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石壁雕刻的秘密
这一夜的慕容琛注定难眠,他想不通前世孙悦淑明明那么喜欢苏语凝,为何这一次不一样了。
还有,析门水桥之下还有什么秘密,能让赵瑞心甘情愿的交出地图呢?
如今东临新帝登基正是需要稳定的时候,有玉玺在不是更能稳定民心吗?
另一边,南岳国都王府的苏语凝抱着慕容琛的拟真人偶,心情略显无奈的说道;“我该怎么办啊?”
“你是她看着长大的,可是她如今这般,我到是真的看不懂了!”
苏语凝抱着慕容琛的拟真人偶自言自语道;“要是你知道了,只怕更为难吧?”
脚步慢悠悠的走到梳妆台前,第一次没有唤白鹿来帮自己卸妆。苏语凝梳着头发回想着今日晚宴的所有事情。
静安宫孙悦淑抚摸着玉如意,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月牙,语气也不是很好,“你……你这是给本宫找麻烦!”
月牙有些激动的说道;“娘娘奴婢也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若是齐王妃平安生产,万一是个男孩……。”
孙悦淑抬手给月牙一巴掌,“当年要不是俞妃姐姐帮我,我怎么可能生下锦儿!如今,她儿媳有孕,我不帮衬反倒是去害她!你让俞妃姐姐怎么想我,你让琛儿怎么想我!”
月牙低声哭泣,“娘娘,奴婢也是一时心急,求娘娘饶恕!”
“月牙,此事还好她没事,她若是真是吃了那碗开胃菜,明日死的就是本宫!”
“罢了,你自己下去领罚吧!”孙悦淑无力的摆摆手。
第二日,苏语凝恢复之前没有怀孕之时进宫请安的习惯。路上落梅有些疑惑的问道;“娘娘,你这般早起……您这刚坐稳胎,就这般折腾,对你身体也不好啊!”
苏语凝喝完温水后轻笑道;“落梅姐姐你怎么也把当成陶瓷娃娃了。我没事了,再者说有你这个大神医看着我,我能出什么事啊!”
苏语凝看着落梅的手足无措后轻声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觉得皇贵妃昨日向我出手,我今日再去,万一你照顾不到我,出事了怎么办?”
“我昨日想了许久,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不是嘛?”
落梅有些磕磕绊绊的开口说道;“东西都是她准备的,还有什么?她出手或者她身边的宫女出手没有区别,不是嘛?”苏语凝看着落梅紫色眼眸,郑重其事的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们要考虑殿下。”
“殿下年幼丧母,她是给殿下母爱的人,是她让殿下感受到了一丝温情。”
“可,可是她要害殿下的孩子,殿下还能原谅她?不可能的事情!”
苏语凝看着今日明显话多的落梅,温声笑道;“等一下千万不要表现出来,我们心里有就够了。”
“娘娘到底是娘娘,她是殿下最尊敬的人!于我来说,我想保护殿下对母爱的最后一丝温情。”
“所以这一趟,我们必须去。”苏语凝握着落梅略显焦急的手恬静一笑。
另一边,一夜未睡的慕容琛接到了影四最新传来的消息,动手的是孙悦淑身边的月牙,月牙昨夜吞金自尽了……。
慕容琛靠着大堂的椅子上,通红的双眼看着赵瑞派人送来的地图。
慕容锦下楼之时就看到自己的弟弟疲惫不堪的靠在椅子上,想起昨夜皇宫传回来的消息,内心更是纠结……。
兄弟二人打过招呼后不再开口说话,慕容琛端起茶碗喝着提神的茶,慕容锦看在眼里神情略显纠结,往常那双把人迷的不可开交的桃花眼,此刻也失去了光泽。
落雨无声的端来两碗面汤放在兄弟二人面前,从袖口里拿出,出发之前苏语凝交给自己治疗胃疾的药放在慕容琛手边,轻声说道;“殿下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好好用膳,这是娘娘出发之前给您备的药。”
“昨日王妃还让人送来一些换洗衣裳,说天气潮了您就容易起湿疹,她让宋聿给您调配的药膏,让您感觉不舒服时候用。”
慕容琛此刻头疼不已,右手撑着脑袋,左手拿着瓷瓶的手略显颤抖,不禁苦笑道;“跟我在一起,委屈她了。”
“落雨其实是我配不上她,她好歹是个大家族贵女。可是现在吃的苦,比之前在东临吃的苦更多。”
一旁吃着面的慕容锦动作一顿,略显苦涩的说道;“阿琛,真的对不起。我为我之前无端的猜忌和月牙姑姑的事情道歉。”
慕容琛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变,轻声的对着一脸苦涩的慕容锦道;“兄长是不是也担心,我会成为你绊脚石?”
