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求情
人是慕川岚叫过来的,如果要问何载的罪,他一定会将慕川岚教他的事情全都抖搂出来。这样的无耻之徒早就将自己的名声不当回事,慕川岚还是清清白白的,若何载当真将此事供出去,她脸上无光。
“我记得三姐姐在这间房里休息,怎么不见了三姐姐。”魏蓁蓁说道。“郭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川岚也记得清楚,她将白依阑安排在这间房里,然后马上放了何载进去,可白依阑变成了郭暖。她不免得皱了眉“来人,将何载看管起来。你们,去*来。”
白依阑没在别处,就在隔壁的房间,一直听着隔壁的动静,等慕川岚说要来找她,便躺在了床上,装作醉得不省人事。沐青照她的吩咐,端着水盆到房间前,便被拦住。
“这不是魏小姐身边的婢女吗?你家小姐呢?”宫女问道。
“回姑姑,我家小姐喝了醒酒汤,便一直在房间中歇息了,这是怎么了?”沐青孤疑的问了一句。
跟着沐青推开门,便看见白依阑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嚷嚷着头痛。沐青急忙跑过去,用清水浸了毛巾,擦了擦白依阑的额头。
“三姐姐,我实在不忍心看到郭小姐这样坠入苦海,不如去向公主殿下求求情。”魏蓁蓁说道。
“蓁蓁,这满京城都知道了,郭小姐清白有损,去同公主殿下求情有什么用。况且要嫁给何载的是她不是你,你同她求情做什么。”
“可是......郭小姐一向照顾于我。”
所以你就帮助郭暖一起害我,还想让我去给你们求情?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白依阑差点便将这句话说出来。“若是郭小姐对你照顾有加,便应当你亲自去给她求情,找我做什么?”
白依阑这番话听到魏蓁蓁耳朵里,难免有些刺耳你,魏蓁蓁咬着嘴唇,她的确是想帮郭暖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女,所有人知道哦她是庶出之后,大多神色都有所鄙夷,她和那些嫡小姐相处,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哪个字说得不对,惹了自己嫡姐生气。魏疏雨的脾气一向暴躁,她不敢得罪,日日在魏疏雨旁边提心吊胆,只有郭暖,将她当做姐妹看待,未曾因为她的出身看低她。
“三姐姐。”
“你回去吧,这个忙我帮不了。”白依阑说道,已经端起茶碗,沐青安宁便将魏蓁蓁“送”了出去。白依阑不知道魏蓁蓁是怎么想得,和别人合谋害她不成,却转头过来求白依阑为害她的人求情。白依阑只当一个笑话。
“郭小姐的清白已经完全毁了,奴婢听郭家的下人说,郭小姐整日将自己闷在家里,闭门不出。”沐青说道。“就连平日里一起玩得好的小姐也都没了消息。”
“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白依阑说着,对着魏蓁蓁刚才出去的方向扫了一眼。“她和郭暖是什么交情,竟然想起来让我去帮她。”
“小姐,依奴婢看,这分明便是冲着小姐来的。”安宁有些愤愤不平。“那郭暖与何载私会的房间可是安排小姐休息的房间。”
“我知道。”白依阑说道。“郭暖便是我弄进去的。”
安宁和沐青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惊愕,自然还有欣喜。“小姐是怎么?”
白依阑会武的事情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包括沐青和安宁,她将经过讲了一遍,沐青和安宁俱是又惊又喜。
安宁抚着胸口。“现在让奴婢想,奴婢都觉得后怕,如果不是小姐会武,怕是现在名声尽毁的便是小姐了,小姐与侯爷的婚事也......”
