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测
司昶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跟他讲这么详细的春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毕竟崇霜和阿观一同长大,也在他那逐日宫里住过一段时间,虽然这孩子的性格让人看不上眼,可出于长辈的爱护,他还是开口问道:“不知古州神君可是真心?”
“真心,本君原想着身份年长,这一生也不强求有谁可共度余生了,没想到崇霜却碰巧和我心意,不管身心都与我合适,所以不想错过。”
“可神尊那边不好办啊!”
“那倒无妨,不过是卖卖脸面的事,只要崇霜答应便都好办了。”
司昶实在想不明白,想古州这样身份崇高的神,难道真的可以不顾世人眼色去与一个男人结合?
古州抿了口茶,应是最普通的茉莉花:“你定会疑惑,本君为何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司昶干笑两声,自己心思被戳破也有些不好意思:“神君莫怪。”
“无妨。你在人间这许久想必一定听说过我的传闻。”
“同公主……”
“其实全都属实,除了一样。”
古州扣了扣桌子,“咚咚”的响声扣人心弦:“那并不是公主,而是一位质子。”
司昶低下头,虽然心中已是震惊,他能想到,人间帝王为了掩盖这件丑闻废了多大力气扭转历史,但还是忍不住想听后面的故事。
古州笑了笑,他其实早已释然,对于过往只是过眼云烟:“从本君在凡间历劫时便已知道,自己的取向是男人。那时是人间的小将军,不知天高地厚和天朝质子私奔,如今想来还真是够狂妄的。”
司昶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崇霜,他正在已经不耐烦的玄英身边惹火,嘴上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古州笑了笑:“你不必担心他,我的心只在他身上。凡间事凡间过,历劫完成便翻页了,那个人应该也有了自己的姻缘。”
听说天神下凡历劫,若是情劫,那历劫的对象一定与他有一些渊源,只是不知道古州的这一世情劫到底因何而起。
司昶略微有些遗憾,曾经轰轰烈烈的感情就如此消逝在岁月中,多少有些物是人非的伤感了。
古州不再纠结自己的心意,他如今一心扑在崇霜身上,有的是耐心。
他看了看司昶的面容,比之前憔悴了些:“司君近日过的不好。”
不是问句,而是确确实实的陈述。
“古君料想不错,在下已为阿观之事困扰多日。”
听他说话的人只是点头,貌似心中有数,掐指算了算。
司昶耐心的等他算着,他知道,古州年岁颇长,因为他们神到了一定年纪便会勘破道法,万物之宗,自然之道,七九至阳,只要想知道便已不在话下。
只是此法所谓看破天机,一旦泄露,会损其运法。
古州此举已是呈恩于司昶,恐怕他自己亦有所求。
“我此番耗损运法,是有求与你,你可明白?”
“明白。”
“答应?”
“只要有法子让阿观恢复,在下就答应。”
司昶有些急切,眼睛满是恳求。
古州点头:“恢复嘛——你不是已经把想要占据他躯体的神魂封印了吗!”
“是已封印,可是……”
“不急,你与南无观之间尘缘未了,以后怕是要纠缠一生。”
“我……”
司昶磕磕绊绊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他有些无措,难道他和阿观之间必会生出情愫?
古州继续道:“目前的情况比我们现在看到的还要复杂,我不能透露太多,只能提醒你天上怕是要大乱。”
“什么意思?”
司昶想起他和玄英临来牧海前,他书案上放着的地图,神界赫然在列,难道神界真的会因为魔尊而动荡吗?
古州看了看崇霜,叹了口气:“天意难违,此番下界我会带着崇霜留在人间,大难将倾,等风平浪静后我们再做打算。”
“是因为阿观吗?”
“是,也不是,他必会卷入漩涡之中,你、南无观、神尊、十二战神,甚至各界都不会幸免,至于最后谁生谁死——难以定夺啊!”
司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坐上神位时正是太平年间,这么多年来,除了去镇压蠢蠢欲动的妖族外,再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如今告诉他之后会有毁天灭地的灾难,真是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定夺。
“可有什么法子挽救?要不要提前通知神界?”
“万万不可,泄露天机已是变数,你若还大肆宣扬只怕最后会死路一条。至于挽救的法子嘛……”
“还请古州神君赐教。”
古州笑了笑,这幅表情看上去像极了恶作剧:“你从了魔尊,兴许还有变数。”
“什……什么?”
