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冒险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据此推算一下我现在的年龄——您知道，one她有时候是不顾场合的，万一把帝国警备队招来，我得和他们解释清楚，one她不是在镖宿幼女。”
后面的话，当然是在开玩笑。
“大约五年。现在是皇历375年4月，遇见你是370年8月。准确点说就是……四年又八个月。”
这个答案看来不令zero满意，沙鲁达看她吃惊的抬了下脸，又垂下，
“怎么了？”
“我还以为……大概有十年那么久了。”
“大概是因为你晚上不用休息，所以度起日来，比我们长了一倍，造成的感觉误差吧。”
zero对沙鲁达的猜测表示赞同，又沉思会儿后，找下人要来了一张地图：
“小时候我不识字，因为也不会去更远的地方，所以去城市就管叫进城，也没留意过那个城市叫什么名字。不过，我们那时候是凭脚力走的，两个月，应该也走不了多远。”
身世什么的，zero当然也完全向沙鲁达坦白过。因为年份没有意义，所以乡村里也没几个人会去记今夕是何年，所以zero并不知道自己是哪年离开村庄的，不能据现在的年份推断自己的年龄和流浪的时间。所以她需要想办法，得出自己离开村庄的年份。
“离村那一年冬天，有帝国的军队从村里路过。您能根据这两个线索，推断一下我离开村子可能的年份么？”
沙鲁达走近地图，zero的小手指在华月城——他们相遇的那座城市。
5-10年前，帝国在冬天，华月城周边某方向约五百公里处行军？这倒是个蛮明显的特征，沙鲁达只略一回忆，就给出答案：
“367年10月，帝国开始为消灭盘踞在东方边界的异族，向城邦征收军粮。12月时已经行军，没问题。时间和事件完全对应的上。”
“367年我大约14岁，今年是375年，所以我应该是……22岁了啊。”
zero抬起双手手臂左右看看，笑声透露出了她的无奈。22岁了，身体却还是12岁的样子，这有一些好处，但也说明——要么她是被人下了诅咒魔法，要么，就是她和one一样，是个非人类怪物。从她不会饿死，百毒不侵，不会困倦这些特点来看，答案，八成是后者。
“感谢您为属下解惑。”
事情说完了，zero也就向往常一样，微一欠身，离开了房间。出来时她发现one已经恢复了精神，正盘在一株盆栽的高处，吐着蛇信，和下方的少女凶狠的对视着。如果是动画，必然会有一道白色或者黄色的电光，连接着他们的眼睛吧。
“zero姐！”
看到zero出来，少女先动了身，一把把小不点的zero搂在了自己肥肉豪爽的怀里，使劲的揉起zero樱红色的短发。
“珐芙琳，如果你再不放开我，三秒后，你会全身无力的倒在地上。”
被年纪比自己小，胸发育比自己良好的少女抱个满怀揉头发什么的，zero早已经习惯了。小孩子都喜欢炫耀自己的成熟，特别是向长者炫耀。所以，和她熟的是个女性，都会以第二性征的发育程度以及身高欺压zero，以此为乐。
名为珐芙琳的少女并没有理睬zero的警告，或者说劝诫。果不其然，one立刻从背后一大口毫不留情的咬在了少女的香肩上。仅一秒后，珐芙琳便全身麻痹，轰然倒地。
“zero姐，one欺负我……”
地上的少女虽然身体动弹不得，但脸上还是能做委屈表情的。其实都是朋友，one当然不可能下剧毒，只是用麻痹性的毒液，把讨厌的女人从zero身体上扯开就够了。
“你别欺负我，one就不会欺负你。”
接过one，让她在自己脖上重新盘好后，zero抓着one的颈部，让她在自己的食指上咬了一口，等了一会儿后，她蹲下，把伤处的手指伸到珐芙琳面前，
“吸吧。”
珐芙琳乖乖的含住zero被毒牙咬破的手指，吮/吸了起来。
虽然在异世界讲科学很奇怪，但在这个世界，科学还是存在的。比如说zero能百毒不侵：对别的无机毒素产生抗性的原因她不甚了解，但对于one的蛇毒，前世学生物的她知道，自己机体对之免疫的原理，是利用蛋白质的特异性结合。
蛇毒是蛋白质，自己的身体在被蛇毒侵入后，会立刻产生大量相应的抗体蛋白，特异性结合到蛇毒蛋白的变构位点上，使其空间形态发生改变，从而使蛇毒蛋白变性。
被one咬后的自己，俨然就是个人形抗毒血清生产工厂。让被one咬伤的人咬破自己的口腔，再含住zero的血液，就相当于给她注射抗毒血清了。当然，这中间得让one配合才行，毕竟，one能分泌的，可不止一种毒液蛋白。
“下次别用毒跟别人开玩笑了，被吸血我很疼啊。”
在珐芙琳吸血的空当，zero照着one的蛇头拍了一下斥道。
one则以上下乱吐蛇信做回应。如果此时她是人身的话，说不定相应的动作，是大拇指抵太阳穴，挥舞手掌，伸出舌头发出“噜噜噜噜”的声音？
但那好像不符合人设，one大概不是这么个意思把。
“zero姐，今天能陪我去冒险吗？”
在口腔中的伤口处渗入了足够多的蛇毒血清进入体循环后，珐芙琳捂着那边脸站了起来。
“限今日一天，明天，我有boss布置给我的任务。”
珐芙琳是沙鲁达手下一个大商行的领头者的女儿。zero刚来时，她13岁，看上去比zero大一点的她，就一直喜欢缠zero玩。起初zero当然是一动不动木头人，但后来还是被感化了，也就认了珐芙琳做好朋友。珐芙琳求她帮忙，她断然是不会拒绝的。
