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学疼你
第七十八章学疼你
“在外头撒什么娇?”
霍衍山这句说的虽然轻, 但能跟着他上战场都是身上有几分功夫的,别的或许有擅长和不擅长,但耳力都是一顶一的好, 毕竟预估危险耳力这点极为重要。
所以他们多少能听见, 却不敢说。
这句过后他们这位小夫人牵着他的手,追赶着主君并不快的步伐,偶尔探视间有些温柔天真。
也有很多人跟他们打招呼, 这个霍衍山会招呼也无需她开口,但每一个走的时候李书妤都会点头,眉目流转间笑意沁出,甜的他们跟着就笑了。
前头霍衍山见了两次, 转过身, 然后伸手把人直接牵过来。
似不经意打断她的笑, “走快些。”
李书妤以为他还有事, 毕竟打仗真的很忙, 就不再左顾右盼,霍衍山抬手一按, 把她帽子盖起来,李书妤稚气的脸兜在里面,往后瞧不真切。
霍衍山引着她走,李书妤哒哒哒跟着, 根本不懂霍衍山这些动作,带有极强的占有欲。
等到门口的时候,徐淮忽然过来。
他其实不大愿意来打扰,但是没办法,“主君,葛睿有消息了。”
因为霍衍山此次出征的目的便是葛睿, 徐淮只能顶着他审视的目光往前,好在这句之后霍衍山神色稍有松动。
“进来吧!”
他牵着李书妤去了议事的营帐,里面有沙盘和他的剑戟、铁甲,地方自然不如霍家宽敞,甚至为了能时刻保持清醒,他连凳子都没给自己准备。
忙起来的时候经常一站就是一夜,这些李书妤并不知道。
霍衍山有事,放下她就和徐淮谈事。
“之前一仗因为知晓是主君领兵,葛睿提前错开了您带领的伫立,和樊青对上,自然不管是主君还是樊青我们都是胜的,”徐淮道:“一站惨败可能刺激了葛睿,这次他不避反进,据闻已经在陈兵,相信不久就会过来。”
霍衍山颔首,“他位置在哪?”
“辽人饲狼,葛睿尤甚,他自知不是主君对手,如今想借助狼山野兽。”徐淮抬眸看了一眼。
挺拔的男人站着,一身箭服陈旧带血,他伸手解了袖口挽起袖子,露出两边肌肉有力的小臂,有些许横疤在线条之上,而后似笑非笑轻哼。
“还真是蠢!”
徐淮对此不发一言,心里也觉的是如此。
早在许多年前,霍衍山驾马直挺王庭的时候,葛睿就该看清,他们认为有神灵凶猛异常的狼,对霍衍山来说根本不足一提。
霍衍山先收敛的笑意,“他在狼山何处?具体位置标与我。”
徐淮有些为难,“是,可……”
徐淮的犹豫太过明显,霍衍山回头,就连李书妤顶着帽子,大红裙摆铺散,小小一只坐在沙盘上,正看着他们。
“怎么坐哪儿去了?”霍衍山走过去,没有意想当中的生气。
若以前徐淮会有些诧异,如今他已经很习惯了,只消李书妤一心有霍衍山,徐淮也已经看开了,不会过多干涉。若抛开父辈恩怨,把她当作普通的主君夫人,李书妤其实是很合格的。
她朝霍衍山勾唇一笑,裙摆之下双足垂落,摇摇晃晃,她对霍衍山的靠近一点也不怵,浑身洋溢着和议事营帐相反的俏皮灵动。
“累了?”霍衍山张手,“下来。”
李书妤仰头,伸手搭着他的肩,“恩,我等累了才坐的。”
她带着一个大肚子,身上不仅有厚厚的斗篷,也有背起来的包,吃不住好几次想开口,霍衍山和人说的兴起,李书妤没办法,只能一声不吭的自力更生。
其实……如果不是够不到书桌,她或许就到书桌捣乱了。
霍衍山拍了一下她跳脱的腿,“别乱晃。”踢到她身上去了。
“怎么不叫我?”
“你忙的。”
霍衍山便不说话,穿过膝弯把人打横抱起,红红的一个花苞落在怀中,他把人就近放到书桌上,正好坐在一张极其重要的战报之上。
两人一个敢放,一个敢做,李书妤肆无忌惮往后挪了挪屁股。
霍衍山一边站着护她,一边朝徐淮道:“先把位置给我标出来,此事我思索后自会吩咐。”
徐淮收回目光,“是。”他走到沙盘,把位置标出。
“先去吃饭吧!”