“从上次太子妃的香囊到昨日的开胃小菜,每一个刀子都朝着她去。她是外邦女子不假,可是从她来到南岳那天开始,每天都要因为胆战心惊的过日子。”
“她以为我去南疆那四个月,她受的委屈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
“她为了我的名声处处妥协,钟粹宫那几个不疼不痒的贵人,利用赵妍的事情不疼不痒的刺激她。现任兵部尚书一心想把他的女儿送入齐王府做侧妃,父皇那里本就是想拿我制衡朝局,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是什么?”
“夏日里百姓缺水,取一次水就要一个平民百姓家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为了这件事和父皇总是起冲突,她也是总是充当灭火员,试图缓解父子僵局。”
“再说说远的吧!安宁公主挑拨兄弟关系之时,也是她站在你的角度上来分析事情。”
慕容琛说完长叹一口气,抬起浓重的黑眼圈看着慕容锦,继续说道;“她得到是什么?无休止的怀疑,甚至是想利用害死秦王妃的手段来害死她是吗?”
慕容锦看着一脸疲惫确实神情略显悲凉的慕容琛,一时之间心口仿佛被打一拳那般疼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慕容琛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慕容锦,拿起旁边药瓶,吃了一粒后,苦涩一笑端起面汤吃了起来。
慕容锦保持着动作未变,看着慕容琛一点点的把饭吃完后,慕容琛靠在椅背子上沉默了许久,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对面的慕容锦,一字一句的说道;“从我向父皇请旨,此生只娶一个女子的时候,我就不会是,也永远不会是你的绊脚石。”
看着慕容琛离开的背影,慕容锦浑身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面汤,没有丝毫胃口的对着青衣说道;“让母妃深挖一下,月牙姑姑怎么会突然对苏语凝出手!”
“休息一下,中午我们去析门水桥附近。”
楼上的慕容琛看着清影离开的背影,嘴角略显苦涩的微微勾起,“没想到,我们兄弟二人也会走到今日这一地步。”
慕容琛床榻之上看着苏语凝送来的秋衣,露出一丝温情的笑意,走到床榻之上抱着秋衣沉沉的睡去。
落允看着昏睡过去的慕容琛,低声对着首领说道;“我们这般如此,殿下知道怕不是要领板子吧?”
落雨难得翻了翻白眼看着落允低声说道;“没有娘娘的意思,我敢这么做吗?”
临到出发水桥之时,慕容锦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有些苦涩,来不及感伤身后的青衣说道;“属下让御医去看过了,齐王殿下这段时日一直没有休息好,有些风寒咳嗽,吃了药刚刚睡下。”
“齐王殿下急火攻心的之症还未来得及康复,就一直连日赶路……。”
慕容锦看了看楼梯口,眼神有些通红的说道;“也好,他也累了。让他休息一下,有皇家暗卫在呢!”
楼上的慕容琛却陷入昏睡的梦里,那个让他心疼的姑娘曾经把一个类似纸条一样的东西,放在了给自己绣的护身符里,对着护身符说着什么。
可是一个转场,女子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借着红色的地毯掩饰了她身下的血,事后一脸苍白的洗着地毯。
混沌之中,慕容琛仿佛看到几个内侍端着药碗,因为女子不愿意喝凉药,而被几个人强行灌下,脸色苍白的对着内侍离去背影无声的说了什么。身下的血也越发多了起来,直到有个好心的宫女把她送到医馆,修养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慕容琛眼睛突然睁开,猛然做起身大口的喘着粗气,落雨听到声音后连忙推门进来,“殿下您醒了!”
说完还给慕容琛到了杯温水,递到慕容琛手边。慕容琛接过之后喝了一口,看了眼香炉,眼神戏谑的看着落雨道;“敢和王妃打小报告了?”
落允低头不语,慕容琛也没追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让他找的人找到了吗?”
“已经到了,想必已经和太子相遇了。”慕容琛起身拿起一件衣服后,随手拿起软剑温声说道;“走吧!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一次之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怀疑她。”
另一边,苏语凝端着茶杯的手突然一软,要不是落梅反应快,滚烫的茶水就烫到苏语凝了。苏语凝连忙看向落梅的手,有些焦急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突然感觉心慌了一下,落梅你的手没烫伤吧!”
