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愚仆，谢尔恩

    “什么节？”

    沈正玺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站在他对面的孩子们，脸上如出一辙的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当然是——”

    “母亲节呀。”

    “我亲爱的……”

    “母亲大人。”

    沈正玺看着面前五个一模一样的孩子，眉眼微垂，似乎是不想见他们道：“你为什么要把话分开说？”

    “因为我现在是五个人。”

    “物尽其用。”

    “不应浪费。”

    “当有所值。”

    夜微澜理直气壮。

    ·

    “洇洇，你在家吗？”

    屋外的人久等不至主人，无奈开口提高了声音：“我要进去咯？”

    门锁咔哒咔哒，逐渐被外人打开。

    沈正玺抽空问了一句。

    “外人为什么会有我们房子的钥匙？”

    “因为从剧情逻辑上来说，这位收留我们的好心人，才是真正的房主。”

    夜微澜看着缓缓洞开的铁门，慢吞吞开口道：“我不认识他。”

    “是吗？”

    沈正玺并没相信夜微澜的鬼话，这女人鬼话连篇，恶趣味遍地都是。

    毫不值得信赖！

    “洇洇，我之前没有来——冕下？！”

    原本温和雅致的柔音，在这忽如其来的变调中古怪刺耳。一脚踏进玄关的男人，身体还维持着欲要阖门的动作，但他满目诧异的神色暂停了他的身体，使之却无瑕顾及上一秒的动作。

    “冕下……”

    男人缓缓地开口，仿佛似是害怕惊扰到眼前人般又轻又柔地：“冕下，是您吗？”

    他踉跄上前两步，勉力维持住自己的身体，半跪在沈正玺的面前垂首参拜。

    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的声音就变得沧然而又悲痛，重重如浩古之音远道而来。

    “毒霜霍尔特，第七军团第三监察长！”

    谢尔恩的左手按放在左膝上，右手微悬在右侧，恭顺地垂着他的头颅，表明自己的身份。

    “您的愚仆谢尔恩，见过——冕下！”

    ·

    “谢尔恩？”

    沈正玺歪了歪头，半阖着眸子，意味不明地瞧着他：“谢尔恩。”

    “愚仆在！”谢尔恩按捺不住激动，微微抬起头欲瞻仰那曾经深深印在心底的面容，却又很快克制的在半路压了下去。

    “冕下有何吩咐！”

    他神情激昂，动作紧张，看起来表演的十分不错。

    ——沈正玺如此评价。

    ·

    窗外的阳光忽然映了进来，落在他身上。

    “你在等我？”

    沈正玺轻轻笑了起来，眼尾的弧度微微弯着，语气悠悠道：“等盖斯洛。”

    光从他的身上又扩散了出去，仿若是他自身的光，投照在了大地上，又蒙辉众生。

    好似那年神殿上，神明垂怜世人，俯瞰世间罪恶的模样。

    ·

    “冕下。”

    谢尔恩始终保持着他恭顺服从的姿势。

    “自圣光明历三百七十九年七月，至今三千七百二十八年，愚仆始终追随您。”

    “无论何时，您的身姿都比日月更辉煌！您的成就也比日月更伟大！”

    “以月的荣光啊……我们皆在月下起誓，愿永随冕下的身后，哪怕日月陨落，星河倒流，愚仆永不背弃此言！”

    遥远的誓言自过去低吟浅唱而来，谢尔恩深深地低下头颅，带着漫长等候的坚定道：“仆——不曾弃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