“她们一次害我不成,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白依阑说道。“我们这位公主殿下,倒是对她这位表兄属意的很,指不定会因为凌游又出什么毒计。”
“不管怎样,小姐处处小心便是。”沐青说道。“小姐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奴婢和安宁虽然不顶用,但是缺也能保护小姐。”
“是是是,你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缺不了你们。”白依阑说道。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来、“对了陛下秋天便要开秋试了,安宁,你弟弟阿澈要不要参加考试。”
李澈年纪虽小,但是天资聪颖,若是参加秋试,若是中榜。没准还能博得神童之名。
“澈儿年纪还小。”
“年纪小并不是问题。”白依阑说着,拿起一块桂花糕来。“我看李澈十分聪慧,如果是参加的话,没准可以取得名次。而且他这样的年纪,虽然不能入朝为官,但是却能被陛下所注意到。对他将来仕途也有好处。”
“可是。”安宁还有些犹豫,白依阑两口将糕点吃完,“你放心,我看人不会有错,澈儿绝对是可塑之才。
”
安宁虽然脸上还是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日暮时分,梅长青的茶便送到了魏府。白依阑彼时正在剪一枝桂花。
“月儿竟有如此闲情。”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依阑转过头,才发现梅长青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背后。“我说是你将茶送来,没想让你人同茶一起过来。”
“那可要好长一段时间。”白依阑抖落了身上的桂花,只留一袖清香。“早日回来,我等你。”
梅长青点了点头,便出去了。自从知道梅长青实际是做何事的时候,这种担心便一直伴随在白依阑身边,无论是坐卧起居,还是画画写字,白依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现在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尤为强烈。但她并不能拦住梅长青。只能在平静温暖的京师等他回来。
“沐青,以后郭小姐的事便不用来跟我讲了。”白依阑说道。“跟我们没有关系,有些话你听过便听过了,莫要到处乱讲,要记得,祸从口出。”
“小姐,可毕竟是她想要害你的啊。奴婢想起来便觉得生气。”沐青嘟囔着嘴,“她罪有应得,叫她想要害小姐。”
“沐青。”白依阑轻喝。“那是她的事,以后我不想在你们的嘴里听到郭小姐的杂事。在家里也就算了,若是在外面,你们说什么,便相当于是我在说什么。”
沐青虽然机灵,但毕竟年纪尚小,不及安宁成熟稳重。白依阑话已至此。安宁拉了拉沐青的袖子。“若是让外人听到我们在说郭小姐的闲话,便以为是小姐的意思,有心者便会迁怒小姐,给小姐惹了麻烦。”沐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安宁说完,便明白了其中关节,也点了点头。
“那是在宫里,一个郭暖,还没有本事害我。”白依阑说道。
“小姐,您是说......”安宁抬头,与白依阑对视,白依阑点了点头。安宁便垂眸。沐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看安宁又看看白依阑。“小姐,你们又打哑谜,奴婢看不懂。”
“沐青,小姐是为你好,要不你这个大嘴巴,不知道说给谁去。”安宁说着,脸上也有了一些笑意。沐青还是不明白,白依阑也不打算告诉她,只是笑笑。
“上次进宫看姐姐也有些日子了,已经过了三月有余,想必大姐姐也应当快要临盆了。”白依阑想起魏幽若来,脸上便有了笑容。上次去看魏幽若的时候,魏幽若身强体健,虽然有些疲惫之态,但是却面色红润,应当会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到时候再去看魏幽若,还要给小外甥准备一份贺礼。“安宁,你早早去备下礼物来,等大姐姐临盆之后,我们便递帖子入宫。大姐姐坐月子的时候,应当有娘家人去。”
