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完全失手
「有点疼。呜……」
刚清醒过来的时候，zero没有立刻睁眼。先感受了一下附近的动静，确认没有人后，她才深呼一口气，睁开眼来观察情况。
自己被“丫”字型绑在一张大床上，双脚脚踝和脖颈上还锁着镣铐，用粗铁链一直连到焊在了地上的铁环上。好在手上是没用铁链招呼，她的双手是被麻绳捆在身后的。虽然对方担心她的力量而多打了好几道绳结，但只要是绳子，就能被匕首割断。邪月影戴在手腕上后，会潜到皮肤之下，从表面根本看不出异样来。所以说，有一柄三十厘米的长匕首，正随时握在她的手心呢。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
内心鄙夷着那个未曾谋面过的城主时，房门被打开了。来者正是丹盐城城主——辛。zero斜了他一眼，他个子不高，略显肥胖，但到底是武者，精神气还是不错的，没有被酒色掏空的迹象。而他的审美，怎么说呢……
上身是以花边，刺绣等作为装饰的长至膝盖，紧腰张开下摆的大袖口外套，下身则是由罕见的紫色染料上色的丝袜，脚上踏的是红色的高跟鞋。虽然这是很有时代特色的标准贵族男性打扮，但……他脸不好看，身材也矮小敦实。整套衣服搭配在他身上，只能用辣眼睛来形容。
虽然说长成他这磕碜样，穿什么，或者什么都不穿，都会辣眼睛就是了。
“传闻中从未失手，凶名遍及数座城市，‘清渡鸦’的王牌刺客，原来，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么。内地的那些人，未免也太逊了。”
辛杵着手杖站在床尾，眼睛里满是胜利者对败犬的嘲弄。对辛这个等级的人来说，清渡鸦这种实力的势力并不容小觑。能如此轻易的用反间计，就捕到了对方组织内的头号大将，当然值得炫耀。
上次被威尔逮到，她全程发愣，所以这次也可以算是头一次落在敌人手里。zero毫无经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沉默以对了。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她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有些期待——当然，不是那种期待。男人在脱裤子的时候，警惕性肯定是会大大降低的。辛是个厉害的武者，行动受限的她无法正面应敌。机会转瞬即逝，她必须要把握住才能顺利完成任务。
“有本事……你杀了我！你一个大男人，用这种手段对付我，要不要脸！你也是个武者，敢不敢放……放开我，我们公平决斗！”
在承受了一番最好不要描写出来的言语羞辱后，zero才想起来，女人的反抗可以激发男人的兽/性，便生涩半天才憋出一个词的叱骂了男人。话说出口又感觉不对，自己可是传说中超酷的冷血杀手zero，用这种口气说话，人设崩了呀！
果然，辛把正在煽风点火的猪蹄收了回去。他直起腰，对zero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审问克罗的结果得知，清渡鸦派来了最厉害的杀手来刺杀他。虽然没有明确说是zero，但清渡鸦里，有资格刺杀他的，也就只有zero了吧。克罗说来的刺客有两人，另一名男子很尊敬眼前的小女孩，显然小女孩就是zero，这也符合外界对于zero真实身份的猜测。但是……
“你是什么人。”
“来杀你的人！”
“呵呵……”
十二岁的小女孩逞强的样子着实令辛这个变态兴奋。虽然他心里想着眼前的女孩应该不是zero，而是清渡鸦疑心克罗的忠诚度而派来的诱饵，但这并不妨碍小女孩的样子，看上去很可口。
阅人无数的他看得出来，zero可是个美人胚子，养大的话，绝对物有所值。
“混蛋！放开……呜呜呜！呜恩！呜恩！咳咳咳咳咳咳咳！”
辛打开床头柜上的小盒，拿出了一枚红色的小药丸。他想给zero塞下，zero闭紧嘴巴抵死不从。对付这种反抗很容易，捏住她的鼻子，趁她喘不过气来时，把药丸塞进去就好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
辛笑的很得意，
“一颗就要十个银角呢，好好享受吧。”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
“啊……嗯啊……混蛋……我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小biao子的意志还蛮坚定。呵，这样才有被摧毁的价值……」
等了半天不见zero开口求饶，只要他一碰她，必定招来她愤恨的眼神与疯狂的辱骂。这跟卖货的说好的完全不一样，但反而是让他更来劲了。他再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低头想要去啃噬小女孩晶粉瑟气的玉颈，无意间，他看到了女孩和之前表现的幼稚所完全不同的深邃而猩红的眼睛。然后——
伴随着一股喷涌而出足有两米高的血柱，他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尸体沉沉的砸在了zero身上，然后又被推下了床。
“呼……该死的人渣。呜……好难受……“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
「我太冲动了。不应该这么急躁的。boss……one……唉……」
神智恢复清明之后，zero看到地上的尸体，心里很后悔。