徐淮抬头,看了一眼李书妤道:“好,不过主君的饭可要送到营帐?”
一般打仗条件艰苦,霍衍山一不愿给伙房为难,二也是为了鼓舞士气,之前都是和大家同吃同坐,如今李书妤来了,徐淮不仅有此一问。
霍衍山低头,和李书妤视线对上,他眼睛深邃带着几分询问,“外头吃饭,阿妤可以吗?”
李书妤晃了晃双腿,杏眸含水,“可以哒。”
霍衍山便把人掐下来,“那便不用送,照常便好。”
李书妤垂着脑袋跟着他,霍衍山把人带到外面,他吃饭和人一起,但为了区别还是有个隔板,桌上摆着一样的饭,就是普通的胡饼炒菜,有黏稠的米汤,今天因为过节每桌分到一份水饺。
虽然不多,但足以带动气氛,霍衍山的到来更让众人精神一震。
这便身霍衍山的目的,无需一句话,得士气高涨。于霍衍山只是吃饭地方的改变,于别人却是主君的在乎态度,霍衍山一直都很会谋算人心,这点从凉州上下对他的拥护可见一斑。
李书妤一天舟车劳顿,早就饿了。
霍衍山将她带过去,拉出给她准备的小凳子,筷子擦好递给她。军营里清一色的男人,战后消耗体力,饭量也是别人的几倍,有时为了避免添饭麻烦,碗碟都是外头的双倍。
就像这个装着米汤的碗,比李书妤脸都要大。
李书妤戳了戳他的手背,“吃不完。”
霍衍山瞬便给她挽着袖子,“无妨,尽量吃。”
“哦。”李书妤把另一只手递给他,挽好才拿起自己的筷子,才握住碗的一边就被握住手扒拉开,霍衍山端走属于她的米汤,把小小一碟没几个的饺子放过去,然后自顾拿了胡饼来吃。
李书妤嘻嘻的把脑袋凑过去,“你又把好吃的给我吃啦?”
霍衍山挑了一块瘦肉塞给她,“我是怕你半夜闹饿给我添麻烦。”
这样说着撑着她的手臂却一动不动,怕她摔了一手搭在她腰上,“回去吃你的饭。”
她得了好处自然听话,坐回去把东西分他一半。
李书妤性子虽有些胡闹,但是懂事也是真的懂事,东西多时她会胡赖耍横独占,东西少时反而一定要两人共享,霍衍山拒绝她还生气的那种。
是以她分过来,霍衍山也不接受。
李书妤埋头秀气的吃着,霍衍山看她一眼,先把胡饼掰开,中间柔软的泡在米汤里备着,又把饺子皮分开,里头她喜欢的馅喂给她,把李书妤碗里的皮夹过来。
李书妤张口咬过,眯着眼睛笑意化在脸上。
饺子一共也就六个,霍衍山一块一块的喂,李书妤缩了缩肩膀,某个间隙忽然探过去,照着他的下巴吧唧一口,啃了一片油给他,笑起来。
霍衍山一愣,拿筷子末端轻轻敲她,“这不允许胡闹,你老实些……不许娇气。”
李书妤眼睛亮亮的,朝他点头,“恩恩。”
他喂她就吃,往后就乖的很。
吃完喝了两口粥,胡饼她却是不愿意碰,“现在不吃,晚上饿了可什么都没有。”
李书妤还是不吃,孕妇的口挑剔的很,她是真的不习惯,霍衍山没办法只能把剩下的一扫而空,然后带着她回去。
入了营帐李书妤先找到桌子,解开自己的斗篷丢到一边,然后取下小包。
霍衍山好奇的走过去,就见李书妤拎着袋子往下一抖,里面滚出各式各样的吃食,李书妤选了一个喜欢的吃,又递给他一块。
然后小姑娘伸手,把人埋到他怀里,搂着他往后指了指,“饿了不怕的,阿妤有吃的。”
她眼睛带着几分狡黠,面上装作无辜。
霍衍山看看她御寒的斗篷,又看看满桌的零碎,就知道她是有备而来。他十分想揭穿她,可多日不见,瞧着她想念的把下巴蹭在胸膛,浑身带着相见的幸福感,他就说不出来了。
揉揉她的头,“吃饱了?”
