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有侍卫进来把石恒坐过的椅子搬出去,又搬了个新的椅子摆在中间,晏清清才安心坐下,“你还真是眼瞎啊,看我那么多眼都不知道我是皇后。”
“江州太守不过一个京外小官,没见过皇后娘娘也是正常的。”
在石恒惊诧的眼光中,裴霄还不忘调油加醋。
乔馥没想到自己直接抱上了皇后的大腿,又有点担心,她让皇后上台表演之后不会被报复吧,狗腿子的跑到晏清清身旁,开始给她捏腰捶腿。
石恒爬过去,跪到晏清清脚前,谄媚的说道:“这铜雀楼主竟然敢觊觎皇后娘娘,真是死不足惜,臣这就将他就地正法!”
他也不清楚这皇后是真是假,但是裴副统领和这外面满满当当的侍卫做不得假,这皇后不管是真假他都要认。
石景澄听到父亲要亲手杀了自己,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双目惊惧,满是不可置信。
晏清清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状若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就劳烦江州太守亲自动手了。”
石恒的了皇后回话,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刀,一步步的走向石景澄,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眼一闭,心一横,举着大刀就要砍下。
看着这个场景,乔馥小声问晏清清:“不问石景澄要解药了吗?”
而石恒手中的刀被裴霄打掉,石恒呆立在那里,听到乔馥说话,皇后已经知道铜雀楼主名为石景澄,这才明白皇后竟然早就知道了铜雀楼主是他的亲子。
命人将石恒拿下,先押到外面候审。
一盆水将刚才被吓晕的石景澄泼醒,石景澄眼中全是绝望。
“你在江州经营青楼赚的钱都去了哪里,现在可以交代了吗?只要你说,再交出附骨解药,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亲子为祸,于石恒来说不过是自断一臂的问题,但是铜雀楼所敛的巨额钱财就不知道了去处。晏清清从得了势之后,就一直在向大臣们做犯罪不连坐的思想引导,虽然还没有成功形成法令,但是现在她因为石景澄就抄了石恒的家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石景澄呆愣在地上半天,被乔馥上前踹了一脚才宛如刚刚转醒一般,看向晏清清,问:“您确定可以留我姓名。”
“君无戏言。”
“好。”石景澄叹了口气,“父亲的大多数财产都在江州城外南边十里的两个庄子里,两个庄子挨着,靠近江州河,你们可以去那里找,每个庄子厨房的地下有个地窖。”
这地方确实隐秘,还好她留了一手,设下计谋让他们父子离心,不然他们这点人手,想要查出来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晏清清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威胁:“如果最后和江州城内那十几所青楼的账目出入比较大,你的命可就别想要了。”
石景澄面色一滞,没想到这个美人如此狠厉,咬牙切齿的崩出几个字:“湘水湄,三楼的柱子。”
“什么?”晏清清一时没听懂,问乔馥“这湘水湄也是个青楼吗?”
乔馥点头:“我知道在哪,之后带您的人前去。”
即墨皓看了半天的戏,忽生感慨,“用黄金做柱子,这石景澄确实有几分奇思妙想。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这名字也是风雅。”
晏清清想到铜雀楼借用“铜雀春深锁二乔”才从青楼中脱颖而出,营销出今日的名气,不得不承认,这石景澄在某些方面是有些才能的,将诗句活学活用,可惜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她不屑用。
“彻底解开附骨的解药呢,你直接跟即墨皓说吧,让他去配药。”
“不是我不想给,实在是没有。”石景澄看皇后娘娘似乎有些不悦,连忙解释:“附骨本来就只有临时的解药,根本没有药能彻底解开。而且附骨用得久了,毒入骨髓,人就无药可救了。”
乔馥原本满心期待,现在也顾不得给晏清清捏肩捶腿了,眼泪如雨一般的流下,没想到折腾那么一通,还是一场空。
晏清清看着伤心的乔馥,也没想到事情如此,那可是上千个女子,\"那你先把每月给她们服用的解药交出来,之后你是否说的是实话自然有人判断。\"
让即墨皓给石景澄接上手脚,算是给他老式交代的奖励,还是继续绑上,扔到营帐里先看管起来。
夜已经深了,晏清清安排大家先去休息,剩下的事明早再聊,看着乔馥踉踉跄跄的走出,她也止不住一阵心酸。
第二日一早,裴霄就带人先回了铜雀楼一趟,这里宾客都跑了七七八八,却还有一些自认不凡的达官贵人等着看是谁扰了自己性子,要等在这找人问罪,这其中就包括二十五万两排拍下乔堇的那个人。
裴霄和侍卫一进楼子,就被人围住。
“你们随意抓人,是目无王法。”
“你们是受了谁的指示,不怕太守派人抓你们吗?”
