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江州名不虚传,刚进城就有风尘女子在旁边溜达,而且这些女子虽然放浪但是极有规矩,裴霄和即墨皓打扮富贵,长相又还可以,按理说会被疯抢,但是旁边有个女子,就没人上来骚扰。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进城的人却络绎不绝。
“不对啊。”晏清清看着进城队伍排成长龙,觉得奇怪,“下午不应该是排着出城吗?”
“想知道发生啥那还不简单。”即墨皓问队伍前面的路人:“这是发生什么,为什么下午还那么多人入城。”
路人一脸惊讶,“你们不是为了看铜雀楼表演来的?”
“铜雀楼是何处?有什么表演?还请兄台告知”即墨皓行了个礼,一副书生的样子。
路人看了眼他旁边的晏清清,一脸揶揄“仁兄恐怕不合适问,也不合适去。”
晏清清知道这是怕即墨皓带着娘子或者家中女眷,“放心的说,我和他不过是同路,来江州开开眼界。”
“那小娘子可真是女中豪杰啊。”路人语气听不出是夸赞还是揶揄。“诸位听说过“铜雀春深锁二乔”吧?”
晏清清点头,“这么有名的诗谁没听过。”
“这铜雀楼的名字就来自于这句诗,楼中每年都有两个花魁,都以乔为姓,今日不止是表演歌舞,更是花魁大小乔的初次亮相。”
“初次亮相。”即墨皓有些不以为然,“这花魁竟然不是选出来的,之前都没见过,有什么好去的。”
路人同伴呸了一口,“你这公子,看着斯文,怎么那么粗俗。铜雀楼的大小乔,三年一次,那可都是绝色女子,你不爱看就不看,别侮辱铜雀楼的美人。”
说完拉着路人就要走,那路人却不气恼,对着即墨皓眨眨眼睛,“今天可不止歌舞哦,公子你懂的。”便跟着同伴离去了。
晏清清看两人不再排队,直接走到了队头,拿了锭银子就进去了,看来这江州被人说最大的是金老爷和银老爷也不是虚的。
“走吧,我们也用银子进城,不然看不到今年的大小乔的表演了。”不过几十两银子,热闹却不能错过。
裴霄直接将乐呵呵的晏清清拦住,“夫人,铜雀楼我们还是不要去了,辱没您的身份,我会帮您找江州最好的酒楼吃饭。”
“江州最好的饭菜可也都在青楼里啊。”即墨皓不愧常年游山玩水,对江州有一定了解。
晏清清安抚裴霄,“不过是去看歌舞而已,没什么的。看完再吃饭也不迟。”
“但是”裴霄的脸憋成了个红苹果。
晏清清“但是什么,听我的,我是夫人还是你是夫人!”
不顾身后的老顽固,晏清清直接跑过去准备拿银子插队,即墨皓追上来,“裴霄他人太正经不好意思说,但是今儿不止有歌舞,还拍卖姑娘的初夜,你确定要去。”
即墨皓没有等来他以为的女子羞红了脸,眼前人反而兴奋的面色发红,更加激动地跃跃欲试。果然,这个皇后不太一样。
进了江州城,人群涌向的方向就是铜雀楼了,晏清清注意到,不少达官贵人,都步行在路上,被挤的衣冠不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十分公平。
裴霄和即墨皓极力护住晏清清,防止她被挤到,毕竟这周边到处都是急色的男人,皇后要是有点三长两短,两个人小命就别想要了。
到了铜雀楼门口,人群却忽然一松,即墨皓差点栽倒,被晏清清一把拉住。
原来铜雀楼正门楼上就是他们的舞台,这些人挤来挤去,不过是为了在外面看一下大小乔的背影,真正进到楼里看表演,没几个有这个财力,更别说拍卖大小乔了。
门口守门的是两排大汉,和一个和颜悦色的管事,“三位,门票钱。”
晏清清既然来了,当然要进去的,“多少银子。”
掌柜的伸出一个手指,晏清清以为十两正要掏钱,却听到管事的说,“大堂观礼,一人一千两,三位一共三千两。”
“三千两!”晏清清和即墨皓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还不如去抢!”即墨皓拉着两人就要走,却发现纹丝不动。
大周国有句老话,叫“来都来了。”晏清清也被这句话蛊惑,特意来了江州,不看一眼怎么行。忍痛掏出三千两门票钱,三人方才被放了进去。
进了门就有小二迎了上来,“三位客官跟我来。”然后七拐八拐,带着三人到了一个角落坐下。
晏清清看了下台子,发现这个角落除了能看见美人正脸,也没比楼外面好多少,怪不得那么多人在楼外等。饶是花了三千两,却也放松不得,不停有人进来,坐在了晏清清附近。
三千两竟然是个拼桌,晏清清觉得自己有点绷不住了,拉住一个小二问:“小二,一间单间多少钱。”
小二笑的的依旧和善,“单间一万两一间。”