李书妤脑袋一点一点,“饱了。”
霍衍山勾唇,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没等她弯腰就给她褪了鞋袜,然后李书妤扶着他站到床上,任由霍衍山给她解了衣裳,两人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熟悉的动作让她满意极了,弯腰鼻头跟他蹭了蹭,目光水水亮亮。
分开不过几日,她感觉自己似乎更喜欢他了。
小姑娘挂在他脖子,只剩亵裤和小衣,纤细的胳膊和脚腕带着铃铛,在浑身皙白的肌肤显的异常蛊惑,除了圆鼓鼓的肚子,都是他熟悉的样子。
霍衍山垂头,把人塞到被褥里。
陌生的地方,想念的人,满床带着他熟悉微淡的铁锈味,李书妤抱着嗅了一口表示喜欢。
霍衍山眼中瞬间黑压压的,背对她褪去外衣,“等我一下。”
他迈步出去,没多久那边传来哗啦啦兑水的声音。
两人一个久未打理,一个舟车劳顿,还需简单清洗。
帐内昏暗的烛光从外落在李书妤的脸上,她绸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肩,被擦拭过的肌肤泛着水光,被风一吹冷的直往霍衍山怀里钻。
“冷了躲被子,我怀里又挡不了风。”
“可躲被子怎么洗呀!”她的声音比流水清凌。
十月临冬的夜晚,天已经很冷了,霍衍山捏着她的手臂。
但战场之上,怀孕的妻子,他是做不了什么的。
理智压下轻微的燥意,身体变化却清晰的反馈着欲念,尤其是水湿之后空气带着她自有的暗香,黑夜里无孔不入钻入鼻腔,让霍衍山喉结上下一滚。
他控制着,佯装无恙松开她,“好了,睡吧!”
说完端着水倒出去,这次意外没有就着剩下的洗,而是重新拿起瓢,倒了整盆冷水。
李书妤马车上睡了一路,现在脑子还清醒,一边听着声响一边摸着肚子等他,蔡礼说她怀孕多么多么凶险。
生病的人自己看不开会难受加倍。
但李书妤兄长疼爱,夫君爱护,烦心事都不会有只用每天开心,所以李书妤除了解毒、生病,平时并无多少难受,甚至比寻常姑娘更调皮些。
有时蔡礼也很意外,更多的却是高兴。
时间慢慢过去,霍衍山却并未回来,李书妤等不及,坐起来披了衣裳。
水声遮住了脚步,他并没有发现。
等到李书妤看见时,就见他提起水桶,往下一倾,哗啦啦的水声顺着男人的肩膀往下,蜿蜒经过结实的脊背,霍衍山背对着她,毫无察觉的站立。
李书妤蹙眉想要往前,近了才从夹杂的水声中听见他的粗喘。
初冬的夜,风吹在身上。
李书妤瞬间不动了,过了一会她才拎着裙子回去,却是踢了鞋子,坐在床边没动,她歪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反正霍衍山洗了很久,那玩意儿怎么也洗不出来,怕她忽然跑出去只能擦干净回来时,就瞧见她发呆,粉嫩嫩的脚趾露在外头,一下一下的蜷缩。
“怎么不睡?被子也不盖?”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只仔细听时还是有些暗哑。
李书妤抬头仰望他。
霍衍山过来,弯腰拉过被子裹在他身上,他炙热的呼吸洒在脸上,眼底有些红,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本正经的照顾她。
其实……霍衍山很宝贝她的。
李书妤虽未见过他儿时的样子,也知道他不容易,嬷嬷说受过太多磋磨的人,骨头从来都是和血吞,他们不被人爱,亦不信人爱,若要他们低头那便是交付了性命。
得知怀孕抱着她无声落下的那滴泪,为祈求她平安康健朝佛像弯腰的那一跪。
霍衍山没给她命,但给了她一身的骄傲和骨气。
李书妤看着他坐在床边,他总给她脱鞋穿,身为夫君却从未这样要求过她。
想起这些李书妤忽然坐起来,她胸脯贴着男人厚实的几倍,手臂穿过他的腰,“霍衍山。”
她整个人倚在肩上,下巴枕在他肩头,凑到他耳朵边眨了眨眼。
“我、我可以学的。”她手从霍衍山搭着的腰腹往下。
霍衍山倒吸一口冷气,身子紧绷。
“阿妤、学什么?”
李书妤一双眼睛看着他,有种似懂非懂的青涩,要多乖有多乖,“阿妤学、学疼你。”
作者有话要说: 阿妤:我是有准备来的,食物自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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