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So late克制
和爷爷聊完以后, 唐沅心里还是很『乱』。章雪芬不是没有联系她，吵完架不欢而散后，章雪芬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一直没接，后来放弃。
着手机上那些未接来电, 唐沅心里发闷, 江现出差，公寓里一下好安静, 她约江盈见面, 不巧赶上江盈正忙一个项目抽不出空，拒绝完还不忘调侃她：“是不是我哥外地出差，你一个寂寞了？可惜我没时间不然一定来陪你, 你还是乖乖等他吧。”
唐沅在她欠兮兮的声音翻了个白眼, 心里忽然觉得真不如快点进公司也好，省得无聊。
约不到江盈，其他也不想约，她索『性』独自去会所消遣打发时间。
市郊半山腰上的这一家恢弘大，低调而内敛, 背后就是一大片庄园, 集美容养生休闲娱乐一体。
唐沅开了个单间泡温泉，房间里一泉池，池子里立着一座小雕像, 泊泊的水透泉眼朝上涌。她贴着面膜趴在池子边玩了会手机，觉得自己脸上这个有花纹的面膜特别可爱, 对着脸自拍了一张发给江现。
不一会他就回来。
【江现：大白天。】
【江现：不要让我无心工作。】
【沅不沅：？？】
她上裹着一层比较薄的专门入水的浴巾，不那么厚重闷，她趴在池子边上, 照片只拍到她锁骨，别的一概被挡住没有入镜。
而且她只是想给他面膜。
【沅不沅：我本来还想发朋友圈呢[皱眉]】
【江现：？】
【江现：不太合适。】
【江现：分享给我可以，别就算了。】
【江现：你喜欢温泉，等我回来，陪你一起去泡。】
唐沅原本还想回复两句，到他后面的内容，被热熏得发红的皮肤，温度一下升得更高。
脑海里不知怎么又想到那天他问的那个问题和她的答复。
好像有什么东西静悄悄地潜着，正在等待冲破界限。
池水仿佛更烫了，她回给他一个表情包，在话题朝成方向发展之前，非常及时地打住。
唐沅泡了一会，服务她的会所技师给她送进来品类更丰富的水果。vip客享受的待遇规格是至尊级，工作员就差把资料倒背如流。技师低声对她道：“唐小姐，您母亲章士今天也在，需要同那边打个招呼吗？”
唐沅闻言一愣，她本就因她妈的事心烦着，哪会想碰上，眉头轻蹙，了会说：“别告诉她我在这。”
技师神『色』微敛，忙收起那股体贴和热心，轻声道好，只当没有刚提的那回事。
待出去后，唐沅泡完温泉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在房里做了个美容，又到休息厅里去做手部护。
厅不大，总共十几张皮质的按摩躺椅，分列几排。唐沅挑了角落的一张躺下，等候手部护的技师来。
她闭眼休憩着，听见脚步声，似是两个说着话的在旁边稍远的位置躺下。
说话声不大，却有些嘈杂，那两语八卦，听起来教不是很舒服。唐沅本不欲睁眼，没一会，却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
不止她，还有她妈。
两个大概是觉得这里没有别，也没注意到躺在角落的她是谁，音量不高，但说的有滋有味。
提到她和她妈时也并非熟口吻，纯粹是一种略有耳闻的议论立场。
“……真的，她年纪也不小了，四十岁的了吧，平时听说挺端着，不苟言笑的，居然和自己儿前后脚订婚，也不怕闹笑话……时间还更早呢，比她儿还要早订婚一个月，这猴急的……”
她们嘻笑不停，话里带着奚落。
唐沅睁开眼，沉沉直视前方。
那边还在说个不停。
两秒时间，她站起，在八卦声走到她们面前。
说话的两着她一愣，不等她们开口，唐沅挑眉：“说够了吗？”
“你……”
其一说一个字，唐沅拿起她放在一旁的杂志，翻了几页，蓦地重重朝她脸上砸。
被砸的痛呼，旁边那个站起来想讨说法，唐沅一把揪住她的领子，坐着的和揪在手里的，都被吓得愣住。
“我姓唐，叫唐沅。你们刚刚不是聊得挺开心吗？”她朝笑着自报家门，那两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好几秒她们回神来，被揪着的试图挣扎，张嘴道：“你，你怎么打啊？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音量有点高，工作员察觉动静立刻赶来。
唐沅不吃这一套，抓起拍前面那的书，立刻又砸——或是称之为“扇”更妥帖——重重扇在后一个脸上。
两都挨了页面宽大厚重的杂志一巴掌。
她们有点怕，又不，红着脸嚷嚷起来。
吵嚷间——要是那两个对着一脸冷『色』的唐沅呼天喊地，吸引了不少目光。
“唐沅？”
章雪芬穿着这里的休闲服装被几个簇拥着经，带着诧异拧眉来。
唐沅抬眸顿了下，几秒后松开手，指了指章雪芬，对面前两个道：“你们口说的‘老树开花，不知廉耻和儿前后脚订婚，迫不及待想男’的正就在这，你们有本事好当着她的面说。”
