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可能复合的
最后他们还是回了寝，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消化早上发生的事。
崔筠把便利贴撕下来贴到了桌前的墙上。
国艺194的几个名字和墙上一堆待办事项格格不入。
崔筠盯着那些便签看了会儿，起身颤抖着手将那满墙的纸揭了下来丢进垃圾桶里。
墙上只剩下了一张死亡名单贴在最左边。
“展艺201,杨毅。”
孙进望着那面只剩一张便签的墙有些哽咽地口。
崔筠从笔筒里掏出了几只毛和几张便签一一发给了他们。
言贺看看拿在手里的便签纸没由来地感到一丝沉重。
可一天下来，言贺杀的丧尸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只好在纸上写下了她任课老师的名字。
反倒是黎念，在别人停笔之后还在书写，
纸上写着六个人名，和他同班，写完后他迟迟没有收笔，一直到笔墨在纸上晕出个小黑点后才收起笔。
言贺看在眼里，心里却莫明酸涩。
她举起手拍拍黎念的肩膀，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变了卦：“去睡一觉吧，你一夜没睡了。”
一夜没睡又要负责把他们带回来，回来之后又立刻陷入了伤感。
就算他再冷静也就比言贺大了两个月，这会儿也累了。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将便签递给崔筠后便说：“那个撞门的丧尸不见了。”
一路上他们走回来没有碰见一个丧尸，除了那血腥的走廊再无异常。
可就是因为没异常才异常。
“我们也差不多整条走郎都走遍了，没见丧尸。”言贺知道黎念执着，现在拒绝了她的建议她也不好强求，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黎念沉思了一会儿，伸出手指比了个二：“两种可能，刷新或者清除。”
没有人知道是哪一种可能，所以也没有人回答他的结论。
四个人各怀心思地坐了一会儿，言贺便忍不住拿起了手机。
圈子的右上角又多了一个红点，
一条提问贴被送上了榜首，
【今天早上有撞门声，你们听到了吗？】
底下评论众说纷纭，有听到的也有没听到的，但无一不在害怕。
有一条评论回复最多，被置顶在了一楼。
【它撞门了，我们里面有响声它就接着撞，我朋灰没敢出声，撞了几下就走了】
下面清一色的【可怕】。
言贺划着评论区希望能找到和他们同样遭遇的人。
可她翻遍了评论区都没人提到“丧尸消失”这个话题，遂她也发了一条贴子。
不过这条贴子没给她带来积分，反而带来了同学不少疑问和恐慌。
【不会吧？不会丧尸还会瞬移吧？这也太可怕了。】
【要是丧尸会瞬移我们该怎么活啊】
【是不是你乱说的？怎么可能啊】
言贺挑了条评论回了个“真的没骗你，骗你我把头给你”后她便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钟燃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钟燃？找我干什么？”她轻声重复，点击同意后就收到钟燃的消息。
【钟燃】：详说一下早上的经历。
“这语气……”言贺吐槽了一句，抬头去看黎念确定不是他套个马甲给她发消息后才向钟燃描述了早上的事。
【言贺】：…………就是这样，我们猜测是刷新或者消失。
【钟燃】：嗯，按黎念的猜测多半是刷新了。
【钟燃】：黎念你知道吗？
言贺看着钟燃发过来的话手指愣在了键盘上，转而感到有点好笑。
黎念？她可太他妈知道了。
她甚至都想回一句“我前男友，我比他妈都了解他”。
【言贺】：知道。
【钟燃】：行，那拉个群，详谈。
言贺的那一句“我们一队的“还没发出去。
就收到了进群通知。
群员：钟燃、言贺、黎念
她抬头，正好对上了黎念的目光，心中莫名出现了种出轨被抓的情绪。
言贺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选择了无视。
“你还认识钟燃啊？”
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熟悉？
言贺干笑两声：“不行吗？”
“行。”
他说，语气听上去好像不是那么友好。
言贺撇撇嘴阴阳怪气嘟囔了一句“行”，然后低下头也不知道是被自己还是被黎念逗笑了。
黎念把早上的事又重复了一遍，从夜里的声到早上遇见的怪事洋洋洒洒写了五百多个字。
还特意另发了一条“自始至终我都和言贺在一起”。
【钟燃】：？
别说钟燃了，就连言贺都嫌弃地问了句：“你腻不腻啊？”
黎念只是耸耸肩接着和钟燃分享情报，可言贺分明看见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那么幼稚呢？”言贺问。