此刻的苏语凝已经顾不得什么皇贵妃了,忙着看着落梅的手,落梅收回手后躬身说道;“奴婢无碍,没伤到王妃就好。”
孙悦淑看着脸色不是太好的苏语凝轻声说道;“你这丫头身子不舒服也不知道注意一下,你现在是双身子,你看看还这么粗心大意的。”
苏语凝这才缓过神,低声说道;“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想着,前段时日,儿臣因为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不能过来请安,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今日出府之前,儿臣特意让大夫看过了,想着若是再不来,母妃都快忘记儿臣长什么样子了。再者儿臣闷在家里太久了,总是想出来透透气。”
孙悦淑看着苏语凝没有提起昨晚之事,内心有了一丝愧疚,看着手边玉镯不禁伤感的说道;“你这丫头呀!惯会安慰人的。”
孙悦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宫墙,“这陛下已经许久没有来了。”
“总是去新的纳雪妃那里,那个女子可是出名了能歌善舞的美人,本宫也只能看着了。”
苏语凝轻叹了一口气,“娘娘,这新人哪有您知心知意啊!”
孙悦淑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无子封妃你见过哪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这后宫啊,是最势力的,谁得宠谁不得宠,都是看陛下的意思。”
苏语凝浅笑道;“娘娘,不管如何您现在是皇贵妃,摄六宫事凡事还不是都要看您的意思吗?”
“也就只有那些个别不长眼的,自以为主子一时受宠就万事无忧了。殊不知,知心人才是最长久的。”
孙悦淑略显无奈的说道;“可是若那知心知人会错了意又该如何呢?”苏语凝听罢浅笑道;“娘娘你既说是会错意,那自然不是知心人啊!”
孙悦淑看着苏语凝浅笑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是本宫一时钻了牛角尖了,昨日夜里月牙突发疾病故去了。”话落还接过宫人手中的帕子擦拭了一下眼泪。
苏语凝听到孙悦淑的话,手下意识的紧握了一下帕子,神情恍惚安慰着孙悦淑,“母妃注意身子,月牙姑姑想必也不希望母妃如此。”
此刻的孙悦淑明白了俞妃死前的那句,“我这一生都锁在这宫墙里,经历废立,见惯了勾心斗角。你曾问过我,我为什么在生下琛儿之后,不再侍寝,不是陛下不想而是我不想。”
“因为我知道,帝王左右不了自己的感情他也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夫君,所以有琛儿就是我最大安慰。”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苏语凝的呼唤声唤醒了孙悦淑。
孙悦淑带着哭腔说道;“瞧我一把年纪了,只是想起俞妃姐姐,你和她的性格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就是那般敢爱敢恨的……。”
“你说的对,本宫不能为了某些人让自己伤怀。”
慕容琛和落雨赶到析门水桥之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遍地鲜血不说,石碑有被动过的迹象。
慕容琛看着眼前血迹内心升起一股担忧的挥手让身后的落雨寻找活口,一边焦急的对着空荡荡的竹林喊道;“三哥,三哥。”
脚下一个不注意,触动了什么,只听到咔嚓一声,慕容琛警觉的听到了一丝冷箭的声音,闪身刚躲过冷箭,脚下一不留神跌落陷阱……。
等落雨赶过来时,原本不该动的石碑突然自己转过了身,上面用极其刺眼的红色写着:
析门生死棋局,落子无悔。
另一边坠落陷阱的慕容琛,是被慕容锦唤醒的。
“阿琛,阿琛醒醒。”慕容琛听到慕容锦略显焦急的声音勉强起身,慕容锦有些担忧的问道;“没伤到吧!”
“也不知道是建造的人搞的鬼,还是曾经有人进来过,在里面居然有个棉被!”
慕容琛一脸黑线的看向事到如今还用无所谓语气说着不正经的话的慕容锦,“你的人呢?”
慕容锦一脸严肃的看着慕容琛说道;“皇家暗卫不信石碑上的话,非得进入全军覆没了。”
慕容琛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握拳清咳了一声,“你怎么掉下来的。”
慕容锦温声说道,“你怎么掉下来的,我就是怎么掉下来的。”
慕容琛翻了翻白眼,“那你掉下来的时候看到原本应该不动的石碑,突然动了吗?”
