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看了一眼
汝窑笔洗这件事，如同一块石头，压在陆轩 的胸口，搬又搬不掉，说又不能说。本来新入账两千万极为舒爽，却又被这块石头压得出现丝丝裂隙。
按说，这件事关陆轩 屁事啊？可是陆轩 却就是放不下，而且时时有一股冲动，想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但是，他又说不出切实确凿的疑点，如果向博物馆反映，总不能说是看不到宝光吧？
这一天，陆轩 的心情大受影响，就连和林雯雯约会的时候，也偶有走神，林雯雯问起来，陆轩 只得推说是最近有些失眠。
第二天，陆轩 人坐在轩古墨，心思又飘了出去，好在不是周末，来店里的客人很少。杨伟看着陆轩 的样儿，摇头晃脑叹气道：“这人哪，一旦恋爱了，就不正常了。”
“我出去走走。”陆轩 听了杨伟的话，也没有解释，自顾走了出去。
“你用思念涂成一抹红，让我跌进胭脂色的梦，情有多浓 心就有多痛，最怕这样突然的重逢，风把回忆摇落一地红········”刚走出两步，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沈松岩。
“陆轩 啊，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沈松岩的语声中透着愉悦。
“沈先生，这么早就约啊。”陆轩 应道。
“嗯，是有点儿早，刚送外孙女去上学了！”沈松岩笑了起来。
陆轩 眼睛一亮，看来这沈松岩和女儿的关系大有进展，不由说道，“恭喜啊沈先生！”
“那还不多亏你帮忙，让我有了机会！”
“好吧，那中午见！”陆轩 挂了电话，突然自言自语道，“帮忙，对呀，为何不找沈先生帮忙？”
中午，两人约在了水乡园吃饭。
这水乡园是泰州很有特色的一处餐厅。原本是一处财神庙，后院被老板购得。院里有泉水汇聚的小溪川流而过，古松老柏秀竹错落有致，吃饭都得在院内露天，院内总共只有二三十餐桌，全部是石桌石凳，在这里吃饭，的确是别有风味。
两人点了几个水乡园的特色菜，大煮干丝，麻辣豆腐，九转大肠，一网打尽。
边吃边聊。陆轩 得知，现在沈春梅虽然仍旧不同意回燕京，但是却给了沈松岩很好的脸色，两人交流已经不少了。接送孩子上学放学的“重任”，就落到了沈松岩头上。
看着古玩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个传奇人物如此眉飞色舞，陆轩 禁不住暗暗好笑，心中的那块石头的分量仿佛轻了一些。
“沈先生，这两天我遇到了一件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是否能拨冗？”陆轩 终于说了出来。
“说吧。”沈松岩笑道，心情显然不是一般的好。
“我想请您看两件瓷器。”陆轩 表情郑重。
“你收的？”
“不是。一件在文物局，一件在博物馆。”
“这么说，是所谓的专家打眼了？”听了文物局和博物馆，沈松岩的表情严肃起来。
“我觉得不对。”陆轩 直接道。
“好吧，我卖你这个人情，不过你不能暴露我的身份。”沈松岩想了想，终于点头道。
陆轩 高兴地说，“这顿饭就算酬劳吧？”
“哈哈哈哈。”沈松岩放声大笑起来，“接连让我看两件瓷器，若是别人，出的酬劳恐怕能买下这个餐厅，我还不一定答应！”
事不宜迟。博物馆得周五才能再度展出汝窑笔洗，今天是周四，当然得先看那件龙泉窑石榴尊，陆轩 掏出电话，却才发现并没有留匡海生的手机，只得拨打查号台查了下省文物局科技处的电话。
“嘟······”电话拨了过去，陆轩 却想，这大中午的，真可能人不在局里。
不料，却有人接了起来，而且就是匡海生。
“匡处长，我是陆轩 ，您没有去吃饭啊！”
“吃完了，单位食堂吃的，刚要小睡一会儿，怎么，有事儿？”
“是这样，那只尊不是有点儿疑点吗？我有个从瓷都来的长辈，我想请他也过过目，看看有什么看法，您看合适吗？”
“这个······行，来吧，现在过来就行，中午人少。”
挂了电话，匡海生的睡意一下子没了，“这石榴尊多少专家看了，找不出毛病来，这陆轩 若是真能带人看出毛病？”
鲁桦开车，送他们去往文物局。路上，沈松岩根本就没问是什么器型有什么疑点，倒是不停地说自己的外孙女有多懂事。快到文物局的时候，陆轩 忍不住问了一句，“沈先生，您也不问问是什么东西？”
“你刚才说是一只尊是吧？看了不就知道了？”沈松岩看了看陆轩 ，笑道。
在前面开车的鲁桦突然说道，“沈先生帮人看东西，有三‘不’。看前不问，看时不估，看后不传。”
看之前不问是什么东西，看的时候不估价儿，看之后不传出去。陆轩 心想，要是所有的专家都能这样，那这古玩圈儿恐怕会太平得多。
陆轩 和沈松岩见了匡海生，陆轩 介绍成远房亲戚，姓宋，在瓷都一家陶瓷厂担任技术总监。
闲话少叙，鉴定室里，沈松岩见到了这只龙泉窑天青釉石榴尊。
只看了一眼，沈松岩的脸色就变了，根本就没上手，便直接说道，“这是十年前造的工艺品。”
匡海生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随便看了一眼，就说是工艺品，还准确说出了烧造的时间！
如此断定，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神仙，一种是信口胡诌。
不过，沈松岩既不是神仙，也不会信口胡诌。
“宋先生，您肯定？好歹也得有点儿理由吧？”
“如果说宋代没有石榴尊这个器型不算是理由，那就没有理由了。看在陆轩 的面子上，我再多一句嘴，要是真当文物收了，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沈松岩说罢，又对陆轩 说道，“你的忙我帮完了，走吧？”
陆轩 尴尬地笑笑，“匡处长，不好意思啊，那我们先告辞了。”
匡海生似乎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高人总是有些奇特的习惯的，其实，即便仅仅凭着宋代没有石榴尊这一器型，也可以一票否决征集这件文物的。”
沈松岩听到匡海生说出这句话，脸上隐隐有了缓和之意，接着又张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