“那和外面差不很多嘛,我们还是去单间吧。”进来都进来了,晏清清觉得三千两不能白花。
“那各位的凭证呢。”小二伸出手。
晏清清一愣:“什么凭证。”
小二的笑容逐渐僵硬,“身份的凭证,没有的话您就在这待着吧。”
没想到这地方那么多弯弯绕绕,皇后和皇上侍卫副统领的身份肯定都不能暴露,晏清清瞅了晏即墨皓。
即墨皓可怜巴巴的问:“鬼医的身份能不能进包间。”
小二笑容逐渐消失,“江湖人士我们铜雀楼是不认的,三位要坐着就坐,不想坐就出去。”
没办法,三千两都花了,退是不可能退给她们的,晏清清只好戴上面纱,缩在角落里。
一层人越来越多,有人兴奋的讨论着快开场了,晏清清被大热天的男人们的汗臭味熏的有点受不了的时候,管事的送来了救命稻草:“我们主子说您一个女子来捧场实属不易,请您去包间坐着。”
晏清清大喜,饿了天上掉馅饼这件事,还真的要吃。当即美滋滋的带着裴霄和即墨皓上了楼。
到了二楼包间,空气果然清爽了许多,没有丝毫的汗臭味,还燃了香薰,空气中淡淡的甜而不腻的味道,桌上放着瓜果、茶水和小食。
“夫人,这包间来历不明,东西不能吃。”裴霄制止住了晏清清伸向苹果的手。“如果夫人口渴,我随身带的有水。”
晏清清只得接过裴霄的水壶,她知道裴霄说的有道理,不敢反驳,而即墨皓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你不怕里面有毒吗?”晏清清喝着淡而无味的白水,眼巴巴的问。
即墨皓扔过来一只苹果,“我可是鬼医,这些瓜果里有没有毒我还不知道吗?”
看着裴霄面无表情的样子,晏清清还是不敢吃,还好表演很快开始,转移了注意力。
只有花魁肯定撑不了一晚,先上来热场的是上上届的大乔,名为乔馥,虽说是六年前的花魁,却不见老态,身姿婀娜,琴音曼妙,巧目盼兮,美人多姿,刹那间将铜雀楼锁进了温柔港,听的人如痴如醉。
“呵呵,原来这铜雀楼用的是这种手段。”即墨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琴音中抽离出来。拍了拍晏清清和裴霄,两人才同刚刚转醒一般。
“怎么回事,我刚才是在听那乔馥弹琴?”晏清清也感知到自己状态似乎不对劲。
即墨皓解释,“单是琴音怎么可能让人忘乎所以,这场中一直燃的各种熏香才是重点。不过是点助兴的把戏罢了。”
从气氛中被拍醒之后,后面的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古琴琵琶,晏清清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毕竟最好的乐师都在皇宫里,民间再好也无法相比。唯一优秀的一点就是,上台的美人儿确实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随着表演一个一个结束,现场气氛似乎也到达了高潮,楼下的男人们一个个目光痴迷,挥臂呐喊。
乔馥上台为大家介绍,“下面出场的就是本届的大乔,名为乔茗。”
在大家的呼喊中,乔茗出场,乔馥悄然退场。晏清清注意到,乔馥似乎松了口气,退场时身形已经有些颤抖。
乔茗手持琵琶边弹边走了出来,实在没想到的是,弹的竟然是十面埋伏,这乔茗打扮也有英气,先入人耳的就是慷慨激昂的琵琶声。然后才是乔茗的美貌。面如银盘,润泽而大气,杏眼微睁,内里是无限风情,双唇紧闭面容有点肃杀,不然真和这十面埋伏不搭。
“弹的不错。”晏清清诚心夸赞,忽然感觉一阵尿意袭来,从排队到看节目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方便了。
刚准备起身推门,裴霄就站了起来,晏清清无奈的嘱咐“我去方便下,你就不要跟着了。”
问了小二茅厕的去处,离铜雀楼不近,穿过各种眼中冒金光的男人,到达宛如女子拔步床一般精致的茅房。
“这铜雀楼真有钱啊。”晏清清擦秽物用的纸竟然不是纸,而是丝绸,不由得有些感慨,心中却想:这擦的干净吗?
才出茅厕,晏清清就感觉双脚渐渐无力,眼前一黑,扑腾倒在了地上。
有两个大汉过来将地上的女子抬起,乔馥也扶着柱子出现,“你们可别乱碰她一根手指头,送去主人那里吧。”
而外面的舞台上,乔茗的初夜还在激烈竞价,价格节节攀升,终于有人以三十万两拿下。
“这够多少百姓吃喝啊。”即墨皓看向裴霄,本想听他痛斥民生,却见他向来古波不惊的脸上全是着急,“夫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