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方平静了，此时的京城却热闹起来，原来是各国使团前来朝贡。英西国的使团也在其中，他们也想面见天健帝，谈谈生意。礼部尚书曲直接见了他们。曲直道：“皇上听闻各位远道而来，很是高兴，特意交代我，让我好好接待各位。”英西团长奥斯顿丁回礼道：“多谢尚书大人接待。此次前来，主要是奉我国王之命，来跟贵国皇帝陛下商谈开放通商口岸之事，希望两国能进一步交流，扩大生意的规模，不知道曲大人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见到皇帝陛下？”曲直道：“这事现在还不好说，皇上这段时间接见各国使者都很忙，待有空见你们了我再安排各位去觐见，各位稍安勿躁，先在京城住下，欣赏一下京城的景色吧。”奥斯顿丁道：“听闻贵国的礼仪，面见皇帝都要行跪拜之礼，我英西国可没此礼仪，我们面见国王都是站着说话的。不知皇帝陛下可否理解。”曲直道：“在我天朝，各国使臣觐见都是行跪拜之礼，你们自然也不应该例外。好了，你们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奥斯顿丁见状，也只好先带着使团离开，在京城住下来。

    英西使团在京城一连住了十天，都不见礼部的人传来消息，看着别国使团都完成任务离开，奥斯顿丁心里不禁着急起来。奥斯顿丁主动找到礼部尚书曲直，道：“曲大人，我考虑了一下，我愿意做出让步，面见皇帝的时候可以行单膝下跪之礼，还望曲大人多多帮忙，尽快让我们见见皇帝陛下。”曲直道：“容我再去看看吧，你们先回去，皇上见不见你我都会派人给你消息，你们等着就好了。”奥斯顿丁连忙谢过。

    曲直进宫见了天健帝，道：“启禀皇上，英西人愿意行单膝下跪之礼，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是否召见他们？”天健帝道：“他国有他国的礼仪，既然他们都让步了，我们堂堂天朝也不能小气嘛。你告诉他们，明天到御泉宫，朕接见他们。”

    御泉宫里，奥斯顿丁终于见到期盼已久的天健帝了。只见天健帝眼神凌厉，面有威严，让奥斯顿丁突然心生一股敬意。觐见皇帝的官员都行跪拜之礼，奥斯顿丁正想单膝下跪，天健帝瞪了他一眼，奥斯顿丁竟不由自主地两腿跪下。事已至此，奥斯顿丁无奈，也只好行了跪拜之礼。行礼完毕，奥斯顿丁向天健帝呈上本国的礼物，有各种天朝没有的稀奇之物，还有一尊英西国最新研造的大炮。天健帝道：“这不就是火炮嘛，好，好，好。”天健帝嘴上说好，心里却不以为然，毕竟这火炮天朝也有。

    奥斯顿丁见天健帝高兴，便向天健帝提开放通商口岸之事。天健帝道：“贵国书朕看了，你们要朕开放更多的通商口岸，只是朕觉得现在江南省已经有一个开放口岸，足以满足各国需求了，也就不必再开了。至于你们说要朕划一块地给你们英西人长期居住，这更不可行。朕的天下，每寸土地都是历代先祖用鲜血打下来的，都是无价之宝，只能让我天朝的子民世代居住，你们这要求高了，朕不考虑。”奥斯顿丁听了，很感挫败，好在天健帝也回馈了不少礼物，倒不至于空手而回。

    奥斯顿丁率使团回到住所，让团员们收拾收拾，准备离京回国。团员有位叫艾布特的传教士，他对奥斯顿丁说：”团长，我不回去了，我决定要留下来，在这里传播主的福音，让这里的人都成为主的信徒。”奥斯顿丁道：“如果你意已决，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在这陌生的国度传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给你留些生活费用，祝你成功。”在离开京城前，奥斯顿丁抱了抱艾布特，说：“祝你好运！”艾布特道：“愿主祝福你，与你同在！”奥斯顿丁道：“没完成国王的任务，我不会死心的，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英西使团的离开，让户部尚书李元贞很为感叹，道：“可惜啊，这海禁还得继续，每年都不知道还要少做多少生意，少赚多少银两。以前我为钱的事愁得白了头发，以后恐怕就要为钱的事愁得掉头发咯。”

