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侠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这所谓的俗语，其实很不准嘛。”
内心正义感作祟，从焦索尔出发后的第二天的傍晚，zero做出了要在归乡路上，沿途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决定。当晚，她就把露宿的城里所谓“丐帮”的成年人给杀了个一干二净。但对于那些枯瘦可怜的乞儿，她狠心没有好事做到底，只是从成年人身上把碎银翻了出来，任他们自行分配便不再管他们。这个年头，活不下去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不可能不计成本的去救所有能救的人。之前在乌苏城对乞儿的好心，是因为对方只有一人。
第二天出城，到下一座城市的路上，她让卡尔萨斯出手，解决了四个剪径的汉子。进城后，她又让小卡去打听城里有什么带恶人，打听出了城里的警备队长欺男霸女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因为其人据说武功不凡还有魔具，所以zero亲自出手送了他一程。请离他后，想着这么个大恶人，家里应该有很多财物吧，便叫来小卡帮忙搜罗搬运。财宝确实搜刮出来不少，能搬走的便价值上千金铢之多。但zero对这些宝物的兴趣其实不是很大，她更关注的，是警备队长积压的两保险柜的案卷。
是他治下各乡的农民报的案，报本地地主欺男霸女杀人放火。让识字的妍儿彩蝶彻夜去数，第一个保险柜所涉案的5个县八83个乡里，被地主直接杀害的农民数目多达542人，被强歼的妇女153人，被烧毁房屋四百余户，被侵占田产两千余人；第二个保险柜涉案的11个乡里，被地主逼死一千余人，家破人亡25户，被霸占田地3223亩，房屋三千余间，妇女47人。这还仅仅只是十年里被警备队记录，并向涉案地主索贿的案件。
zero的初衷，只是想杀掉些像之前的她自己一样的“麻木者”。因为对于他们这些乡下人来说，死亡是稀松平常的，承受突破小市民想象力极限的痛苦是稀松平常的。在失去了自尊之后，他们也会失去对他人的尊重，将曾经受过或者见闻过的一些苦难不假思索的施加给他人。但今日晨起，听妍儿汇报熬夜的结果后，她摇头慨叹——还是为富不仁的人，要更多。
而且，他们还编出了“穷山恶水出刁民”、“穷生奸计”的谎言，污蔑受害者。
“公子……”
小卡昨晚只参与了保险柜的搬运工作，他并不知道柜中有什么。当zero检查案卷，嘴角笑的邪魅时，他一点都没多想，只盼着快点结束这些事然后回去睡觉。今早被不用睡觉的zero从被窝里拎出来，听完研儿的汇报，他气得发抖，手脚冰凉。尽管内心对这种行径愤怒万分，但涉案地域和人数之广之多，使他无所适从。他总不能，把这些地主们，都杀了吧。
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zero大人，希望zero大人能给他指出一条明路来。
zero是没有小卡那么难过的，她全程都在喝果汁，没有一点不悦的意思。末了，她在妍儿脸上碰了一下，
“妍儿，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中午起来后喊彩蝶一起来，我们有荔枝吃。”
屋里现在只有zero和小卡两人了，小卡的眼神愈加谦恭期待，等zero耳提面命。但zero却一点都没回应，甚至都没看他，就在摇椅上安心喝着酸溜溜的杨梅汁。直到喝完，打个饱嗝，她才看到小卡眼中的幽怨。
“你望我作甚，难不成，指着我，把那些地主老爷们，给都杀了？工作量太大，我拒绝，拒绝！”
zero将双臂交叉竖在面前，姿态十分可爱。
“zero大人，您不是想给我上课，所以才整理这些……”
“我给你上什么课？教你怎样治理国家么……？你看我这副半文盲的阔太太样子，像是能有这种见地的大智者么？”
zero毫不留情的用言语在小卡脑袋上插了一箭，让他很沮丧。再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嫌力道不够，zero竟又补了一箭：
“我看你计划书里有重视农业生产，改善农民劳动条件的相关描述，因为我也是农家出来的，所以十分欣赏和赞同。但我想知道，你要怎么解决如我们现在所见的，地主随意欺压杀害农民的问题呢？地主可不是组织里的人，不是你一纸调令就能指挥的了的。在那些远离我们生活的乡下，当地豪强才是那里的主宰者，不太能受到我们的约束。”
“zero大人，您是在借此，劝我放弃我的想法吗？”
“哦，孩子，我可没那么恶毒。”
小卡咬着唇，满眼委屈的脸蛋很是可爱。身为青楼老板，zero身边佳丽如云，小卡这种姿色的，本不该让她感到惊艳。但是，小卡也有自己独到的特色——他下面可是带把的啊。
就像打游戏时，虐人机毫无意思，只有pvp才能引起人的好胜欲一样。征服本就该雌伏的女性没什么意思，征服者就该干男人。虽然zero早已经不是男性，但她还是保留曾为男性，会喜欢收集各色美人（前世是纸片人）的嗜好。对小卡此刻外泄的妩媚，想都不想的，她就印了两道浅粉色的唇印在他的脸颊后——
他是我的了！我亲过他！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把未来可能遇到的困难，都提前想好，做好最坏的心理预期。不要满载着希望却茫然无知的开干，最后被情理之中的挫折压的直不起腰来，最后抱怨说这个世界无可救药，还是毁灭了好。”
