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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96章+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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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他们为她在麻将馆里打起来了。」

    冷苒苒红了。

    虽然有无数唱衰她的声音, 包括她自己。

    但是人们总是忽略这个世界叛逆得有多可怕,包括她自己。

    她和郁衡手拉手消失在《星运会》的时候。

    全网预测三家大战,冷苒苒或成最大输家。

    但是恒星非常淡定。

    毕竟他们已经塌无可塌。

    冷面们只是高冷的在微博上浅浅点了一个赞, 颇有蒸煮的气场。

    后来冷苒苒又宣布自己并不会签约经济公司,包括钴娱。

    娱乐圈里敢这么做的都是已经手握资本的超一线明星, 而且他们即使这么做,也会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但是冷苒苒并不这么干。

    她不签经济公司, 也没有工作室。

    她的微博上有一个她花十块钱申请的麻花邮箱。

    她所有的工作都将通过自己接手, 拥有最大程度的自由。

    【听上去好爽啊,但是为什么之前没有人这么干?】

    【咱就是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 之前没有艺人可以又制定合同又当会计还能中英文无障碍和对方团队沟通?】

    【而且闺蜜是传行小公主,男朋友是郁衡, 连娱乐圈抖三抖的江家太子现在也是小弟, 就……还需要什么资源?】

    【啊这, 冷姐牛啤!!!】

    虽然是可行的,但是无论是读剧本还是谈综艺都需要帮手。

    亲力亲为的后果必然是一年到头接不了几个活儿。

    摆烂的态度十分明显。

    所以又有路人吃瓜群众开始唱衰。

    【这红了也太飘了吧。】

    【同意,就是太飘了, 以为绑上了郁衡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虽然但是, 郁影帝也不敢这么作啊。】

    【非粉也觉得可惜,娱乐圈这种新陈代谢这么快的地方,真的可以这么佛吗?】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你们真的以为她的佛系人设站的住吗?还不是因为粉丝塌方了, 她本来就没多少粉丝, 眼看高楼起, 眼看高楼塌。本来就要糊了, 现在赶紧来立个人设罢了。】

    冷苒苒看了, 觉得分析得竟然有些道理。

    冷面刚刚塌了一次房,还没有恢复元气。

    冷苒苒的粉丝里面女粉占了80,绝大部分是妈妈粉。

    塌房本来不是太能造成影响。

    但是他们的心情更多是在纠结——

    世界上没有人能配得上苒宝,包括郁衡。

    但是郁衡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还可以。

    如果一定要挑一个人的话,他们宁愿是郁衡。

    他们本来在猫猫暗中观察,但是让人快速团结在一起的方法永远是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于是他们揭竿而起。

    【谁说苒宝糊了?集美们,数据给我刷上去!!】

    【刷?笑话,从来就没有掉下去过!打榜打投的姐妹一直都在,只是这几天闭麦了而已。】

    【我家女儿用的着你说?!!】

    【笑死,不会以为攀上郁衡,就奴凭主贵了吧。】

    【就是,而且这两个人也差太多了,盲猜坚持不过三个月。】

    【卧槽!别人俊男美女,要你一个要去来反对?!!郁衡,你不出来说句话?】

    【附议!!!要反对也是我们冷面来反对,管你们牛鬼蛇神什么事!郁衡,什么时候官宣?】

    郁衡看完新剧本之后看到几千条:“……”

    竟然是这种走向吗?

    -

    冷苒苒正在和李宏图、杨忠几个人打麻将。

    绿老头儿从欧洲回来了,正好凑成了一桌。

    绿老头儿是前国家队跳台滑雪总教练,刚从欧洲旅游回来。

    他啧啧道:“地里气候对滑雪的成绩影响太大了,比如京郊的滑雪场已经不开放了,但是北欧很多国家,全国的滑雪都是四季开放。这说明什么?”

    他的头转向冷苒苒,像极了上到一半课突然抽堂提问的老师。

    冷苒苒:“?”

    她捧哏道:“这说明他们接触滑雪的机会多,练习出成绩的时间限制小。”

    吕泰秀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打出一张三万:“对,悟性不错。对了,我姓吕,双口吕。”

    冷苒苒:“……”

    她早就猜到了,绿老头儿果然姓吕。

    在她新家的院子里。

    四个人带着降噪耳机。

    麻将声噼里啪啦。

    房子里面装修声叮里咣啷。

    冷苒苒一边打麻将,一边监工装修。

    物业提供了免费的热茶和瓜子点心,几个人晒着初春的太阳,好不惬意。

    这个小区的物业不错。

    不仅是国家给运动员的养老小区,而且傅休蛰打过招呼。

    冷苒苒还没搬进来就感受到了春天一般的温暖。

    好的物业就是开心退休生活的一半。

    李宏图说:“你真的准备退休了?”