“赶快把铜雀楼主放出来,把乔堇也还回来,不然就还我二十五万两银子。”这人就是拍下乔堇的人,一个江南富商。
“江州太守和铜雀楼主勾结,逼良为娼,已经认罪伏法。”裴霄只此一句,就将围上来的众人吓得纷纷退远。
“皇后娘娘路过此地,听了被逼良为娼的女子的哭诉,十分愤怒,决定彻查此事,各位还要继续赖在这里不走吗?”
所有的宾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享乐,什么钱财,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好像谁跑的慢就要被砍头了一般,江南富商想跑被门口侍卫一把抓住,裴霄问他:“还要你的二十五万两银子吗?”
富商磕头认错:“不要了不要了,那银子就拿去补偿那个女子吧。”
但是不管富商怎么哭求,还是被侍卫堵住了嘴,带去了屋子后面,之后再抬出去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并非裴霄滥杀,此时拍下了皇后,如果他不死,那日参与拍卖的所有人都会被皇上杀了泄愤。现在将富商诛杀,再有皇后娘娘求饶,另外的人或许能留下一命。
其实裴霄并不介意将当场看了皇后娘娘表演的人全部杀死,但是皇后娘娘执意认为,这些人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很多不过是来看看歌舞,甚至有些无辜女子,实在不宜滥杀,因为分不出拍卖之人和无辜之人,那些参与拍卖竞价的也就一起被放了一马。
富商的尸体被抬出后,乔馥才脸色发白的走了进来,裴霄宣布:“铜雀楼暂时由你管理,你安排大家,知道石景澄罪行,以及石恒所作所为的,都可以来这边值守的侍卫举报。我还有要事办,就不留在这了。”
不等乔馥回话,裴霄转身就走,安顿太守府,找出赃银,安抚江州官员,小事上皇后娘娘不宜出面,事事都要他来。
看见那煞神一走,楼里的姑娘就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乔馥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馥只说铜雀楼主已经伏法,贵人也帮忙找出了附骨每月吃的解药,别的一概不谈。
“在皇后娘娘没有下令前,铜雀楼一概不接客,所有人在楼里乖乖的等官爷们问话。”乔馥安排之后就径直回了屋。
留在大厅的众人,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担心生计受到影响,有人开心暂时不用卖笑,还有些害怕附骨到时间,不一般人遇一般事,自然是不一般的心情。
晏清清跟着亲卫去了湘水湄起柱子,看着一个个一人合抱的大柱子,敲开外壳漏出金灿灿的颜色,笑的合不拢嘴。
住处一早从城外营帐搬到了驿站,一根根大柱子就直接被抬进驿站,严加看管。
数完金子,光湘水湄里就有上百万两黄金,简直比皇后都要有钱了,让人瞠目结舌,青楼一行果然是暴利。
沉醉于黄金之中,有侍卫来报,即墨皓求见。
晏清清开心的坐在椅子上,“有人找我有事儿的话直接进来,不用通报了。”
即墨皓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一下子就被满屋的黄金炫瞎了眼“天呐!这青楼竟然如此赚钱!”
他在一根根黄金大柱上摸来摸去,许久之后晏清清看不下去了,咳嗽两声,问“你求见我到底是干嘛的,不会是来看黄金的吧。”
即墨皓这才想起,自己来是一件大事!掏出一个药包:“我根据石景澄给的每月的附骨解药,大概推衍出了一个彻底解毒的法子,但是不是很确定,还需要试验。”
“不过一日,你就找到解毒的法子了?”晏清清有些惊喜,带回即墨皓还有意外所得。
“但是如果想要药效好解毒干净,吃完解药不会有新的毒性产生,还需要对用药斟酌多加试验,前期可以用野猫野狗,后期就需要人了。试验失败的话……不确定结果怎么样。”
晏清清刚才咧开的嘴一点一点收了回去,想到了可能的后果,不由得有些沉郁:“也就是说,试药的人可能依旧痛苦也可能会死,不试药反而能用现在的解药继续活着?”
“我们直接去江州地牢抓几个死刑犯试毒就好了。”即墨皓被称为鬼医,心里一向没什么正邪之分,这才能如此说。
“他们犯罪,按律法自然会有惩处,我们不能为别人的私利,就让人受这种折磨,被迫进行人体实验,和恶魔有什么区别!”
这和晏清清的准则向来不符。
“哪能怎么办!看着那些无辜女子们毒入骨髓之后去死吗!”
“但是……”
“你们不用争了,我来试药。”不知何时,乔馥站在了门口,目光坚定。
唐武平一杂曲歌辞妾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