“回来的商贩普遍汇报，说在城外遇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乌苏城附近的野兽，甚至是危险种。我从公会的任务栏里接下了这个任务，如果能拿到任务奖励的积分，我就能晋升一星，可以自称中阶游侠了！”
珐芙琳边走路边说道。
因为世道很乱，读书比较难改变命运，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习武了。有功夫，就不愁没饭吃。有的习武者选择就地加入各种组织，给人做门卫什么的领稳定的工资。有些有上进心的武者选择做“游侠”，从公会中领取任务，赚钱的同时磨砺自己的战法技巧，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评星高的游侠，很容易被大势力，甚至是帝国看上。从此过上十分富足的生活。当然，珐芙琳这种，属于家里有矿，没事找事的“冒险者”。
「难怪。我说怎么会遇到“刨地兽”，明明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
“zero姐拜托啦，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只能说尽力。一天时间，想调查清楚原委，很困难——”
zero的声音戛然而止，珐芙琳背后的景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掀起兜帽的帽檐，好让自己能看到高处的景象。
“别看啦zero姐……”
回头看了眼是怎么回事后，珐芙琳推搡了下zero，希望她赶紧走过这条过道，对那边的情况眼不见为净。
“他干了什么？”
zero不为所动，微眯起眼睛，但没有做任何表情。
“私自索贿，坏了一桩买卖。”
在那边的空地上，插了一根木杆，木杆上插着一个人。看样子，是被尖木刺从排泄处插入，穿过内脏，最后从口中穿出。他还活着，手脚还在轻微的动弹，但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
沙鲁达对手下赏罚分明。对于忠诚能干的zero，他可以赏赐她连他自己都没有的臣具。对于背叛者，破坏他规矩给组织带来损失的人，他处罚起来，手段也是极端的残忍。
“那桩买卖值多少钱？”
“百金上下吧。”
「他还挺贪财的……」
zero在心里讽刺了沙鲁达一句。此情此景，让她想起来几年前，她也因为故意给组织带来损失，而在被鞭打之后，捆到了空地的木桩上，于烈日下曝晒三日示众。但她给组织造成的直接损失……顶多，也就几个金铢罢了。当然，沙鲁达并不是为了这么点钱就跟手下如此斤斤计较的，他是要维护组织里的规矩。
因为沙鲁达一开始就给zero分了房子，她不用住在他这里，加上没有那么多胆敢僭越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了，zero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被沙鲁达惩罚。
小插曲一点都没有影响到zero的心情，她拉下兜帽的帽檐，继续和珐芙琳聊起了城外的异象。在出庄园的车厢里，了解到野兽们在某座山下出现的特别多时，她想都不想，直接说要车夫掉头，去那座山上查探究竟。
“嘶……嘶……”
one又吐信，在zero脸上prpr了起来，但这次是在讲正事——她提醒zero没有合适的，对付大型野兽的武器。
“她说什么？”
“她建议我们去武器店，买点武器。”
zero翘起腿沉思起这个任务的难度来。之前她没把野兽危险种当回事，现在想想，没那么轻松啊。
one的人形是个用毒的脆皮女刺客，在大型野兽面前攻击力接近零，不大可能破防。蛇形的one倒是厉害不少，既能做大力士巨蟒绞杀敌人，也能凭借毒液对付没点护甲魔抗属性的野兽。但这样她很容易被野兽的垂死挣扎所伤，one可不是她，one受伤了就得老老实实躺床上养伤。她舍不得one以蛇形受伤，那要静养很久。她倒是厉害不少，如果有一把耐久值足够的大刀的话，她能跟野兽群大战十个回合，片叶不沾身。问题在于，大型野兽都很皮实，一般的武器砍几下就卷刃了，她能带几把长刀上山？一马车？怕是都不够用哦。
大摇大摆上山大概是不行了。可如果偷偷摸摸潜入的话，那就不能带影响行动的重刀重剑了。想用匕首短刀对付皮实的大型野兽？难。zero是杀手不是猎人，并没有专门锻炼过对付野兽的技巧。昨晚对付刨地兽的招式，还是十年前，从村里的老猎人那里听来的。
“这是一项富有挑战性的任务啊。”
zero展露笑容。杀人的任务对她来说太容易，枯燥的就像在流水线上组装手机。珐芙琳请她帮的忙有难度，对她来说，是一种乐趣。”
“zero姐……？”
“不管怎么说，先去武器店逛逛。现在我身上，连匕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