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器青铜饕餮纹双耳盖壶

    “今天我带来的是西周青铜饕餮纹双耳盖壶。诸位自然知道，饕餮纹，此兽是古人融合了自然界各种猛兽的特征，同时加以自己的想象而形成的，其中兽的面部巨大而夸张，装饰性很强，研究者称为兽面纹，常作为器物的主要纹饰。兽面纹有的有躯干、兽足，有的仅作兽面。一般的壶都是有一个把手，但是双耳壶的话有两个像耳朵差不多的地方是来方便双手倒茶的。饕餮纹无疑给双耳壶增添了神秘和美感。青铜饕餮纹双耳壶为青铜器中的精品，中间饰以龙纹，鸟纹，可谓美不胜收啊。这是一件熟坑的东西，锈色薄匀漂亮，包浆堪称完美。”金大眼见展示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得意洋洋的介绍起来。

    “诸位再请看，此壶除了铸造精良，整体无比优美，这一对衔环兽耳也是匠心独运，实在是画龙点睛啊······”

    金大眼在台上说到衔环兽耳的时候，陆轩  盯着浮动的宝光，突然心头一动，他突然发现，这一层白色的宝光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因为这一次的宝光又是白色的，而金大眼恰好穿了件黑色t恤，相当于有底做衬，所以这个缺口就如同黑色的一般。

    陆轩  细细看这个缺口，审视良久，终于发现了缺口的特别之处！

    这片宝光，像是一个有一定厚度的薄方块，很立体，而这个缺口，竟然像是嵌入宝光一般，居然是一个衔环兽耳的大致形状！

    此前见到的宝光，上面都没有缺口。酓璋剑古剑上也是白色宝光，而且宝光的颜色深浅和厚度与这只青铜壶差不了多少，但是也没有缺口。

    陆轩  放松了精神，先间隔了一小会儿，然后再度凝神看向青铜壶，缺口仍在，并没有消失。

    “难道······”陆轩  心下有些意动，“常听老爸说，古玩作假，有时候并不是全假······”

    作假，其实是一个比鉴定更为高深的技术。全假的东西自然更容易被识破，随着公众鉴赏水平的提升，作假的手段也水涨船高，比如瓷器，底款很重要，赝品就可能用老底拼接，底儿是真的，上半身却是假的。而青铜器的造假手段，也包括重新铸造、拼接、假锈伪装、伪造增加铭文等等。

    陆轩  在沉思的时候，现场已经传出了一些赞叹声。从外观上看，这只青铜壶确实几无瑕疵，而且基本看真。

    “既然都是自家人，底价我报个偏低的吉利数，388万！有意的可以上前来细看了！”金大眼恰到好处地报出了底价。

    金山早就盯准了这只青铜壶，心下生喜，但是他并没有立即上前，而且等着其他人上前先看。作为主办者，这点儿风度还是要有的。有几个人上前，开始细细观摩起来。

    “器型，年代，纹饰，特征都很清晰······”一人一边仔细审视，一边沉吟道。

    “重量也没问题。”一人带着白手套，拿起了掂了掂。

    “锈色和包浆堪称经典啊。”一位老者摘下了老花镜，啧啧赞道。

    待众人基本散去，金山也走上前来。“金总，这样的精品如今可不多了！”金大眼在一旁说了一句。

    “嗯。”金山应了一声，仔细看了起来。这时候，陆轩  也走上前来。

    看到陆轩  上前，金大眼脸色一变，但毕竟是公开场合，他并没有说话，仍旧站在一边。

    陆轩  先是仔细看了这件青铜壶一遍，然后再度集中注意力审视宝光，他发现，缺口出现在青铜壶上方左侧的的位置，没了黑色的底衬，这宝光中的缺口变成了无色，恍若空气一般，但还是能辨识出来。

    随即，陆轩  便盯着青铜壶的左耳看了起来。

    自从有宝光入眼之后，陆轩  对器物的观察深入了许多，也犀利了许多，一番审视之后，他发现，左耳纹饰之间的铜锈颜色，似乎和右耳以及壶身微微有一丁点儿的色差，而左耳的包浆，润度上好像也欠了一点点儿。

    当然，这些都是十分细微的，陆轩  要不是“眼力”猛然提升，即便再仔细看，也是不会看出这些差别的。

    “看来，这只壶的左耳确实有问题······”陆轩  心下隐隐有了一种感觉。

    金山就在陆轩  身边，自然也注意到了陆轩  的目光所向，不由也盯着青铜壶的左耳看了起来。

    看着两人都在盯着左耳，金大眼心里一抽，“难道有问题？不可能啊，我不仅找好几个人看了，而且还做了最高科技的年份检测，绝对是西周的青铜器无疑！”

    这两人不回到座位上，竞拍就没法开始，金大眼有些着急了，张了张嘴，准备开口提醒一下。

    正在此时，审视良久的金山却起身走到了王老身边，在其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

    王老虽然坐着，但其实也一直在看这只青铜壶，一番观看之后，他觉得基本是件开门的东西，所以并没有上前细看。而李赞初远观的重点，自然是纹饰和年代特征，这些更没有问题。

    但是，听了金山的耳语之后，王老的脸色发生了变化，居然立即起身，走到了青铜壶的旁边。而金山又对李老点头示意。这意思很明白，王老如果拿不定主意，到时候可能还得两人再碰头商议。

    陆轩  一见王老上台，立即让开了位置。而下面的人也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少人站起身来，有人已经开始凑上前去。

    这一个举动让金大眼有些惊诧了。王老并不认识金大眼，但是金大眼自然是认识王老的。这竞拍还没开始，金山居然把王老请上来······金大眼的心中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兆。

    最要命的是，王老居然也对着青铜壶的左耳审视起来，而且还戴上了一副金丝边的老花镜！

    “你是怎么注意到的？”王老一边看，一边向金山问道。

    “陆轩  看这只衔环兽耳看得出了神，好一会儿没动弹，我就也凑近看了看。”金山道，“不过我这眼睛现在就有点儿花了，还真是看得不是很明白。”

    “嗯。”点了点头，王老接着从衣兜里拿出一只放大镜，又仔细看了出来。

    陆轩  站在一边，暗暗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可能是对的。

    而金大眼则趁着王老查看的时候，悄悄扯了扯金山，金山看了金大眼一眼，还是和他走到了一边。

    “金总，到底怎么回事？你也不和我说说。”金大眼低语道。

    “左耳的感觉有点儿不对。不是我不和你说，下不了定论的事儿我能乱说吗？这才让王老看看。”金山回应道。

    “我找了好几个人看过，还做了断代的高科技检测，不会有问题。”金大眼一听“感觉不对”，十分紧张，忙不迭地解释道。

    “嗯，不一定有问题。再说了，就是有问题，在咱们圈里，不是很正常嘛。”金山轻轻拍了拍金大眼的上臂，转头又回到了青铜壶旁边。金大眼心里一声叫苦，“你说得倒是轻巧，要是有问题，今天圈里的人来了个七七八八，我这名声可就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