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至此，周玉已经无话可说了。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感叹自己为什么要醒过来，接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先来的人是姚尧。
她没有过多的停留，简单的嘱咐几句就有走了，毕竟周玉是个非常独立的人，有什么事情也不大需要她，除非是事业方面拿不住才会去找她。说白了，姚尧这个经纪人就是一个顾问般的存在，根本没有人家经纪人包揽一切那回事。
又过去了煎熬的半个小时，何瑾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这次他穿了个水墨江南样式的羽绒服，加上一条灰色的围巾，将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快过来坐下，小李，把零食都拿出来。”
一开始杵在门口的何瑾很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幸好周玉反应快，解了何瑾的尴尬。
“对不起，周先生。”
一上来，小孩就愧疚的低头认错。眼睛有些红红的。
“这怎么能怪你呢，别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而且我住院主要是因为喝酒喝醉了，跟你那梨汤没什么大的关系。”
周玉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小孩要是哭了在这的几个大老爷们可不知道怎么哄，赶忙说话缓解何瑾的情绪。
“这样，你在就算再欠我一顿饭，等过两天我出院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吃饭，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吃的多。”
何瑾果然抬起头，眨眨眼睛看向周玉。
“嗯嗯。您想吃什么都行，哪怕住在我哪里也可以！”
“我可不客气哈。”周玉有点接不上其他的话了。
不得不说，何瑾开口就冷场的能力非常强大。
“你也别用‘您’了，我长你几岁，叫我声‘哥’怎么样？”
“哥哥。”何瑾有点不好意思，笑一笑后低声喊了一句。
“哥哥”的冲击力可比“哥”大多了。何瑾唱戏的嗓音本就清澈，这时加上一丝害羞，就多了些软糯，周玉听了就愣住了。
从小扮演的就是弟弟的角色，阮御茗口头上的“哥”也只是一个称呼，两人相差还不到一年，让周玉根本没有当哥哥的经验。而这贸然多出来一个小他七八岁的弟弟，周玉瞬间就责任感爆棚，把何瑾看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行了，你喊了我‘哥哥’就不要再内疚啦，我们这就算是关系顶好的朋友了。快，尝尝这个奶酪棒，你这个年纪还在长个可得多补点钙。”
“哥哥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不能再长了。”
“怎么还不能再长了？二十三还窜一窜呢，何况你还不到二十。”
“再长上台就不好看了。”
何瑾这短短的两句话却是让周玉没想到。
周玉身边的那位角儿阮御茗也就一米七出头的样子，可阮御茗是自己不长高的，他记得自己曾经还拿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去调侃他的。
“但是我还是能吃这个的，吃一个又不会长高”看到周玉一秒钟的迟疑，何瑾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赶忙又说。
小小插曲过后，是以小李带着何瑾去吃饭为结果。
“你别老是开人家小孩玩笑，这小孩一看就害羞内向，你这一下子，他怎么能受的过来。”
“你还说我，是谁直接说了我过敏的事情，让他内疚的？”
兄弟俩除了偶尔拌拌嘴，其余时间倒是和平相处。
过了三天，周玉就待不住办理出院了。
“外面的世界真好啊！我要吃海底捞，我要喝杨枝甘露，我要吃慕斯蛋糕。”
周琮订了下午的飞机票去看两人的妈妈，周玉由于后天还要和何瑾一起补拍定妆照，只能在家里带着，等到这部戏杀青再找时间出去。
“不能吃辣的，难得好了，今天中午带你去吃砂锅粥。”
“那我还要一份蟹粉小笼包。”
那是家老店，周玉从小吃到大。店铺很大，就在他公寓的旁边，一楼是大厅，多是行路匆匆的散客，二楼有隔间，私密性极好，周玉也不担心被偷拍。
“行，你只要吃得下，吃多少都行。”周琮难得让周玉放纵一次。
吃完饭就去机场送走了周琮，周玉一身轻松，计划着这两天的吃喝玩乐。
“小周，你有空吗？这边出了点问题，想请你过来一下。”
亓素的电话在周玉刚刚到家的时候打了进来。
“有空啊亓叔，出什么事了？”
“剧本出了点问题，主要是你和何瑾的戏份，你联系一下何瑾，一起到我工作室这里，我们商量一下。”
电话里讲不清，周玉一听是关于剧本的就紧张起来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找何瑾。对了，联系童姐和编剧了吗？”
“我都联系了，你快点过来。”
等亓素挂了电话，周玉抓上钥匙就向车库跑去。送完周琮，周玉就让小李把常开的suv开走了，现在只剩一辆川崎机车，亓素语气又急，周玉给何瑾打了打电话要了地址，就骑上机场出发了。
地址是一个大型商业圈里的轻奢服装店，虽是轻奢品牌，但在中心区域占了足足两层，也是不小了。
“上车，走了。”周玉给何瑾带上头盔，让他坐在后座快速离去，也没注意到何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亓叔，我们俩到了。”
“我和其他人在最东边的会议室，你直接过来就行。”
很快，周玉和何瑾出现在众人面前。
入座，看着在座的都愁容满面，周玉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周小何，这次主要是剧本出现了版权问题。里面那段戏文如果直接使用就算是侵权，可现在也找不到版权所有者，根本定不下来。”
“童姐，那戏文不是你的原创吗？”
“不是，我书里就用了两句，三句起需要版权。当初敲定剧本时就是我和编剧商量的直接用原篇，现在审核不过，只能另作打算。”
“是的，今天叫你们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的看法。这几场戏是绝对删不去的，每一个细节都跟后面情节有关，只唱两句也不现实。”编剧脸色难看，显然是愁了许久的样子。
“小何，以你对戏曲的了解，重新创作出一场戏需要多长时间。”
一直坐在周玉旁边的何瑾冷不丁的被喊到，还有些茫然，师哥说有什么事情就问周玉，所以他一直靠得紧紧的。
“我也没写过，但是学一场少则半个月，长的半年也有。听宋团长说过，正真有才的大家写一段也要小半个月，从起稿到定稿，还要找人试唱听音律与唱腔的融合。”
“好，现在离预计开机的时间还有半个月。我去请人写一段，到时候小何你去试唱一下。”
“嗯嗯。”何瑾顺从地点点头。
“找不找得到人另说，就算请到了人家还要现看原著和改动后的剧本，这时间从哪来？”周玉抓住了关键问题。
“要不我写吧。”一旁的编剧发声，“是我没考虑到版权问题，现在这种情况下现找人也来不及。我本来就是编剧，原来多多少少也接触过这一块，而且我对整个发展脉络也算得上烂熟于心了，写一段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要麻烦何瑾老师了，音律这方面我肯定是做不到很好，您尽管提不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