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好的一个宴会，现在闹得大家不欢而散，看着冷冷清清的场面，窝洁思利割下一块羊肉，慢慢地放进嘴里，嚼了半天，也没有咽下去，他知道，巴尔斯跟史那克的矛盾恐怕是不可调和了。枉自己一片苦心把史那克安排进巴尔斯的身边，他一点都不能体会自己的意思，这个二愣子，想想就让自己火大。

    巴尔斯请马守信和孔泰来到自己家，继续刚才没完的宴会，同来的还有不少部落的首领，将军。马守信和孔泰来举起酒杯，感谢巴尔斯刚才的解围。巴尔斯摆摆手道：“不必客气，那家伙我看着就碍眼，要不是念在可汗的面子上，我早揍他了。来，大家不说这些扫兴的话，喝酒。”  众人尽情吃喝，马守信带着孔泰来不断敬各位部落首领，见大家喝高兴了，趁机向他们收购马匹，边喝边谈，出的价钱比当初跟窝洁思利购买的时候高得多，哄得各部落首领纷纷同意。

    这么多人在巴尔斯家举行宴会，早有人向窝洁思利报告。窝洁思利闻言脸色铁青，可也无奈。在这元古，靠的是实力说话，自己名义上是元古可汗，可实际能控制的就只有一万人马左右，其余绝大部分兵力都是巴尔斯在控制。实力小，各部落首领也就不是很尊重他，正郁闷间，史那克来了。史那克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没有说话，在窝洁思利面前默默地低着头。窝洁思利本来是一肚子火，可是见了史那克这幅模样，终究还是把火压下去了。窝洁思利道：“你来干什么？”史那克道：“巴尔斯在家宴请各部落首领，想必可汗也得到消息了吧？”窝洁思利没好气地说：“本来大家都是来参加我的宴会的，结果被你搅和了，现在他们另找地方举行，不邀请你了，你是不是有意见啊？”史那克道：“可汗，我知道我是冲动了。可你也看得到，巴尔斯的声势是越来越大，再这么下去，恐怕你的话他都不会听了。”窝洁思利道：“那又怎样？难道要我杀了他吗？我这么点兵力，打得过吗？”这时候，又有人来向窝洁思利报告：“可汗，马守信向各部落首领收购了大量马匹，价钱比他跟我们买的高。”史那克道：“可汗，你看，这马守信分明就是欺负我们，既然巴尔斯我们打不过，那我们就给马守信一点颜色看看，也好警告一下其他首领。”窝洁思利思考片刻，没有说话，默许了。

    巴尔斯家的宴会还在继续，侍卫突然进来在巴尔斯耳边说了几句。巴尔斯对众人道：“各位继续啊，别让它停，我有点事，去去就回。”巴尔斯来到另一个营帐，里面有两个人被绑着跪在地上。侍卫指着其中一人对巴尔斯道：“将军，这家伙吃里扒外，给可汗通风报信，被我们发现了，旁边那个就是跟他接头的人，巴图和坦，是可汗派来的。”巴尔斯一手抓住叛徒，提了起来，道：“这不是卜不花吗？我自认也没亏待你啊，没想到你竟然背叛我？”卜不花道：“将军是待我不薄，但我要养我的家人，可汗给我的更多，我也是身不由己。”巴尔斯道：“好，念在你还算说句实话，我不为难你家人。”巴尔斯放下卜不花，转头对巴图和坦道：“你跑来跑去给可汗传递消息，累了吧，要不先喝点东西。”还没等巴图和坦反应过来，巴尔斯一个转身，迅速抽出旁边侍卫的刀，一刀把卜不花的头砍了下来。

    巴尔斯扔下刀，一手拿起卜不花的人头，一手掐开巴图和坦的嘴，道：“来，喝点血，解解渴。”巴尔斯把卜不花流着血的人头往巴图和坦嘴上放，可怜巴图和坦被绑着，无法挣脱，被逼着喝卜不花的血。巴尔斯对侍卫道：“他是可汗的人，那就给他送回去，你把这里清理干净，我还要回去喝酒。”

    窝洁思利久等不到巴图和坦的消息，心里着急，突然下属进来报告，：“可汗，不好了，巴将军派人把巴图和坦送回来，说他骑马出了意外，摔死了。”窝洁思利身子一震，强自镇定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宴会上，马守信真是喝多了，他没孔泰来那么好酒量，已经醉了，众人还是热情地围着他，跟他喝酒。巴尔斯道：“各位，你们都看到马总管醉了，大家就不要为难他了，夜已深，今天的宴会到此结束，下次我们再聚，都散了吧。”孔泰来扶着马守信回去休息，正要告辞，巴尔斯过来，悄悄在孔泰来耳边道：“看好马总管，寸步不离保护他，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派人告诉我。”孔泰来听到巴尔斯话里有话，眼珠转了转，点了点头。

    深夜，草原一片寂静，众人都入睡了。马守信的营帐外，巴尔斯派了一名士兵守卫在门口，远处，隐隐约约地出现五名黑衣人。只见黑衣人悄悄靠近，把守在门口的哨兵杀了，冲进了营帐。孔泰来自从有了巴尔斯的提醒，不敢怠慢，和两名商队的随从，穿了巴尔斯提供的盔甲，守护在马守信身边，此刻听得动静，连忙操起刀来，站在马守信床前。黑衣人见有防备，稍微有点意外，但是很快，他们就一起围攻孔泰来三人。商队的随从，是秦仁亲自挑选的军人，战斗力不低，又有巴尔斯给的盔甲护身，五名黑衣人一时间竟然奈何不了孔泰来三人，根本靠近不了马守信。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激烈的打斗声惊醒了马守信。马守信一个翻身，滚下了床的另一边，从床下抽出刀来自保。马守信醒了，并且可以自保，孔泰来三人压力顿时少了很多，开始反攻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只求快速刺杀马守信，穿的只有一身轻便的衣服，防御不足，中了刀之后很快战斗力就下降。不久，已有三名黑衣人被反杀，剩下两名黑衣人被包围，孔泰来要捉活的。见逃脱不了，一名黑衣人果断挥刀自尽，另一名还有犹豫，营外突然射入一支冷箭，杀了他。孔泰来几人赶紧防御，直到不再有动静，估计外面的刺客是跑了，三人精神才稍稍松了下来。孔泰来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中了几刀，流血了。孔泰来顾不得伤口，带着随从谨慎地出门口查看，确认安全。住在附近营帐其他的商队成员，这时候才有人闻讯赶了过来。马守信让人保护好现场，给孔泰来三人包扎伤口，并派人立即通知巴尔斯。

    此时的巴尔斯没有熟睡，他预感会有事发生，只是不知道谁会遭殃，自己也是时刻警惕着。现在一接到马守信的消息，马上带着人快速赶到现场。巴尔斯检查了五名刺客，发现都不认识，再仔细搜查一番，终于有所发现，其中的一具尸体有七角星的纹身，这是遥远的西方人的一种图腾。巴尔斯记得，史那克当年就曾经俘虏过一名西方人，只是巴尔斯早就不记得那名俘虏的样子，不过，就算是，单凭这些，也不足以证明刺客是史那可派的。

    巴尔斯和马守信两人私下商议一下，决定大事化小，告诫在场的人低调，不要声张。巴尔斯让侍卫把尸体处理了，马守信也让商队收拾收拾，天亮就回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