏庭吓得脖子一缩，作势要护住自己小同党。“这也太狠毒了吧？！还不是怪你迷人。谁能忍得住不犯点原则性错误。”
看着魏庭夸张的顽皮样，林若依差点乐出声来。好不容易压制住喉舌间的咯咯声，勉强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谴责道。“哼！少来。你个大坏蛋，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就能洗清你的罪孽。”
“嗯嗯，是，是，是，罪孽深重。林大公主大人有大量，饶草民一命吧。以后再接再厉。”魏庭把手里早已把玩得皱巴巴的烟卷搁到了茶几上，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敬林若依。
林若依再也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嘟着嘴白了魏庭一眼，抓起桌上的茶杯重重地磕了一下魏庭手里的茶杯，娇嗔道。“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就知道拿人家的清白穷开心。”
放下茶杯，魏庭主动拿起了茶几上的茶盅给林若依斟茶。“诶！你说杨文会不会告诉万子麒？昨晚他可是全看在眼里的。”
“不会。他那人看着大大咧咧的，心细着呢。口风紧，为人也低调。要不万子麒也不会带着他。我是他女儿的老师，他懂得分寸。”
“怪不得昨晚你让他送我们回酒店。”
“什么呀？！昨晚我在酒店门口下车就回家了。他才不知道我上房间呢。”林若依可爱的表情恨了魏庭一眼。
“哦哦。那就好。”魏庭放下茶盅，揶揄道。“我觉得你也够谨慎的。”
“唉！一个离了婚的年轻女人，在这种小县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想看笑话呢。要是不谨慎点的话，怕是上吊十次都不够。”林若依脸上看似波澜不惊，眼里却充满了无奈和凄凉。
魏庭本想回一句寡妇门前是非多，想到这话有遭雷劈的可能，赶紧闭嘴缩屁股，防止两头漏风，换了一句。“真是委屈你了！”
“自己选的路，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其实昨晚就是单纯的想见你一面，毕竟这么多年了。哪知道见了之后……唉！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林若依说完，好像担心魏庭不相信一样，赶紧补充了一句。“真的，要不今早我就告诉你我是谁了。”
林若依看似轻描淡写的话里，不知包含了怎样的痴情，才会让她有勇气做出那样的决定。魏庭鼻子一酸，泪水差点溢出了眼眶。
“不要笑我是个坏女人。其实我就想给自己一个交待，给当年的爱情一个交待。”林若依呡了一口茶，看着手里的茶杯，幽幽地继续说道。“懵懂的年纪，少女的情怀，谁年少时还没有一个美好的梦！真希望那个梦是完美的，永远都不会醒来。”
魏庭用双手包住了林若依有些凉意的手，满眼歉意地看着林若依。
魏庭理解林若依。他也曾有过很多的梦，只是那些梦在沉睡和清醒之间反反复复地循环，早已没了本来的面目。林若依却一直还在那个梦里，在那个永远长不大的梦里。魏庭本来复杂的情绪添了一份感激，多了一份怜惜。
林若依抽回手，搁下茶杯。“今早要不是你说你已经离婚了，我是打算以后不再联系你的。”
话音刚落，林若依的脸就变了天，语调突然爬高。“哪知道你这个负心汉，这一天下来你竟然连我是谁都还没想起来。”
林若依又是白眼，又是撇嘴的。心里承受着什么样的伤痛和委屈也许只有她自己才能体味了。
“不是的，不是的。其实一直有想来着，只是酒醉了脑子不好使，一时半会没想出来。再说你变化那么大，又改了名字。叫我怎么把你联系起来嘛。”林若依比变天还快的变脸术紧张得魏庭双手摆得跟风车一样。或许担心这样的理由不足以说服古灵精怪的林若依，魏庭赶紧加码解释道。“真的，刚刚在车上的时候，我还想起当年和你在六幺家鱼塘边约会时的情景呢。”
“真的”林若依瞪大眼睛看着魏庭问道。
“真的，骗你是小狗。”魏庭举起右手发誓道。
“那你……你先几声来听听。”
林若依本想点破魏庭既然能想到当初约会的情景，为啥当时还认不出自己。又觉得那样太咄咄逼人，又于心不忍。
“呃！我又没骗你，干嘛要叫呢”魏庭无奈地摊开双手，继续解释道。“今早你走了以后，我就一直在想着这事。只是后来去了你说的那家六指粉店，老板正好是我同学，又被他搞醉了，才没功夫想的。真的，刚才吃炒粉的时候我都还想起你……”
“真的？！那又不见你给我打电话？问了号码又不联系，那你早上还问要我号码干嘛？”林若依发挥了当老师的优势，连珠炮似的责问起犯了严重逻辑错误的魏庭同学。
“我，我……”魏庭几乎神经错乱。好像热吻时放了个臭屁，不知道是继续堵住情人的嘴，还是先驱散身后的臭气才好。支支吾吾老半天也搭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着魏庭被自己逼问得快要抓狂的样子，林若依得意地莞尔一笑，用牙签从果盘里叉起一片平果递给魏庭。多年的教育经验让林若依总结出一个道理，打一棒子给颗糖才是攻心的上上策。
“你刚才说六指是你同学？一个班的？”
“对啊，还有老万，六幺，我们都一个班的啊。”
“我怎么不知道”
“他读到初二就辍学了，就没和你提起过。”
“哦哦，原来这样啊，怪不得万子麒从不去六指粉店吃早餐呢。”
“哦？还有这样的事？”
今早阿达已经说过万子麒从不与他有来往，所以魏庭对林若依的话并不感到太吃惊。
“嗯嗯。我和万子麒老婆经常约早餐。要是在别的地方吃呢，万子麒有空就会一起去。但是六指粉店，他从来不去。以前不知道，还以为是万子麒不喜欢吃六指粉店的粉呢。”
“嘿嘿，应该是他不习惯六指的味道吧。”魏庭说完，和林若依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
“你和万子麒老婆很要好？”
“怎么说呢，同事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哦哦。听说万子麒老婆是官二代”
“是啊。要不是官二代，万子麒能看上她！……其实万子麒挺傲气的。一般女人入不了他的法眼。哦。对了，其实今晚找你喝茶还有个事。”林若依用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你是不是回来找万子麒办事的”
“哦？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不是有求于他，我觉得你昨晚表现会好很多。”
魏庭知道林若依模棱两可的评价是顾及自己的颜面，没有直接点破自己溜须拍马的丑态，自嘲式反问道。“嘿嘿，是不是不像当年的那个我了？”
“也不是那个意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有苦衷，谁愿意低头呢？”
“咳咳，是。听说他现在手头项目多，我想拿些项目来做做。”见林若依如此坦诚，魏庭也没打算隐瞒这次回县的目的，照实答道。
“那你还是别想这事了，跟万子麒做事不好。”
“哦？！为啥？你知道什么内幕？”
通过昨天的接触，魏庭对万子麒的所作所为就有些不好的看法和预感，现在听到林若依这样的说法，立马勾起他强烈的好奇心。
“万子麒的城府深着呢，就是他老婆都未必能知道他。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内幕？只是……只是我怀疑六幺哥可能就是被他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