慕容锦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摇了摇头,“当时青衣只顾拦着皇家暗卫了,没有注意太多。”
“不过有个问题,什么情况下能让赵瑞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转而拱手让人呢?”
“我的人马是后来的,前一路人应该是耶律绪和耶律齐人马!”
慕容琛没有接慕容锦的话茬,伸出左手向慕容锦示意着什么。慕容锦刚把手递给慕容琛,慕容琛略显不耐烦的拍了一下,“火把,你想什么呢?”
慕容锦忍了忍吐了口气,“前面除了壁画就是石壁,我都看过了!”
“不是阿琛,你一向小心翼翼的,怎么还掉下来了?”
面对慕容锦的话,慕容琛温声笑道;“失误,绝对的失误。”说完一把抢过慕容锦手中的火把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跟上,不然父皇找我算账啊!”
慕容琛和慕容锦仔细看着石壁上的图案,慕容琛看了看自己手上粘的灰尘,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慕容锦一时不查径直撞上慕容琛的后背,慕容锦握拳说道;“阿琛突然停下来怎么不和我说!”
慕容琛没有说话,对着慕容锦颔首让他看向二人正前方,只见黑暗的空洞之下,两个石头做成的人像。
不巧,石像周围同样也有白骨的痕迹,在慕容琛视角下,甚至还能隐约的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石壁上,还有箭矢的痕迹。
慕容锦有些茫然了,拿出赵瑞交给自己的地图,“这可跟他给咱们的不一样啊?不会是耍咱们吧?”
慕容琛看到一个煤油灯,用火把点亮后,出乎兄弟二人意料,所有在通道中的蜡烛都亮起来了……。
随着烛光全部照亮,里面的场面也看起来骇人听闻。准确的说,就连征战沙场多年的慕容琛都有些后怕。
满地白骨,有新有旧甚至还有的是……总而言之画面太过惨烈。让慕容锦注意的是两个石像雕刻的人物前面都放着棋盘……。
慕容琛嘴角微微勾起,“看来他也想坐收渔翁之利啊!你想把东西带走,只怕说是血战不为过。”
慕容琛原地未动看着一脸无奈的慕容锦,拿着火把仔细观察着石壁,石壁上的画让慕容琛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奇怪,这里怎么会雕刻着云泉州战役。”
慕容锦会过神眉头一挑,“苏哲指挥的那场,以少胜多的战役?我记得当时你还特意拿过来研究了很长时间的!”
慕容琛仔细看着画壁上的内容,“对,那场战役是文氏和东临打最惨烈的一场,也是这场战役迫使文氏龟缩在夕月不敢妄动。”
慕容琛看着雕刻的石壁,鼻子一动,问身后的慕容锦,“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慕容锦也在看着石壁上雕刻的内容,没有防备的说道;“没有啊!什么味道?”
不等慕容锦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慕容琛直接压倒,几只锋利的箭矢呼啸而至。伴随着的味道让慕容琛觉得甚是熟悉──血腥味。
随着强大箭矢风,把原本被点亮的蜡烛灭掉了许多,慕容琛起身之时才发现自己肩膀被箭矢划破,看着被划破的肩膀,慕容琛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苏语凝的时候,箭矢也是朝她去的……。
慕容锦连忙起身扶住自己弟弟关切的开口,“阿琛你没事吧!”
慕容琛握着慕容锦的手轻声说道;“无事,只是皮外伤。刚才那个箭矢的气味有点熟悉!”
看着慕容锦略显疑惑的脸,慕容琛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说道;“当日语凝第一次到馆驿被袭击的时候味道也是血腥味。”
慕容锦略显疑惑不解,“血腥味的箭矢?”慕容琛看了看伤口形状轻声说道;“当时语凝替我处理伤口的时候还说了句,这个伤口好奇怪!”
“我当时只当她是紧张想缓解尴尬气氛,也就没往心里去!可是今日这箭矢又出现了。”
慕容琛仔细回想着当日苏语凝遇刺的情况,落雨把箭矢交给自己时曾说过,如果不是殿下突然过去,那一剑是要王妃的命的……。
“苏语凝和这件事能有什么关系?”慕容锦看着自己弟弟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道。
慕容琛看了看被箭矢风灭掉的蜡烛,又看了看两个石像雕刻的人面前摆放的棋盘,微微一笑,“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德妃用尽手段也要她忘记的东西!”
紧接的看着慕容锦轻声笑道;“只怕,那些东西和它放在了一起,你能闯进去,东西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