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他们走在马路牙子上，左柚树袋熊的抱姿紧紧缠着他。
苏宸问：“我们这样算什么？”
左柚的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氛围感有了，情不自亲。”
“所以，你是不想认账了？”苏宸惩罚性地拍了她屁股。
左柚扭动身体，脉脉含情地问：“想要名分？”
苏宸“嗯”了。
“我想玩暧昧，苏宸？”左柚玩味地对着他耳朵吹气，“好不好吗？”
他没有说话，左柚嘬了他脸颊一口，“好不好吗？”
苏宸招架不住像啄木鸟一般的她，轻笑地说：“好。”
话音里无不透露着他的喜悦。
小姑娘想玩，他就陪她玩。
恋爱也好，暧昧也罢，他玩得起。
和她玩暧昧的只能是他！
宋晚清在厨房洗水果，从窗子里看到苏宸抱着左柚，震惊地下巴掉在了地上。
目光一直追随着两个抱着的身影，直到他们走进楼道，她看不见为止。
她克制住自己的心情，一定是她想多了，怎么办？？还是好激动！
苏宸进门，家里的灯亮着。
宋晚清听到开门声，单手端着盘子，放到饭桌上。
她抽纸巾擦了手，坐在椅子上削苹果皮，“怎么没上晚自习？”
宋晚清是对左柚问的，摆明了要让她回答。
左柚生怕苏宸哪方面想不开，又跟抽烟一样把锅往身上揽，捻了他的手背不让他说话。
她装委屈地抱在妈妈身上：“妈妈，我今天在学校里摔了。”
宋晚清说：“脑子也跟着摔坏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身体不舒服吗！”
左柚离她太近了，宋晚清闻到怪味，“你身上什么味道？”
“菜汁。”左柚瘪着小嘴，“摔在食堂里。”
宋晚清睨了她一眼，她心里打什么算盘，她这个当妈的能不知道。
“赶紧去洗澡，臭死了。”
“得令。”
苏宸礼貌地说：“宋阿姨。”
宋晚清说：“我女儿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
她对他而言，从来不是麻烦。
宋晚清温婉地说：“饭吃了没？”
苏宸摇头。
“等柚柚洗完澡，我带你们出去吃。”宋晚清平时忙，没空陪他们，正好今天有空，好好陪陪他们。
天凉了，也该帮他们买些换季的衣服。
她向来开明，对孩子的学习不会太管束。
对左柚的不想学，对苏宸的不用学，都一样。
她不会去干涉，秉持着优良观点：学得进就学，学不进就不学。
苏宸吃着苹果块，宋晚清黑着脸说：“明天开始不允许你穿这条睡衣。”
左柚抱怨：“为什么？那我没睡衣穿了。”
“我今天帮你出去买，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进去换衣服，我带你们出去吃饭。”宋晚清理好桌子上的残渣，转头回了厨房。
左柚从苏宸嘴里抢回最后一块苹果，塞进嘴里，潇洒地回房。
他脸上留有她头发上的湿热，手指轻触她碰过的地方。
空气里闻到和他身上一样的柠檬香，自得地笑了起来。
宋晚清很多年没见过苏宸这个样子，像个普通的少年，笑得真心实意。
在最美好的年纪里，他身穿盔甲，自己出不去，外人进不来，一味地封闭着自己，变成冰冷的机器，都不会笑了。
宋晚清印象里的他，是身上常年带伤，照顾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拨打119是常态化。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进院出院循环跑，即便艰难，他也一直在坚持，笑着坚持。
支撑苏宸走下去的动力，是苏念清醒片刻带给他身上的温柔，让他觉得他是个有妈妈疼爱的孩子，只是他妈妈生病了，会不记得他，但不是不爱他。
世上没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宋晚清照顾苏念那么多年，看着她清醒时的懊悔，发作时的疯癫，挣扎时的奔溃。
她一次又一次帮苏念打镇定，能感受到她活得痛苦。
所以选择死亡。
苏念以为她的死带给苏宸的是解脱，实际上是把他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比她带给他身体上折磨，更痛，更伤他心的是，他没有妈妈了，他没有家了。