她之前看似冷静果断，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其实，刚才的她完全是被身体的习惯所支配了。下意识的就想要尽快的杀死辛，完成沙鲁达给她布置的任务。但是……沙鲁达并没有催促过她，相反，他还告诉她，这次的目标很不好对付，最好先在丹盐潜伏下来，等找到合适的机会了，再出手。
士为知己者死。在被沙鲁达收留后，她总觉得自己没几年可活了，而沙鲁达还给了她做人的感觉，所以面对沙鲁达交给她的任务，她总是求死一般的苛刻的要求着自己。在完成任务所耗费的时间上，她要求自己少一点，再少一点，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习惯。前几日里有four在身边交流，她的理智很好的发挥着作用，压抑着自己急躁的心。但当目标近在眼前，唾手可及时，她就把什么都忘了。忘了自己还被锁链锁着，忘了还有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在等她回家。
现在好了，辛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自己又被锁链桎梏着逃无可逃。城主府的残忍她在街上是见识过的，等待着她的，起码有九成概率，是被枭首示众，头颅悬之于市吧。剩下的一成，是让哪位贵人看上自己，把自己危险的手脚给斩了，作收藏亵玩之用。
或许自己应该祈祷一下后者的发生。自己可是蟑螂娘，如果只是斩断手脚的话，大概率，应该还能长出来呢？
「一心求死时，我天下无敌。现在不想死了，怎么就……唉。说到底，我还是缺少了主角光环这种东西吧。没有主角光环，在这种世道下能活上22年，其实也达到平均水平了……」
「可是我不想死……」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当她敏锐的听觉意识到有什么“总管”要进来时，她害怕的竟就哭了出来。无欲则刚，可现在的她留恋人世，她不再是冷酷的杀手，只是个正面对断头台的二十二岁女孩儿而已。而且，可能还不只是断头台那么轻松。她想到了鹰决，自己可能会被剖开肚子，被猛禽啄食自己的内脏；她想到了犬决、蚁决……越想越害怕，她完全失去了一名高手该有的风度。
“……“
出人意料的是，进来的人在看到屋内的情况后，并没有大声呼喊卫兵。他带紧房门，注视了一会儿血泊的尸体，又看了看满身血污，正把脸埋在床单里哭泣的zero，脸上是惊和喜，一点都没有要替老爷报仇的意思。
“你……你是怎么把辛杀掉的。”
抱着一丝侥幸，zero不吱声，拼命摇头否认。她的匕首藏在皮肤之下，对方说不定会因此而觉得，辛的死亡，与手无寸铁的她无关。
“听说你是……那什么组织很厉害第一个刺客，叫zero？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成功完成任务吗？太厉害了。”
对方在夸赞她，更令zero感到惊讶的是，对方的声音竟从男声转变成了女声。她偷偷抬眼观察来人，对方竟然是一名提着长剑和梳妆盒的粉发少女。看上去……像是来找辛索命的？可是她明明听见远处的侍卫说是见什么总管来了，才放人进入正在享乐中的辛的房间的。她是怎么进来的？那位总管又哪去了？
“我也是来杀辛的，没想到被你抢先了一步……”
少女看到禁锢着zero的铁链后，蹲下来在辛身上摸索了一会儿，翻出了不少钥匙。她一把一把的尝试，果然找到了开锁的钥匙，帮zero解开了锁链。
“你是……谁？”
峰回路转，自己竟然就这么滑稽的，就摆脱了生命危险吗？
虽然身上的桎梏被解除了，但zero心中的没有，眼角的泪水都还止不住的在外溢。
“我叫切尔茜。小妹妹，你是怎么把辛杀掉的？”
zero一个小小美人哭的梨花带雨，但凡是个人都要心疼她，切尔茜也不例外。她温柔的将zero搂进自己绵软的胸怀里，温声细语将其安慰。虽然zero嘴上对是自己杀掉辛的事实矢口否认，但同样身为暗杀者，切尔茜料定zero是将刀子用魔法藏了起来，抓住机会刺杀的辛，而不是别人代打。
因为，她也是准备用这种方法的。
“如果你不想说……也没事。你去那边把身上的血污洗一下，我来把他的尸体藏起来。诶对了你可别乱跑啊，虽然你可能是那种很厉害的暗杀者，但这府中的高手还是很多的。我能带你出去——”
说着，切尔茜摇了摇手边的梳妆盒。一瞬之后，她变成了辛的丑陋模样。
“这是……”
“帝具——【变身自在·盖娅粉底】。厉害吧，它可以让我变成任何人、物的样子。我是准备用它变成辛的心腹的样子，来暗杀他的。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又变回去后，切尔茜得意的指着梳妆盒说道。zero稍微意外了一下，很快又不意外了。虽然之前看到说帝具很厉害，最强王者很厉害……但是既然什么都有强弱，帝具中明显没有战斗增益的这件装备，不能让切尔茜的举手投足间出现王者该有的光环，合情合理。
对方既然都已经对她这么坦诚，zero犹豫一下后，将匕首弹到了手心：
“臣具，【邪月影】。可以将匕首藏在我的皮肤之下，辛以为我被绑的很结实，所以放松了警惕。在他上头的那一刻，我割断了绳子，杀死了他。”
“去梳洗一下吧。”
切尔茜早就猜到zero的暗杀方式了，所以面对突然从zero手心中弹出的长匕首，她并不惊讶。
「进来包接，出去包送，我这是走的哪门子狗屎运啊……」
进入房间自带的浴室后，zero用凉水狠狠的冲洗自己的脸，来确认自己很清醒，不是在做梦。这座城主府对想入侵的人来说，危机四伏。可自己却轻松的来，马上还能轻松的走……
甚至，连腿都不用劳驾她自己动。
简直可以说，是把十年的好运气，都给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