在两个明显僵住变得更加铁青的脸『色』，唐沅丢开手转走。
章雪芬像是意识到什么，在后叫她，她步伐不停。
换回自己的衣服，唐沅不想再待，驱车离开会所。
车开出去不久，手机一直在震，章雪芬的电话闪个不停。不知第少个，唐沅蓦地把车靠边停下，终接起。
那边诧异，而后便是一堆话。
章雪芬说了好，要和她谈谈之类，半晌语少见地停顿，缓下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一把年纪和你前后脚订婚，给你丢了？”
唐沅沉默了很久，听到这一句，忽然觉得好笑又笑不出来。那一点点沟通的欲望淡得不见，她长长出了一口：“……你根本不懂。”
言毕，直接挂断了电话。
……
江现到隔壁城市出差三天，傍晚时分回程。唐沅收到他的消息，难得生出了下厨的冲动。午后太阳不那么热，她出门去到市区大的一家商超买食材，打算晚上自己在家做晚餐。
偌大的几层全都被她逛了个遍，拎着购物袋放进车后箱，满载而归时已经快到黄昏。
问江现有没在路上，唐沅朝家开，这个时间路上有点堵，缓慢前行间，忽地瞥见路边有个瘦弱的影。
视线滞了下，快的一眼，唐沅不知是不是自己错，随车流开到路口，拧起的眉头一直没能放松。
在该择道的瞬间，她犹豫刹那，心一沉，旁边的路调头回去。
车停在那瘦弱的影前。
邓恬被突然停靠的车吓得退后一步。
果真没错，唐沅降下车窗，眼神微沉：“你在这干什么？”
“我……我准备回家……”邓恬手里抱着一个不小的娃娃，像是刚买的，脸『色』一如既往的白，还有点受惊，话说得很小声。
唐沅着她，她瑟缩不敢对视。刚展平的眉头又拧起，唐沅懒得废话：“上车，我送你回去。”
邓恬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坐上她的副驾。
车驶上开往唐家的路，氛安静得吓，谁都没说话。开了许久，邓恬手里拎着的一小袋零食里拿出一包递给唐沅，眼神和动作都怯怯的，见她扫了眼不接，随后又袋子里换别的。
讨好意味和那天如出一辙。
“你不用给我糖，或者别的什么。”唐沅的声音淡而不冷，邓恬似是僵了一下，她依旧平和地把话说到底，“我不会因为你给了我东西就喜欢你，也不会因为你没给讨厌你。你不用讨好我，平常一点，明白吗？”
大概察觉到她的态度没有恶意，邓恬沉默着，紧绷的体慢慢放松下来，低低地应了声。
氛有所缓和。
车前行，唐沅没再说话。开几个路口，等待红灯时，邓恬静静的，忽然又极其缓慢地朝她递来零食，脸上的表情却明显与先前不同了。
唐沅了她没做声，许久，伸手接。
指尖碰到她的掌心，唐沅这察觉她体温高得不太对劲。把零食塞进口袋，唐沅皱眉：“你手怎么这么烫？”
邓恬轻声说：“今天去图书馆做作业……不太舒服，就出来了……”
刚见到她的地方是商场外。唐沅眉轻蹙，病了不舒服结果也没回家，还跑去买娃娃。
开到这个地方，比起医院，她们离唐家更近，唐沅只能加快速度继续开回去，一边给家里阿姨打电话，让她联系常来往的家庭医生。
回到唐家，邓恬在床上躺下，没一会，体温升得更高，烧得越来越厉害。
阿姨说联系了医生，也给章雪芬打了电话，后者正在开会，打了好久通。
唐沅预备等医生来确定没事了再走，等了半个钟头，医生没到，却是章雪芬先回来。
门开，一照面，章雪芬顿了下，唐沅也愣住。
阿姨先前说她在开会，她以前忙起来的时候一天一天找不见，连吃饭的空都没有，更别提做别的。
唐沅以为她今天不会回来了。
几秒的沉默，又像是很长的一段。唐沅回神，拎起包走。既然她回来，自己也没必要再留。
章雪芬开口：“你去哪？”
唐沅动作飞快地换上鞋：“回公寓。”
“……你就真的不能跟我好好谈谈？”章雪芬着她问。
唐沅微微吸了口，转，说的却是别的：“既然你要重新养小孩，还是上点心吧。她生病了一个在外面游『荡』，也没有定时接送，是不是有点不太妥？”
言尽，她没有什么好再说的，转朝外走。
“唐沅——”
章雪芬在后叫她，她没有停下，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
唐沅开上自己的车离开，天『色』已经黑了，这计划外的一趟耽误了好时间。心里『乱』『乱』的，途径一个公园，她烦躁的情绪止不住，索『性』下了车，在花坛某一处坐下。
面朝广场，街灯璀璨亮起，散步玩闹的在眼前来来去去。
坐了不知久接到江现的电话，他回了浒城，车正在开往市区。唐沅莫名觉得累，告诉他自己还没到家：“我不想开车回去了。”
那边听她这样说，没有犹豫：“我来接你。你在哪？”
唐沅把地址报给他，告诉他周围的标志。
挂完电话，她盯着广场上活动的群出神，没细时间，一直到江现出现在她的视野。
晚风微凉，他一西装，整个高挺矜冷，旁边路的无论大小孩，都不由自朝他。
而他只着她，目不斜视向她走来。
眼眶不知怎么，突然就热了起来。
唐沅不想承认，她是有点嫉妒邓恬的。
