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试探
听到欧阳申自报身份的时候，顾清欢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吃惊。老爷子居然亲自出面，可见欧阳家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看来，是顾成康找不到自己，彻底没辙，跟欧阳家摊牌了。
欧阳家没办法再逼顾成康，只好亲自来找她。
老爷子执着的究竟是什么，竟然可以让他放下架子，亲自给自己打电话。
带着这份好奇，她答应了邀请，老爷子的专用司机亲自过来接顾清欢去了欧阳家。车停在院门口，顾清欢下了车，看着眼前气派的别墅，顾清欢一时感慨。
这里可是自己差点就嫁进来的地方！
顾清欢被管家带着一路往里走，进入主屋。深色系奢华的装修风格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她不露声色跟着上楼，一路不曾停留，来到了老爷子书房门口。
管家止步，恭敬的叩响了书房门：“老爷，顾小姐来了。”
“进！”
推开房门，顾清欢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跟着管家走了进去。
顾清欢一眼瞧见老人穿着一白色唐装，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沏茶，此人慈眉善目，脸上尽是和蔼的笑容，和顾清欢想象中的样子，截然不同。
只不过，老人一双鹰眼，时而闪着精光，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一切，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不远处，桌上摆着的白玉棋盘有些抢眼。上面是一没有下完的棋局，黑白双方正厮杀得凶狠，还未结束。
顾清欢只瞥了一眼，立即收回了目光。
“你就是顾家的那丫头，清欢吧！和你母亲一样，如花似玉。别站着了，快过来坐下，正好，尝尝我这个老头子泡的茶如何。”
“欧阳老先生，您客气了。晚辈顾清欢！”
“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生分了。快坐下！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爷爷的。当年，你母亲年轻有为，可惜了。”他说着，不禁惋惜起来，眼中竟泛起了水雾。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连忙擦掉，毫无架子，给顾清欢倒茶。刚才还要伤心得哭起来，下一刻，又溢出了笑容。
顾清欢依言坐下，对热情的欧阳申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你不必拘束，我找你来，就是闲话家常，想看看，当年顾锦的女儿，究竟怎么样了。这些年，我也听说了一些事，你过得不太好。我身体不行，当时就没顾得上你，你可别怪爷爷。”
“欧阳老先生，您言重了。”
欧阳申这幅自来熟的样子，一口一个‘爷爷’，让顾清欢浑身不自在。
他们什么时候亲近到这个程度了？她怎么不记得。
气氛看似和谐，却隐隐透着一丝尴尬。顾清欢话少，老爷子也不尴尬，自顾说起了顾锦年轻时候的事，一个人笑得特别开心。
两人聊了好一会，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顾清欢心里疑惑更深了。
她不会觉得，欧阳家一家之主，会闲得没事找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说闲话，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得这么熟络，合适吗？
顾清欢耐心听着，总算等到了重点。也是这么一句话，让顾清欢顿时警醒起来。
老爷子不露声色，随意间问起：“你母亲当年可是才女，尤其是在制药这方面。她的手稿笔记本都能摆满整个书架，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笔记本里，留着的可都是很有价值的东西，那才是她的心血啊！你是个孝顺孩子，肯定收藏起来了吧！”
顾清欢平静地看着欧阳申，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卖了。”
老爷子神色一动，有些不信：“卖了？不会吧！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你母亲把那些笔记本当成自己的命一样看待，怎么可能……”
“读书的时候，我舅舅嫌东西多占地方，当废纸卖了。”
老爷子一下子哑然，很快，他又笑了起来：“也是！人都不在了，留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公司还在，也是一样。重要的东西，你母亲肯定都已经交代清楚留给你了。”
“我妈走得匆忙，什么都没交代。”
她再次看到欧阳申脸上略显僵硬的笑容，很快，又被他敷衍过去。
“你看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都是爷爷不好，我们聊点开心的吧！”
话题就这样被强行转移，简单的问候后，欧阳申终于结束了这次谈话。
“听你舅舅说，公司你不想出手。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在商言商，我也是想给你一些弥补，也让你母亲的公司发挥它最大的价值。你舅舅跟我说，他力不从心了。”
“是吗？”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对你们来说，不是坏事。你可以慢慢考虑，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跟浩儿说一声，也行。价格方面，你不满意，也可以再调整。”
欧阳申太好说话了，即便说到了关乎利益的事，他也一副大慈善家的样子。
顾清欢随口应下，仔细一想，只怕，欧阳家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笔记本或者公司里，究竟有什么是老爷子想要的？值得他花这么高的价格跟自己谈？
他故意放低姿态，顾清欢不是看不出来。欧阳家越是如此，顾清欢越是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
顾清欢起身离开，欧阳申竟亲自相送，客气的样子，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顾清欢就是老爷子的亲孙女。
两人刚下楼，欧阳浩正巧从外面回来，和他们碰个正着。
欧阳浩没想到自己会在家里看到顾清欢，他目光落在爷爷握着顾清欢的手上，猛地想起了顾静怡和他说的那些话。
顾清欢从来都不简单！
她和爷爷第一次见面，二人关系居然如此亲近，欧阳浩更加相信了顾静怡的话。只是在老爷子面前，他隐藏了自己的想法。
老爷子看到孙子回来了，立马招手让他过来：“臭小子，正好，你回来了。清欢，不如这样，你就留下吃晚饭。晚些时候，让这臭小子送你回去就成。爷爷是真的喜欢你，就这么决定了，我让厨房加几个菜。”
见状，欧阳浩都惊了。想起上次静怡来家里的时候，老爷子虽然没有摆脸色，可态度也不似现在这样。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