赵汀兰自然会去,白依阑可以不用去,但是她想念自己姐姐想念的很。别说皇宫里只有一个慕川岚,就算是有豺狼虎豹,她也是要去的。
不过慕庭深更为周到,魏幽若临盆之际,便宣赵汀兰进宫陪伴。旨意里没有白依阑,白依阑不能跟去。赵汀兰对其他人来说,还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的,虽然她不愿意带着白依阑,但是看向白依阑的眼神没有那么冰冷了。
“等你大姐生产之后,你自可以进宫来。”赵汀兰只留下了这一句。
不知为何,白依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梅长青去北国的时候是一遭,这又是一遭。白依阑将心头的这种感觉压了下去。魏幽若本就受宠,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慕庭深特别关照过的,又是请了最好的产婆,白依阑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宴山居士对白依阑一直都是宠着。自己平生所学,半数都教给白依阑,白依阑学得也很快,只是这习武所用内力要常年累月的积累,白依阑尚且做不到。宴山居士教给白依阑的多是剑招,这剑法重在轻灵飘逸,白依阑很是喜欢。花在练剑的时间也多了些,没有内力,剑招大多华而不实。当时梅长青在蔚阳山下救她的那一招便是出自这一剑谱,朗月流星。但是白依阑使来,却只是砍断了几根竹子。
“月儿,你莫要着急,这内力,是要慢慢来的。”云知遥抱着杯子,最近他不喝茶了。一直喝药,应当是身体每况愈下。白依阑停了剑招,看着坐在竹椅上的云知遥,心里也多有亏欠。
她本不应该骗他,但却又觉得应当骗他。白依阑不知道当年往事,但却知道独孤夫人一直在云知遥的心尖上。只是他真正的女儿已死,只有白依阑鱼目混珠,给他的心里一点安慰。梅长青应当也是希望云知遥走的时候心里没有遗憾吧。
“我知道了。”
“其实要提高内力还有一种办法。”云知遥说道,放下手中的茶杯。“反正老夫日子也不长了,老夫这一身功力随老夫去了可惜。老夫便将它传给你。”
“您别这样说。”白依阑急忙说道。“您说过将您的一身功夫都教给月儿,月儿只学到了九牛一毛,您可别忘了答应月儿的,您还要带月儿去忘忧谷呢。”
染冬没有在旁边,“染冬,她应当是大姐的贴身丫鬟才对,她在哪?”白依阑又问道。
“染冬投缳自尽,殉主而去。”赵汀兰走进屋来,替那战战兢兢的宫女回答道。她一挥手,让那宫女出去。白依阑也站起身来。
这殿里本来冷清,那宫女出去,关上门,便只剩下了赵汀兰和白依阑两人,烛火摇晃,赵汀兰走过去,剪了灯烛。
“染冬当真是自尽殉主的吗?”
赵汀兰转过头来看她,杏眼里是白依阑看不透的深渊。“是。”
“姐姐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白依阑,我知道你和幽若感情最好,她是你姐姐,难道她便不是我的女儿了吗?”赵汀兰说道,声线平稳,毫无波澜。“当年,我十月怀胎生下她,她是我的第一个女儿,也是我最爱的女儿,我亲手教她诗文礼仪,教她琴棋书画,她学什么都很快,长得也很快,一转眼便成了年,我亲手将她的头发绾成髻,簪上簪子。她名动京城,适龄入选秀女。入宫之后,颇得宠爱。可就在昨天,我便失去了她,我最爱的女儿,她如今便躺在这个冰冷的棺材里,还有她的孩子,我的外孙。”她平静的说完,仿佛此时与她无关。“白依阑,我从昨天就再想,为什么我失去的不是你,是幽若。”
白依阑看着她,“母亲当真如此憎恶于我?”
赵汀兰只是看着她,没有否认,便是承认。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为什么同是一母所出,便如此偏爱,一个视为心肝骨肉,另一个却弃之敝履。
“因为产子之痛,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赵汀兰说道。“我已经有了两个女儿,我无法忍受我十月怀胎,忍受疼痛,换来的又是一个女儿。”
“就是这样,您就一直憎恶于我?”白依阑不免冷笑,“我难道不是您的骨肉吗?”