    冷苒苒说:“不算是退休,只是以后我有了更多的选择,会越来越忙。”

    她除了在忙装修,还开了一个麻将馆,又圈了一片茶园,做起了悠闲的小生意。

    大富大贵不一定,但是吃穿不愁。

    她还重新注册了h大的课程,成为正式的大一part-time新生。

    下午打麻将,晚上上网课,生活十分充实。

    她云淡风轻地说:“我以前一直以为能做想做的事情,就是自由了。反而因为为了做想做的事情,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

    打出一张“二筒”,她又说:“我现在才发现,真正的自由其实是我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三个退休老头儿,面面相觑。

    当你活了一辈子,最后感悟到的东西突然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点破,这种感觉略微有些神奇。

    杨忠冷哼一声:“小小年纪,动不动说话就七老八十了似的。”

    冷苒苒认真解释:“我其实比你们想象地要大一些。”

    不是大一些,是大好几辈子。

    吕泰秀在微博上关注她,一边说:“你的粉丝在帮你准备二十岁的生日。”

    冷苒苒:“……”

    她倒不是这个意思。

    李宏图好奇:“你就不怕久而久之被人忘了,不红了吗?”

    这还真不在冷苒苒的考量范围。

    比如,昨天她空降候乔的直播间。

    【呜呜呜呜,太感人了,苒宝从来不开打赏,终于这里开了。】

    【之前还有人问我是不是我的蒸煮不火才没有人打赏。】

    【嗯哼?!是可忍,孰不可忍。冷面们,给我投上去?看谁还敢说我苒宝不火!】

    瞬间五分钟时间的打赏额超过了该直播平台单位时间内打赏额的记录。

    冷苒苒:“……”

    她说:“不要打赏了。”

    瞬间,满目飘屏,直播间卡成了ppt。

    冷苒苒看着满屏的彩虹屁皱了皱眉头,第一千零一次地解释:“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刻意冲下去救苏梓萱,那是个意外,我是不小心滑下去的。不信你们问苏梓萱。”

    “而且祷必那件事,我也一开始只是想帮帮自己。”

    【但是你没有帮那个险些失足的少女吗?】

    险些失足的少女候乔呛了一口口水,干咳了几声。

    【但是你难道不是真的救了苏梓萱,真的弄倒了祷必吗?】

    苏梓萱:【我不听我不听,救命恩人冷苒苒,我好爱你冷苒苒。】

    【哈哈哈哈哈哈,捕捉一只活的公主。】

    【我不听我不听,人人都爱冷苒苒。】

    章毓嘉:【打倒祷必,人人有责。】

    【哈哈哈哈哈笑死,苒宝,快来狡辩啊。】

    【快!我要刷成榜一!!!】

    【芜湖,承让,榜一大哥竟是我自己。】

    冷苒苒:“……”

    罢了,心好累。

    候乔慌慌张张要来权限,关闭了直播打赏,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赚了一小笔钱。

    她拿出了一部分做了慈善,并且答应给冷苒苒当个兼职的便宜经纪人。

    此时冷苒苒的便宜经纪人打来电话:“苒苒,你知不知道你开的麻将馆的地址被人爆出来了?”

    冷苒苒正在看牌,“嗯。”

    她慢半拍反应过来,怔忡了一下:“嗯?”

    候乔说话一如既往的大喘气:“不过,还好你有远见,设定的是定座制度,所以场面还没有那么混乱,只是现在预约的人已经要等到明年。”

    即使没有爆出来之前,她的麻将馆也是一个供不应求的状态。

    冷苒苒把心里学“正|念”的概念引进她的麻将馆中,营造出仙境般的氛围和效果。

    她的麻将馆一不赌钱,二不允许抽烟,三将所有刺激性的元素踢出。

    只有阳光,美景和细细春风,在大自然中放大五官,享受沉浸式的快乐。

    一经推出,很受年轻人的欢迎。

    点赞最多的测评说——

    “在这里有着不一样的时间流速,似乎一切节奏都放慢。无论跨进这里之前有什么样的压力,当进入这里,就可以享受几个小时完整的休闲体验。如临云端,仿佛是在仙境中一边打牌,一边修仙。”

    冷苒苒安慰候乔:“哪有什么,小场面。”

    但是候乔又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傅休蛰几个人也知道了,他们高价买了黄牛的定位,正好四个——”

    冷苒苒神情淡然:“他们有钱烧,关我什么事?”

