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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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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无浊与来福坐在床沿,两人两相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无论是沈无浊还是来福都是人生头一遭,自从进了这个房间,沈无浊自己都觉得自己走路开始同手同脚了。

    “那个……睡觉吧。”

    来福不满的“啊”了一声:“这就睡觉了?没有别的节目了吗?”

    沈无浊挠了挠头,虽然对于接下来的话有些羞耻,但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不是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吗?洞房要干的正事不就是……呃……春……春宵一刻吗?”

    “春宵?听是听过,我这也没经验啊!”

    沈无浊的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大红喜服照映的还是羞的,他此时丝毫没有读了这么多年书的样子,一句话都要斟酌好久。

    “我特意学了的,男人和男人,还……还挺……简单的。”

    来福也懒得问他细节,既然有人会,那不就省事儿了嘛!

    “先干嘛?”

    沈无浊的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脱……脱……脱衣服……”

    来福站起身开始宽衣解带,一边麻利的的把外袍脱下,一边喃喃道:“你今天怎么结巴了?”

    “开心……激动……”

    来福学着沈无浊的样子:“我……我……我也开心……激动……怎么……没……没……没结巴?”

    沈无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面对着来福:“来福,今天晚上,把你自己交给我,好吗?”

    来福仰着脸,露出一个乖乖的微笑:“好。”

    另一边,酒席还未结束,南无观往自己嘴里塞着食物,两颊被填的鼓囊囊的,他一会儿看看司昶,一会儿吃一口菜,就像是看上一眼,嘴里就津津有味一样。

    司昶身边围着几个妇人,几位夫人打扮的珠光宝气,一看就是有家底的,她们一直往司昶身边凑,都想吊一个金龟婿。

    原本她们对南无观也是评价颇高,只不过这个小伙子从头到尾冷着脸,这要是把自己家女儿嫁给了他,岂不是要被欺负死?

    所以这些目的不纯的夫人把目光就投到司昶身上,这个小伙子不仅长得仪表堂堂,而且待人温和,是个难得的良配。

    起初,司昶还一字一句的认真回答着她们的问题,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可有考取功名啊?现在做什么营生啊?家里富不富裕啊?等等等等。

    总之,一群女人做在一起就没有能聊到尾的话,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直直把司昶聊得有些烦躁。

    不过,司昶做神做惯了,最起码得素养家教还是能够维持的,要是换成南无观,怎么着也得把人骂走吧!

    一顿饭从头吃到尾,这些打算说亲的人嘴就没听过,南无观吃完把筷子一撂,声音颇大。

    “司君,回家了。”

    一个体型瘦弱的夫人抓住司昶:“别着急走啊!哪有娘家人这么快就走的?”

    司昶见南无观额角青筋暴起,于是耐着性子道:“不早了,各位婶婶,在下家里还养了一只小狼狗呢!要是没给他吃饭,他会拆家的。”

    “哎呦!养那玩意儿干什么啊!你说说多耽误事啊!”

    “这只小狗陪伴我多年,已经有了感情,哪能割舍下啊?”

    各位夫人们一听这意思,看样子这两位是打定主意要走了,于是不舍的嘱咐到:“那个,好孩子,回去好好斟酌婶婶跟你说的话啊!婶婶的大女儿那可是倾国倾城的容貌,还会吟诗作画,是出名的才女……”

    她后面的另一个夫人打断道:“你女儿年纪太大了,还是看看我家小女儿,年方二八,活泼开朗。”

    两人比着攀着,没一会儿就把司昶给晾到了一边,南无观扯了扯司昶的衣袖,眼神无辜的盯着他看,司昶心下一片柔软,只觉得自己喜欢这个人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点点头,带着南无观静静出了门,夜色渐深,身后的沈府却是张灯结彩,热热闹闹。

    哪里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冤魂们的妄想呢?

    司昶手指轻轻勾了勾南无观的掌心,痒痒的感觉让南无观赶紧攥住了司昶那根作祟的手指。

    两人十指相扣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大大方方,不必躲藏,就像不能宣泄的爱意一下子蓬勃而出。

    这一夜,终究温暖。

    众人不知已在这双尘镜中待了多久,仔细算算好像也有半月有余了。

    金素坐不住了,他独自一人找到沈府,毕竟沈府家大业大,比起客栈来要好找的多。

    “你们花半个月的时间成了亲?”