    艾布特收拾妥当，信心满满地开始上街传教。京城的百姓很是好奇，不一会就把艾布特团团围住了。艾布特见有这么多人围观，很是高兴，演讲得更起劲了：“神爱世人，不忍众生痛苦，所以派我来拯救苍生，入我教，信奉我主，皆可得救。”人群嘘了一声，渐渐散去，艾布特讲了个寂寞。连续好几天，艾布特都满怀热情出门，落寞而回，听演讲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他很是不解，问住附近的邻居，邻居告诉他：“京城的百姓只是图个热闹，开始还以为你是要卖东西，或者是要表演个节目，结果却是啰啰嗦嗦一大堆话，慢慢的自然就没有兴趣啦。而且这里佛教道教早已深入民心，对你的新教很难提起兴趣。”

    艾布特有所悟，既然天朝的百姓们不感兴趣，那就要先提前他们的兴趣。研究了几天，艾布特发现，儒释道三家对天朝百姓确实有着巨大的影响，看来自己还要借鉴一下其他教的教义进行宣传。十天后，艾布特再次上街传道，这次演讲糅合了儒释道的教义，总算有几个人听他演讲到结束还没离开。艾布特心里有点安慰，问一位一直在听的老人家，道：“这位老人家，我说得明白吗？要不要入教啊？”老人摇了摇头，道：“我听了这么久，算是听明白了，你们教会是要我们只供奉天主，却不能祭拜我们自己的祖先，这懵谁呢？啥玩意啊，走走走。”艾布特愣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艾布特回到住所，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想起老人的话。想了半天，可总算明白了，入乡随俗，这个教义看来也要改改，不然百姓们不会接受，他们要祭拜祖先，那就拜吧。不过，改教义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对自己的信仰是一种打击。艾布特在房子里来来回回，终于下定决心，改，一切不利于传教的东西都可以改。说干就干，艾布特马上拿笔，翻着教义修改起来。

    待艾布特再次走上街头，宣传起经他修改过的教义来，终于有位老人家表示愿意试一下，入会。这可把艾布特激动得差点想抱住老人家，不枉费他多日的努力。往后几天，陆续有人来入教，虽然不多，可也总算是打开了局面。然而，很快艾布特又发现问题了，就是教徒增长缓慢，甚至开始有人动摇开始退出了。艾布特头疼啊，漫无目的地在京城走着。

    不知不觉，艾布特走到城西，来到万佛寺前。只见万佛寺人来人往，信徒众多，好不热闹。艾布特在寺前停留观看，发现有不少达官贵人也来上香，突然又有所悟，要传教，还得要发展达官贵人们入会啊，若是有了他们的影响，就能带动更多的人改变信仰，前来入教。

    艾布特脑子里迅速地过滤了一下，想起当初皇上御泉宫接见，三皇子华宇森对英西国的那些玩意很感兴趣。也许可以先从这三皇子入手，拉他入会。艾布特回家翻柜子，从底下掏出一把双头枪，这是英西国根据天朝的火绳枪改造的，可以一次打两发。艾布特把枪用布包好，附上书信一封，让人送到三皇子那里，剩下的就是漫长的等待。不知道枪能不能送到三皇子手里，不知道三皇子有没有兴趣，不知道三皇子会不会见他，一切一切都是未知数。

    忐忑了几天，艾布特终于等到三皇子的回复。三皇子华宇森派管家告诉艾布特，皇上现在已经封他为献王，就藩江南省，马上就要出发。三皇子对艾布特的双头枪很喜欢，问他能不能跟三皇子一道去江南省进一步研究，三皇子将支持他在江南省布道建教堂。艾布特大喜，有三皇子支持，比自己单打独斗强多了。艾布特当即答应下来，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就跟管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