“我不想在幽若的灵堂谈论这些事。”赵汀兰说道,若有所思。
白依阑也将目光转向了棺椁,那里面躺着她的大姐,曾经的一双葇荑变得生硬冰冷,曾经的温柔话语在胸膛慢慢腐朽。她应当感到伤心,但是她甚至一滴泪都没有流。或许人到了最伤心的时候,连流泪的力量都没有。
她抬起手来,抚在棺木上,棺木光滑,是桐木所制,想必魏幽若躺在里面,如同睡着了一样。还是那样温柔可人,端庄美丽。白依阑将手抬起来,手腕的月光石也从袖子里滑出来,月光石的颜色明显便暗淡下来。魏幽若是中了毒,她并不是因为血崩而死,而是中了毒,或者说,是因为中了毒,才导致她生下死胎,难产血崩而死。
“我要开棺。大姐是因为中了毒,才导致难产的。”
“够了。”赵汀兰喝道。
“有人加害大姐。”白依阑也转过头去。“大姐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她是中了毒。”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赵汀兰一个巴掌将白依阑的头打偏过去。“不要因为你莫名其妙的推测,打扰幽若死后安宁。”
“大姐真的是中了毒。”白依阑已经顾不上许多,绕到小棺材旁边,将月光石靠近,月光石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大姐是因为中了毒,才产下死胎,有人下毒。”
“白依阑,别仗着你的小聪明,便在这里胡言乱语。”赵汀兰冷声说道。“你的无端臆测,不仅打扰幽若死后安宁,还会惹怒圣上。”
“可是母亲您就想这样看着幽若姐姐枉赴黄泉,在枉死城徘徊吗?”白依阑站在她对面。“您口口声声说幽若是您最爱的女儿,可是您连一个真相都不愿意给她,您是真的爱她吗?”
“你。”赵汀兰又抬起手来,白依阑没有躲闪,直直迎了上去。
魏疏雨出宫前,白依阑追了上去,拦住了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魏疏雨看着她,脸上有了些厌恶。
“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大姐的死吗?”白依阑浅声问道。“难产血崩虽然致死,但是大姐一向身强体健。”
魏疏雨只是冷眼看她,“白依阑,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得那样复杂。大姐虽然身体强健,但是胎位不正,因此才出了意外。我也悲痛大姐离世,但是,这当真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她说完,从白依阑身边撞过去,白依阑没有拦她,只是看她走出合德宫去。魏幽若身上还有残毒,这当然是为人所害。只是这个害魏幽若的人会是谁。有宫人上前来引路,白依阑却不想回府,只是静静的坐在厢房内,魏幽若便是在这里起居坐卧,椅背上仿佛还留有她指尖的温度。桌子上盖了白布,白依阑掀起来,便看见筐子里有做了一半的小鞋。魏幽若的手极巧,绣的虎头鞋比绣娘绣出来的还要强上百倍。只是这双鞋还没有做完,她便离去。
在魏幽若所居殿内,已经没有了毒物的痕迹,若是染冬还在,白依阑想必还能问出些来,只是染冬也一并去了。白依阑打开妆奁,便见到妆奁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上面还附着一张字条,“吾妹依阑及笄之礼”
打开盒子,便见里面静静躺着一跟水晶钗,紫水晶为珠饰,通透华美。水晶不易雕琢,打磨成这一根簪子,定然要耗费不少心力。给她准备这样一份礼物,不可能不贵重。白依阑将这个匣子放在胸前,叹了口气。她只拿走了簪子和魏幽若的那张字条,将盒子放了回去。一切还像是魏幽若在的时候。
给魏幽若追封的旨意很快便下来了,追封兰慧贵妃,葬于皇陵。悼词虽然华美,却不见一丝感情,白依阑只是听着,未曾从这华美的悼词里,听出一点点哀悼。
等太监宣完旨,白依阑抬头,看着那例行公事的太监、。“公公,能否帮依阑问一下陛下,陛下可曾爱过我姐姐?”