苏念活在世上一天，活得再不堪，他都会是个有家的孩子。
她的离世，夺走了他脸上的笑容。
苏宸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世界对他前半生的残忍，愿后半生能够善待他。
宋晚清记得两个孩子小时候还见过呢，左柚把钥匙弄丢来医院找她。
她太忙，后来是苏宸送左柚回得家，不知道两个孩子还记不记得。
左柚精挑细选地换上了一条公主裙。
泡泡袖配上蕾丝花边，显得仙气飘飘。
纯白的颜色，穿在她身上，活像个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她还差个王冠，公主的王冠。
即便没有王冠，公主永远都是公主。
左柚问：“好不好看？”
苏宸说：“好看。”不再隐忍真实的感受，诚实地表达。
左柚哪怕披着麻袋出来，他都会说好看。
宋晚清莫名不是滋味，女儿什么时候精心打扮过那么梦幻的风格。
她是穿给她看得吗？明显不是。
苏宸抱了左柚一路，她的腿没有走过地，突然下地走路，变得不习惯了。
她不想走，想要她抱抱。
顾及到妈妈在身边，她忍着没发作。
苏宸偷拉她的手，十指相扣放在身后。
左柚的小性子一下子就没了，往他身上蹭。
三个人颜值高，走到哪都吸金。
宋晚清但凡丑一点，也生不出左柚这么美的孩子。左柚是尽挑着她和左建国优点长得。
火锅店里，左柚在妈妈和苏宸之间，毫不犹豫得选择后者，坐在苏宸边上。
宋晚清：“”
有左柚这么胳膊肘这么往外拐的女儿吗？
苏宸在底下牵着左柚的手，另一只手在番茄锅里下白菜，生菜，土豆片，腐竹
左柚的筷子没有下过锅，全程吃碗里苏宸夹的。
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全程靠着眼神交流，默契十足。
宋晚清感觉自己是多余的那个，怎么她一个家长成了孩子们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眼睛瞥见桌子下牵手的男女，心想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
左柚朝她眨眼睛，服务员放好肥牛就离开。
左柚准备拍个牵手的照片，纪念在一起的第一天。微信里的信息疯狂往外弹，信息频繁地刷进，手机卡住点不动。清欢姐，江一洋，赵云琛都给她发了无数的信息。
她松开苏宸的手，低声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苏宸下肥牛的筷子停顿，鼻口里发出“嗯”，继续帮她烫肥牛。
左柚边打电话边推门出去，“清欢姐，怎么了？”
李清欢捂嘴关上病房的门，出去接电话，“柚柚，黄立行也在余中，是吗？”
左柚回：“对。”
“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嗯。”左柚脑子蒙圈，还是猜到了点，“赵云琛和黄立行又打架了？”
李清欢望着病房里的赵云琛，头疼：“云琛把黄立行打进医院，废了他一只手，主动退了学，被云霆哥打进医院了。”
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发生的事情。
云霆哥不会打要害处，但是下手及狠，左柚担心他的情况，“我晚上回来。”
她挂断电话，立马打电话给左建国：“我要回家。”
“好，我让李叔来接你。”
苏宸烫肉，烫了半碗，碗底的肉凉了。
左柚进去，对他们说：“我今晚有事回躺云城，过几天回来。”
宋晚清问：“怎么了？”
左柚心虚地说：“私事。”
宋晚清见她不愿意说，没多问。左柚见碗里的肉要堆出来了，对苏宸说：“你喂猪呢？”
言语说埋怨也不算埋怨，有发嗲的意味在里面，想缓和桌上突然凝重尴尬的气氛。
苏宸没有说话，把锅里的肉捞回自己的碗里。
左柚去拽他手，被他躲开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生气了。
左柚心里藏着事，没有吃饭的胃口，不想白费苏宸辛苦烫好得肉，强硬塞进胃里，胃垒得慌。