为了掩饰自己动机的不纯，zero假装自己是打算贴在小卡耳后说话，只是站起来时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嘴唇误碰了他而已。
“……”
得到了zero大人的谆谆教诲，小卡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印上了zero的烙印。他锁紧眉头，拳抵下唇，是在反思自己在计划书中到底有哪些的想当然。
“说起来，小卡，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zero又一次发问，让小卡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她很清楚小卡是不可能注意到她所注意到的现象的，所以她没有卖关子，
“城区警备队长亚宁的罪行，主要是欺男霸女，我们所听闻的坊间说法里，仅他一人，在这一城里，就霸占、雷普（□□）了超过百名妇女。和他的罪行一样是欺男霸女的地主们，在5个县83个乡里，竟然只造成了153位女性受害者，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还请zero大人赐教。”
“别老赐教赐教的，自己也要学会动动脑子。只有去了解了贫者的生活，了解了他们缺什么，为何所困，你的好心，才能让人得到实惠，不是么？”
又训了小卡一番，在他的心目中树立起自己高大的形象，然后她才解释起原委，
“其实呢，是这样的。农家要干重活，风吹日晒又吃不饱，一般到能看出性别来的年龄时，那种干枯的像芦苇棒一样的‘女孩’，谁能看的上呢？你别看我现在，喏，美若天仙——”
在小卡正面，zero叉起自己一缕红发抖了抖，然后把它撩向耳后。身为青楼老板，虽未曾特地学习，但耳濡目染，zero倒也通晓些摄人心魄的本事。没怎么在胭脂堆里混过的小卡一下就被她迷住了，她甚至看见小卡的咽喉，正因为吞咽口水而滚动。
“但在我流浪的三年里，没有一个男人会正视我。我又黑又脏又臭，就连看到我，仿佛眼球都会被污染。像我底子这么好的女孩，都会令人望而生厌，更何况别的村姑呢？
“小时候在村里生活，居有定所，小河就离家一里地，给地主家放牛的时候，我还是个挺有魅力的小女孩……按理说，农家要是撞运，生出了个像我这样上佳的美人坯子，一般到了不了十岁，都会因为缺钱而卖掉。卖给人贩子，做青楼的货源；或者卖给地主家，给少爷做通房丫鬟。唉，也不知道我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农户家儿子很喜欢我，死活护着我，所以婆婆她最后即便是自己生生饿死，也没有把我卖掉。但是……如若我能在有钱人家做杂役，丫鬟，又何至于沦落至与蝇鼠为伴，泔水充饥的境地呢？
zero大人神情落寞，眉力目间的哀伤，让正直的小卡完全不能坐视不理。秘流从他脑海中闪过，他下意识的拥抱住zero，把自己平板而宽广的胸怀交由zero大人枕依。令他欣慰，zero不仅没推开他，竟反而靠他靠的更紧。
「你吗的，这什么毛病」
zero的内心对自己的行为不解。虽然她不像其他变身女一样，对和异性或者同性的接触会特别敏感，但也不是那种放浪的、人尽可夫的□□。除了妍儿是因为她馋她有母亲的感觉以外，每一个能得到她的允许触碰她身体的人，在那之前，都早已深深嵌入她的心中。小卡虽然外貌和性格都讨她喜欢，但也仅仅只是讨喜的程度而已。她乐意于调戏美人特别是美男，但介意被对方掌握主动权——
但是不想松手。小卡的怀抱里有和菲尼，和boss一样的让她着迷的气息，就像冬天的被窝一样，虽然不是什么成瘾性物品，但却叫人一点都兴不起要从中逃离的念头。
太怪了。
自己会觉得菲尼的怀抱温暖，合情合理理所当然；渴望被boss疼爱，虽然有抖m嫌疑，但变身女有m气质的也还算常见。现在就连小卡的身体也令她着迷……那应该是，被诅咒了。
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诅咒？
一点头绪都没有。菲尼boss小卡三人之间除了都是男人，都能被她一拳秒之外，根本找不到任何共同之处。
「至少可以说明我这不是魅魔体质。抱着这三种男人猛吸虽然快乐，但是没到上瘾的程度，离了就要死要活的……」
菲尼生死未卜，活着也可能早已续弦；boss跟她讲明白了现任夫人不死，她永无可趁之机。这小卡没有反抗自己的能力和权利，把他幽禁起做自己的暖炉，值得一考虑。
“刚才的事，你最好不要给我告诉任何人。”
思考良久，zero决定做了个人，暂且放小卡一马。现在的她还是稍微有点道德廉耻观的，跟恋人以外的女人贴贴还可以狡辩说“大家都这样这很正常”，跟陌生男子贴贴，不管是从哪个世界观来看，都太过下流了。
“zero大人，你看这些卷宗……？”
小卡很会看脸色，把话题拨转到回了让zero没有不高兴的时候。
“我心情不好。”
顺着小卡的视线，zero也望向邪恶存在的记录，
“不知道的那些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这些该死的家伙还活着在了……我决定，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