那公公愣了一下。“魏小姐,这话可不敢乱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魏小姐,这话咱可不敢说。”
赵汀兰也瞪了白依阑一眼,白依阑却站起身来,看着那太监。“公公不敢说,那便带我去见陛下,不知是否可以。”
“这......”公公看了一眼赵汀兰,赵汀兰白了白依阑一眼,却并未阻止。白依阑是否惹怒皇帝她并不在乎。白依阑轻笑一声,便出了合德宫。公公见状,急忙跟了上来。
“小姐请在此等候,咱这就进去通报。”公公虽然面上有些为难,但还是进去通禀,白依阑站在门口,不过多久,太监便出来了。“魏小姐,陛下现在心情烦躁,虽然同意见小姐,但还请小姐莫要说什么出格的话,您在合德宫问咱的那句话,可千万别说了。”
“多谢公公,此番有劳公公了。”白依阑说完,便有人给她推门,进去隔着纱制的屏风,朦胧看见慕庭深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
屏风上是一副千里江山,隔着层峦叠嶂,白依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的声音。“朕知道你要来做什么。”
“陛下知道?”白依阑清朗镇定开口。“陛下也知道臣女要问陛下的问题了吗?”
“陛下您是否从来没有爱过姐姐,或许是您根本就没有爱过这后宫任何一人。”白依阑说这话已是僭越,但慕庭深并未罚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白依阑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似乎将他的心也拽了出来,与当年,她的眸子一模一样。只不过她更厉害,更伶牙俐齿一些,如同小狐狸一样,露出了尖爪和尖牙。
“真像。”慕庭深喃喃道。“你真像你的母亲。”
白依阑低眉,不再与他对视。“陛下,臣女姐妹之中,臣女是最不像母亲的。”
一直守在门外的太监盯着屋里的动静,慕庭深刚说完,还没有等白依阑说话,他便进来,先是向慕庭深施了礼,然后将白依阑带了下去,带到了外面,才擦掉了头上的汗珠。“哎呦。魏小姐,您可少说几句吧,咱刚才都跟您说了,陛下现在脾气不好,您还句句都往陛下的伤处说,咱在外面听得胆战心惊若是旁的人,早就拉出去砍头了、。”
“多谢公公。”白依阑给了太监赏钱。“有劳公公送依阑出府。”
宫城巍峨,马车从宫城里面出来,白依阑一直握着那根水晶钗。不管是谁阻拦,她都要查明真相,是谁害了魏幽若,她会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停灵七日,便是魏幽若下葬的日子,白依阑一直将自己关在秋月阁里,不想出去,也不想练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并未落泪。沐青和安宁吓坏了,轮番安慰白依阑,白依阑心里知道,自己好的恨。
不管凶手是想要魏疏雨的命,还是想要她腹中皇嗣的命,他的目的都达到了。白依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参与,但只要是下毒,合德宫内必有内应。染冬身死,原合德宫宫人大多遣往别处。白依阑不知道应当从何查起。若是梅长青在便好了。
白依阑将头放在膝盖上。梅长青一去北国便杳无音讯,或许是在北国办事有所不便,白依阑又不敢轻易去信,怕给梅长青带来麻烦,不像出门,日日拘在院子里研究剑谱。
翻遍了宴山居士给她的药理毒术书谱,也未曾找到可以导致胎位不正的毒药。
白依阑将书放下,不由得想起钟离燕所说的话,她是一个蛊毒师,蛊也是毒的一种,只不过她并不了解。
宴山居士除了指导她剑术医术,也给她讲到江湖奇闻。毒术出自北国,蛊师出自苗疆,两者皆为毒药,却心法相克,钟离燕将两者融为一体,能练奇毒。不知这样的毒中,有没有一味,会让人难产血崩。
魏幽若已经下葬,关于她身上所中的毒药,也同她一起埋进了坟墓,白依阑只能按照自己猜测的方向查起,但是她一定可以找到真凶,并为魏幽若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