她面容扭曲地吃肉，如同嚼蜡。
宋晚清看得心烦，“你吃不下，别吃了。”
宋晚清问苏宸：“吃好了吗？”
“嗯。”他情绪死沉地回答。
宋晚清去付账，左柚抓住他躲着她的手，她捕捉住他眼底闪过得痛楚，心痛死了，哄着他说：“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吃不完的，我真的吃不下了，下次我一定吃完，好不好？”
苏宸掰开她的双手，抽走自己的手，不给她碰。
左柚被他这淡漠的态度搞得很烦，一会儿黄立行的事情，一会儿赵云琛的事，苏宸干嘛还让她不开心，他怎么小脾气比她还大。
有问题就说，说出来就能解决，为什么不说？
她又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哄人也哄不到点上。
苏宸想出去，左柚堵在外面，不让他走，直接坐到他腿上，试探性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别生气了好不好。”
左柚到现在没搞清楚苏宸生气的点在哪里，苏宸睫毛微微颤抖，垂眸遮住眼底的荒凉，想松开她的手，左柚倔强地不松，双手挂在他脖子里，软绵绵地说：“你生气你说出来，好不好，别不理我。”
左柚又想亲他，苏宸往外躲，吻落在了侧边的脸颊上。
苏宸笑得可悲，为了其他男的，用吻哄他，亏她想得出来！
宋晚清回来看到非礼勿视的场景，鞋底打滑，身子转了个圈躲到花瓶后面去了，不知道是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偷瞄着他们的情况。
乖乖，左柚胆子怎么这么大，女孩子家家就不能矜持一点。
苏宸不想理她，她看不出来吗？
还贴上去凑什么热闹。
苏宸冷淡地说：“松手。”
左柚说：“我不。”
左柚死活不松手的架势，苏辰怕用力扯弄伤她，随口说：“宋阿姨来了。”
左柚紧张地往后转，苏宸把她抱下他的腿，走出了餐桌。
宋晚清装作没看见地说：“走了，我带你们去买衣服。”
进了好几家服装店，左柚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苏宸身上，根本没有心情挑衣服。
宋晚清随便她，“你现在不挑，到时候跟别我说没衣服穿，我不会帮你买的。”
左柚：“”
宋晚清帮苏宸挑衣服，左手拿一件在他身上比划，看着不合心意，挂回去，又拿下一件，两手交替换衣服在他身上对比，上身效果不错的时候，会对他说：“去试试。”
苏宸不挑，即便她选得衣服不合心意也会听话得换上去。
他知道宋晚清是发自内心地对他好！
苏宸几进试衣间，脱衣穿衣，任由宋晚清折腾。
他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
宋晚清不要太满意她的眼光！
左柚坐在沙发上，惆怅地盯着不看她的苏宸。
跟开盲盒一样，看她妈给苏宸挑了什么样式的衣服。
宋晚清顺手拿了两件衣服，丢在左柚的腿上。
左柚没看版型，瞧见颜色是粉色，嫌弃地扔回去，“我不穿。”
宋晚清哼，抱着衣服坐在她旁边，“你惹苏宸生气了？”
左柚：“”
左柚说：“你，是，我妈吗？”
宋晚清把衣服推到左柚腿上，“试试。”
苏宸拉开帘子，走出来，左柚抬头，晃了神。
他穿了件粉色卫衣！中间印着白色的十字架！
她看得眼睛长在他身上，移不动了！
不得不说，她妈妈的眼神极佳。
noahxbarbour的联名款确实很香！
粉色穿在他身上，不显娘气，白皙的肤色衬住粉色。
他肩宽，不溜肩，撑得起衣服。
美中不足的是他手臂纤瘦，袖口那端空出一大截，一眼望去，显得过于宽松了。
好嫩！
好看！
左柚看了手里的衣服，又看她妈一眼！
同款衣服！？
苏宸摆手：“颜色，太显了。”
宋晚清笑着说：“一直穿黑白灰，换换风格。”
宋晚清朝试衣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彷佛在对左柚说“还不去？”
左柚抱起衣服跑到试衣间，她脱掉裙子，换上卫衣。
衣服的长度遮住屁股，没有走光，她还在纠结是否喊妈妈，拿一条短裤进来，就听到苏宸说要换了身上的衣服。