“因为你以前都没在意过我。”黎念不假思索。
言贺：“……”
她似乎听到了另一边孙进在和崔筠窃窃私语。
私语的内容多半是说她不是的。
可她也不好反驳什么，因为黎念说得他娘的竟然该死地没错。
言贺尴尬地呵呵一笑将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转眼就给了孙进一个眼刀。
孙进呼之欲出的那句“渣女”被杀了回去，只好改口：
“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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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贺回了他个口型。
这边黎念和钟燃商量，那边崔筠和童飞卓交流，就只剩下言贺和孙进大眼瞪小眼。
“你没朋友吗？”言贺问。
“你不也？”孙进反问。
这波啊，这波属于是自取其辱了。
言贺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摊在椅子上，一条胳膊搭在椅背，老神在在地问：“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知道得那么透彻？”孙进擦拭着箭矢问，“出去干一架拿到积分不就好了？”
言贺看了他一会儿，才发现他们陷入了思想误区。
无论是刷新也好，清除也好，其实都对他们没多大影响。
他们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活下去，赚积分。
“你说得对。”她说。
然后当即站了起来拿起螺丝刀：“走。”
“走。”孙进背上弓，原地跳了两步，跃跃欲试。
他早就不想坐在寝室里乱猜了，当下就想出去把丧尸全杀了给杨毅报仇。
随后两人刚摸到门口就被黎念和崔筠一人一个抓了回来。
言贺抿着嘴坐在桌子上听黎念唠叨，手里转笔似地转着螺丝刀，在黎念说到“你知道有多危险吗”的时候把螺丝刀转飞了出去。
言贺：“……小失误，小失误。”
看着转飞出去的螺丝刀，再听她毫无悔意的话，黎念的脸色更沉了一分。
“嘿嘿。”言贺憨笑两声，跳下桌去捡起螺丝刀乖乖地回到桌上坐好，
“你继续。”她说。
黎念怎么可能继续得下去，叹了气，在她脚边的椅子上坐下，低头看着手中的蝴蝶刀只留给了言贺一个后脑勺。
“你说黎念为什么喜欢渣女呢？”孙进问。
“不知道，可能这就是爱吧。”
听着两人的话再回想之前的事言贺便一阵心虚，伸手揉揉黎念的头发，语重心长：“念啊，我们可以当一辈兄弟的，别难过了袄。”
黎念抬手抓住那只在自己头上胡作非为的手，将她往下拉，言贺一个踉跄靠在了黎念身上。
“螺丝刀借我一下。”他说。
“螺丝松了啊？”言贺顺势倒在黎念肩边，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接着□□他的头发。
而被黎念抓住的那只手也借着他的力拿走了他手中的蝴蝶刀：“让好兄弟给看看？”
她把蝴蝶刀举到眼前坐直身子认真端详。稍一个偏身听到了黎念的低语：
“我不想跟你当好兄弟。”
她听到了也听清了，但是她还是晃着腿说：“不行哦，这是内六角的。”
“我的是十字螺丝刀，拧不了内六角。”
她将刀换给了黎念，收手时在黎念肩上拍了拍，语气不同往日：“拧不了就是拧不了，见好就收吧，别到时候两个都伤着了。”
她话里有话，就连孙进也收了声。
黎念本就背对着她，这下已经扭过了头回避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盯着寝室的瓷砖，良久才轻声问道：“为什么？”
言贺叹了口气，将孙进的原话复述给他：“为什么要知道得那么透彻？”
“这不是高考，一定会有答案。”
言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刷新或者清除都不是必要的答案。”
寝室里依旧很安静，言贺盯着地面听空调的嗡鸣，空调风吹在身上让她感到有些冷。
他们各自静默了一会儿，没有人出来打破沉默。
言贺跳下桌在黎念面前蹲下，抬头正色地盯着黎念的眼睛：“黎念，我们现在没学上了。”
没时间谈恋爱了，更没时间来破镜重圆了。
她低声向黎念解释：“现在我们当务之急的是活下去。”
可黎念还是没有说话，盯着言贺的眼睛毫无波澜。
也没有精神。
言贺叹气，这个眼神和他们分手那天的眼神重叠，这次她却感到了一丝愧疚。
黎念说的没错，恋爱时她只顾着她自己，从来没在意过他。
所以分手的时候也没在意黎念的感受。
现在重温，她也想骂自己一句渣女。
“我们去刷积分，然后去买内六角的螺丝刀好吗？或者买个雪花扳手？”她暗示。
“刀总要修的。”
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