司昶站起身来,把身后的椅子不小心踢翻在地上,弄出的声响颇大,引得玄英和崇霜纷纷向这边看来。
古州示意他稍安勿躁,等他平静些才道:“我并非与你开玩笑,南无观虽是魔可神骨尤在,他身上神魔之气共存,这就是我在第一次看见他身上有魔气而从未声张的原因。”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他的执念,也是他的心魔,他上次死亡却神魂未灭也是因为心中执念才坚持到现在。”
“对了!他上次死去,是我亲自看着他葬进混沌,为何他又不知不觉的活了过来,还当上了魔尊?神界竟然没有任何人察觉。”
“复活他不过是想要他的躯体,应是没想到南无观虽死不灭,棋差一招啊。”
司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如果有人能在神界的眼皮子底下对魔尊的身体动手脚,不知不觉还能把人复活送到异界,那么此人一定身份莫测。
古州释然的笑了笑:“所以,在前途未卜的现在,你若还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我只是……”
“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并不操心,说白了也只是你们二人的事情,再说了,我想知道什么算一算便能知道了。”
司昶很是无语,古州的脸皮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逐年增厚。
他想起古州似乎还有事要交代给他:“刚刚您说的有求之事……”
“如若我不在,替我照顾好崇霜。”
“您要去哪?”
“大抵是混沌吧!”
司昶从没想过,有一天古州会死,至少不会这么快。
“难道您预测到的那个灾难,您也会牵涉其中?”
古州杯子里的茶凉了,他却不甚在意,一口饮尽:“我会尽量避免。”
可能不能如愿便要另说了。
再看玄英这边,他本就憋着火等着一会儿找司昶算账,没想到这个没脑子的小神竟然敢坐在他身边絮絮叨叨个没完。
本想着不搭理他,这个人也就停了,哪知道人家独角戏唱的也是一绝。
“你能不能闭嘴?”
崇霜哪里有这个眼色顾及玄英的感受,不大乐意的撇了撇嘴:“你忘啦?当初咱们可是最要好的兄弟!”
“……”
“要不是我,你当初敢一口亲上司君吗?”
听到这个,玄英来了兴趣:“说说。”
崇霜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滔滔不绝:“当时你才多大啊?我给你看春宫,你竟然非说那是功法,你都不知道,当时把我笑的,哈哈哈——”
玄英瞪了瞪他,不做声。
崇霜一个人笑够了,才继续道:“真别说,你学这个亲吻啊,可真是绝了,就我观察来看,亲的跟书上一模一样!你都不知道,当时你的舌头和司君的舌头,这样这样,你从他嘴里撤出来时,口水还连接在一处呢!花月,哦,就是教你我课程的老师,别提吓成什么样了!哈哈哈——”
玄英这才勾了勾嘴角:“不稀奇。”
“什么什么?”反应一直迟钝的崇霜这次好像在玄英的话里品出了一丝不对:“你们俩不会……”
“昨天还亲了来着,就在这张床上一起睡的。”
“你们……那个那个了?”
玄英瞥了他一眼:“没。”
崇霜犯了个白眼:“切!我还以为你当了魔尊就出息了呢!没想到还看着锅里的呢!”
“本尊自有打算。”
“说给我听听呗。”
“……”
崇霜见玄英不理他,不知从哪变出一瓶酒来,他摇了摇瓶身:“你跟我说说,我把这个给你,好助你一臂之力。”
玄英右手托着下巴,斜眼看了看崇霜手里的玩意儿,漫不经心的问:“什么?”
“云端瑶。原本我偷拿了四瓶,现在只剩一瓶了,喝了可以让人情欲大涨的。”
“你之前喝的那玩意儿?”
崇霜嫌弃道:“月君尽酿些奇奇怪怪的酒,我本想着一醉解千愁,好好为兄弟你哭一场,没想到喝的竟然是云端瑶,毁了我一世英名!”
玄英拿过那酒,在手里垫了垫,转眼不知藏到了何处。
崇霜着急道:“哎!你别拿了东西不露底啊!”
“知道鲛人吗?”
“知道。”
玄英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鲛人会织龙绡,听说坚韧无比,我打算要一件过来,给他穿上试试。”
崇霜顺着玄英的眼神看向司昶,咽了口唾沫:“里面不穿裹衣,空着穿?”
“嗯。”
“他不穿怎么办。”
“我会帮他穿上,只要用这衣服把他手缚住,还不是任我摆布?”
“硬来?”
“就算硬来,他也不会生气。”
崇霜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可是战神!生起气来还不把你打死?”
“他也喜欢我。”
“他说了?”
“啧!亲都让亲了,还差这一步吗?”
崇霜拍了拍玄英的肩膀,鼓励着:“加油,兄弟,我看好你。”
司昶还在关心各界生死攸关的大事之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狼崽子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