情急之下，她拉开帘子冲出去，一头栽在苏宸怀里。
宋晚清连拍两张照片，两个孩子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养颜，越看越满意。
店里的店员看了都赞叹声不绝。
女孩子清纯可爱，男孩子清冷禁欲。
店员真诚地夸赞：“女士，您的一双儿女长得好啊！”
宋晚清没跟她客气：“是啊，长得好。”
试衣间的白裙掉在了地上，苏宸转头看着她光着的腿。店里又来人了，男生的目光定在左柚身上，从上看到下，苏宸不满他的目光，搂着她的腰，把她推了进去。
“下面什么都没穿，就这么出来，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左柚小声辩解：“我下面穿安全裤了。”
苏宸：“”
苏宸说：“还有下次，你试试。”
左柚换完裙子出来，宋晚清在付钱，苏宸在里面换衣服，那个男生红着脸主动说：“我可以要你一个微信吗？”
左柚“啊”了一声，呆萌地看着他。
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她不是很会拒绝别人。
男生继续说：“可以吗？”
左柚想，给就给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拿出手机，苏宸拽着她的手把她拉出去了。
苏宸拐进安全通道，手撑在门上，左柚被他圈在墙上，动也动不了，他怎么又生气了？
苏宸的声音泛着冷意：“给他微信了？”
左柚：“刚想给，你就来了。”
左柚猜测：“你吃醋了？”
苏宸吃得可不是一点点，他已经吃了一路。
这姑娘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他低头亲了上去，左柚故意躲开，模仿他刚刚躲她的动作，“不是不给亲？”
他捧着她的脸，问出了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你和赵云琛什么关系？”
她脑海里闪过好多词汇，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的哥哥，发小
每一个都容易惹苏宸吃醋，以他胡思乱想的本领指不定拐到哪个胡同里去了，于是找了个最为恰当的词语，“狐朋狗友。”
苏宸重复了一遍：“狐朋狗友？”尾音提了两度，左柚惶恐不安，见他误会了他们的关系，赶紧澄清，“赵云琛有喜欢的人，不是我，你想多了。”
怕他不信，补了一句：“我和他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关系。”
苏宸贴在她耳边：“昂？没关系，帮你打人，为你退学。”
左柚：“”
左柚：“”
左柚决定堵住他的嘴，不能让他说了，怎么说怎么错，主动亲了上去。
苏宸发狠得咬了一口，左柚吃痛叫出了声，“你干嘛咬人啊！”
苏宸吃醋吃得敌我不分，“一提到赵云琛，你就学会用吻堵人？”
他用唇摩擦在左柚的伤口处，舔干净她嘴上的血，小口小口撕咬起来，她唇上传来酥麻的感觉，刺激着她想要的更多。
左柚主动张开嘴，他的舌头畅通无阻地伸进来，有意无意地吸住她的舌尖，左柚发出“呜呜”得声音，尝试推开身上的人，换来了他更深的吻。
左柚撑着腰，苏宸一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一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带，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在她呼吸不上来的那一刹那，苏宸离开她的嘴，扯开她的肩带，在她的锁骨处用力咬了一口，留下了他鲜红的齿印。
左柚喘着气，娇滴滴地看着他，无声地勾引最为致命。
他滋润过得唇瓣娇艳欲滴，红得诱人，苏宸骂了句“草。”
宋晚清付完帐，见两个孩子不见了，坐在店里和店员闲聊了两句，又在店里逛了两圈，买了几件情侣款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