    金素看着来福坐在桌边吃着不知名的糕点,才转眼不见,竟然干了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沈无浊给他倒了杯茶:“金公子莫见怪,我们是真心相爱,便想着趁家人都在,了却心愿。”

    金素喝了口水:“你娘的心愿是抱孙子,你倒是整一个出来啊!”

    来福鼓着腮帮子道:“我们要是能生早就生了,还用等到现在?”

    沈无浊咳了一声:“能生也是要十月怀胎的。”

    “我知道,我这就是……夸张,你懂不懂?”

    “现在懂了。”

    “乖。”

    金素简直没眼看,他问:“司昶神君呢?”

    沈无浊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称呼为神君,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哦!他们在客栈。”

    “带我去找他。”

    “好……”

    金素见沈无浊有些犹豫,于是发问:“怎么了?”

    “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都中午了,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呃……”

    他才不会说上次去找那两个人,结果被满室春光闪瞎了眼并且被南无观一只鞋给拍在脸上的窘境呢!

    “他们难不成还能白日宣淫?”

    “……”

    看沈无浊和来福的表情,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已经在这里呆的够久了,要是不赶紧出去,我怕……”

    只怕,阿笙会担心。

    来福拍了拍手上的渣子,抹了抹嘴,这才道:“这样吧!咱们一起去。现在只有南无观有出去的办法,咱们不去催他,他才不会着急出去呢!”

    金素点点头,是个人都直到南无观打的什么主意,他无非就是想以自己肉身之躯陪伴司昶长长久久。

    可这里何为真何为假?

    他们到底是要出去的,要想在这里过一辈子,只会是一场空。

    沈无浊也甚是不舍,他提出能否让沈府之人和他一样生于物中,存于天地间。

    这次竟然是司昶一口回绝,他的原话是:“世间自有规律,若人人都试图去打破这个规律,那么势必会遭到反噬,你一个人无足轻重。若是捎带上整个沈府,那么肯定会引起天道的注意,那么所有冤魂都会受到惩罚,甚至不入轮回,灰飞烟灭。”

    沈无浊一时间割舍不掉自己的亲人,那些为他一生留下痕迹的人,都让他牵肠挂肚。

    可是,他又不想就这么随风而去,这里有来福,他爱的人无法进去轮回,他怕他会忘记。

    来福知道沈无浊心中的纠结,也说过会尊重他的选择,当沈无浊问起:“如果我离开,你会伤心吗?舍得吗?”

    来福回答:“会伤心的,但你若想走,再强留你是不是你也不会听?”

    那天之后,沈无浊吃了好大一口闷醋,整整三天没着家,喝了三天闷酒,到了第四天这才憔悴的回家,沈老夫人把他责骂一通,他只顾着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痛哭,这把老夫人和来福都吓了一跳。

    来福活了二十岁就死了,生前尽遭人挤兑,看尽了白眼,平时只有他哭的份,哪看到过别人哭的如此歇斯底里。

    老夫人把沈无浊哄劝好,不放心的嘱咐着来福,来福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从沈无浊离开那日他就心里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竟然还食不下咽起来,这倒是几百年来平生第一次。

    他闹不准自己的感受,便询问沈无浊:“你为何三日不着家?”

    “心里难受。”

    和我一样?

    “那你为何不说,还躲着人自己喝闷酒?”

    “我怕说了你也不会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沈无浊抹了一把脸:“我喜欢你,可你并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呀!”

    “是……夫妻之间的喜欢,是爱,是得知一个人要永远离开再也见不到了,便会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会哭泣流泪,会伤心欲绝,会哭着闹着不让他离开。可是你不是……”

    沈无浊大概酒劲儿还没过,趁着糊涂劲儿全都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来福怔了怔:“我这几天一直没睡好,东西也吃不下,干什么都在担心你的安危,有时会想你到底在哪?有时会想你此时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我很难受,真的!”

    “……”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你说的喜欢。”

    “算!来福,你是爱我的!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沈无浊又独自在心里反驳自己:已有夫妻之实,这些自然不用宣之于口的!

    从那以后,两人如胶似漆。

    沈无浊带着金素去找南无观,半路上竟然碰见了他们,司昶正拿着一把折扇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又放下。

    南无观就在一旁捧着钱袋:“司君,喜欢就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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