至少在离开唐家的那一刻是。
她也打好电话。
爸爸离开后有很长一段时候没有安全感，可无论她是生病，害怕，还是孤独，章雪芬唯一的回应只有在忙，很忙，腾不出时间，甚至后来连接都不接。
她有那么的电话都没有打通。
可现在邓恬打通了。
高大的影遮住光，连同不柔和的风一起。
江现停在她面前，眼沉了些，手指触上她的脸颊：“一个坐在这想什么？”
他的指尖温热，唐沅垂下眼，将唇角用力抿成一个向上的弧度：“想你啊。”
抓住他在颊边的手，她站起，慢慢投入他怀。
“怎么了？”他侧头问。
她摇摇头，不说话。
被拥抱的感觉是真实的，他的怀抱宽厚温柔。
邓恬只有十几岁，还有机会重新在爱里长大。
她已经没有了。
但好在，去了这么年。
接她的来了。
……
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江现搂着她，没有问。
唐沅抱着他的脖颈，脑袋埋在他肩处，不管别不又或者怎么。
“……想跟让我开心的在一起。”她没头没脑闷闷地说。
“你指的是我么。”江现声音淡淡，抱她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平和的语带着几分调侃，“不是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比较严重的事件。”
唐沅眼眶微热又想笑，承认得坦然：“……是你。”
除了他还有谁。
在夜『色』下的公园抱了一会，唐沅坐江现的车回到公寓，她的那辆留在那让之后去取。
她今天有点黏糊，下车时朝他伸出手，江现一秒都没犹豫，善如流地抱她上楼。她几乎挂在他上，一进玄关，两个便有点按捺不住地亲吻起来。
唐沅恍惚想起自己车上还有买的食材，没心情去管了。她不愿意动，江现抱着她回了自己房间。
将她放到床上，她勾着他的脖子，他被带得随她一同躺倒，半压着她。
“怎么一直着我？”他问。她眼都不转直勾勾盯着他。
他离开几天，她莫名觉得好久，唐沅说：“好。”
他唇边淡淡挑了一下，鼻尖轻触她的脸颊：“好那就两眼。”
耳鬓厮磨，这样的场景总是缠绵。
亲吻落下，一点一点克制着的，热切而深重。
亲了一会分开，唐沅脸发热，感受到什么，着他突然好奇，犹豫地问：“你每次反应这么大，都怎么办……好久能冷静吧……”
“你这是突然给我进行成访谈？”江现眉头轻挑，幽暗的眸子向她，在她不好意思的眼神，息缓了缓，“能怎么办，自己动手解决。”
她愣了下，解他的意思，眼微闪着收回视线，声音很低：“你会自己解决啊？”
“不然呢。”他语所当然，温热呼吸拂她肌肤，撩得她有点痒。
“……以前也会吗？”
“以前很少。”他说，“这段时间比较。”
“那你……”大概也心知罪魁祸首是谁，唐沅抿住唇默了默，脸红红着他，咽了下喉咙，“注意体。”
她一副隔岸观火带点体谅的语，听得江现不知该作何感想，没好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脸颊到嘴唇，一下一下，渐渐又吻了起来。
息粗重，江现喘着忽地止。
唐沅眼神『迷』离，唇瓣红润：“……江现？”
他停在她颈边，喉咙咽动，深吸了一口：“不停我怕控制不住。”
耳根红得滴血，她抱着他的脖子，感觉脸颊皮肤下脉搏一跳一跳，好一会开口，声音低得快听不到：“其实，也可以不用停的……”
他的子僵了一下，唐沅也变得僵硬，不敢他：“上次你问我，我说的好像是……”
可以。
江现盯着她，唐沅垂着眼不敢正对他的视线。他眼睫颤了下，朝向她的脸，息贴着她的皮肤，缓缓问：“你认真的？”
耳朵红得生疼，唐沅想动唇，还没发出声音。
他的呼吸已经灼热得吓：“如果是开玩笑的可能也来不及了。”
她一颤。
江现在她颈边息粗沉，好几个回合，耳边落下的字句反而越发喑哑：“我好像，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他是真的想『操』她。
脸轰地腾起一股热意，唐沅咽了咽喉。
他本就铜墙铁壁般的怀抱变得更加坚硬，她察觉到他那明显的变，体温也像是不受控地持续升高。
吻带着急促，她愣了一刹，慢慢开始迎合。热切绵长地纠缠，这一次没有停下。
不再克制，不再谨守智。
她能感受到他。
毫无顾忌地越边界，肆无忌惮地去探索。
巨大的热意将他们包围，室内的每一寸空都沸腾起来。
唐沅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被浪翻涌，只有晕眩和失控在侵袭一切。
……
夜好长。
这一晚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唐沅第一次知道，也真正明白，江现之前所有的克制，究竟有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