    候乔继续大喘气:“——但是他们打起来了。”

    冷苒苒一双瑞凤眼懵忡地眨眨:“???”

    她快速甩出一张牌,说:“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吧,我胡了。”

    牌桌上的三个人怀疑人生:“???”

    “本来早就要胡了。”冷苒苒好心答疑解惑:“本来想做一个四杠,算了,就胡一个平平无奇地清一色吧。”

    她的解答成功加重了眼前几位耄耋老人对于人生的怀疑。

    -

    麻将馆里此刻非常地热闹。

    一个多月不见的四个人正在横眉冷眼、剑拔弩张。

    《全明星冰雪运动会》由于大火,所以又策划了一个跳台滑雪特辑。

    之前的选手都可以资源报名参加。

    这四个人是在冰雪中心遇见的。

    开春了,全国还开放的跳台滑雪的跳台本来就少,现在更是只对国家队专业运动员开房。

    只有冰雪中心有一套最先进的跳台滑雪全息体感模拟系统。

    模拟精确度达95以上,可以模拟风速和各种自然比赛环境下的雪场。

    是目前国际上对于初雪选手来说,成本最小最安全的训练方式。

    四个人遇见之后,约着一起过来大牌。

    本来打牌打得干柴烈火,气氛相当和谐。

    但是傻白甜江洛林突然开口说道:“这次比赛之后的酒会,你们想好要哪个作为舞伴了吗?”

    傅休蛰皱眉:“舞伴?”

    江洛林说:“节目组通知的,我想找苒苒,反正郁衡哥肯定不会来?”

    景泽摸摸下巴:“不会来?”

    江洛林科普道:“郁衡哥自从车祸之后就有中度的悬崖恐惧症,跳台滑雪这种好比是直接从悬崖上冲下去的项目,他怎么会参加呢?”

    南荣星笑笑:“洛林哥哥,我高中毕业之后,没能参加毕业舞会,我也想和苒苒姐一起去。不如你让给我吧。”

    江洛林手一抖,打错一张牌:“哇靠,你们还贼心不死啊?”

    “杠。”景泽笑得如沐春风:“舞伴的事怎么能说贼心不死呢?”

    “碰。”傅休蛰把牌拿了过来,“听牌。而且,没听说这两个人在交往。”

    江洛林醍醐灌顶。

    郁衡和冷苒苒两个人还没有正式官宣。

    娱乐圈的感情,变数太快了。

    他一边琢磨自己磕的cp千万别be了,一边伸手去抓傅休蛰的牌:“好巧,我也碰——”

    但是他的手很快就被南荣星给钳住了:“哥不好意思,杠。”

    江洛林:“……”

    南荣星是吃什么长大的,爪子的力气堪比小龙虾。

    但是南荣星伸出的手又被景泽钳住了。

    景泽彬彬有礼道:“不好意思,胡了。”

    但是他的手又瞬间被傅休蛰给钳住:“胡了?你什么时候听的牌,报了吗?”

    江洛林扣上傅休蛰的手:“不要这样,不要拆散、呃不是、我是说不要吵架。”

    景泽唰地站了起来,问傅休蛰:“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假和牌?”

    他就像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样,剩下三个人都被拉得站了起来。

    看上去气势好像要打一架。

    当冷苒苒匆匆从隔壁小区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

    冷苒苒:“?”

    她错过了什么吗?

    江洛林气喘吁吁地问:“苒苒,你想好和谁去酒会了吗?”

    冷苒苒点头:“和郁衡。”

    景泽问:“他不是有悬崖恐惧症吗?”

    冷苒苒一怔:“但是我问他,他就决定去了。”

    别问,问就是爱情。

    现场一片沉默。

    南荣星最后问了一句:“你们会官宣吗?”

    冷苒苒迷茫地有问必答:“不了吧——”

    四人:“?!!”

    冷苒苒大喘气道:“——我们应该会直接结婚。”

    手拉着手的四个人,突然心连着心。

    他们默默地又坐下来,继续打牌,其乐融融。

    冷苒苒隐隐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受欢迎了。

    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头回去了。

    她懂的,她都懂——

    五多一,狗都嫌。

    -

    第97章 「跳台滑雪」

    北欧的天气就算到了春天,温度也不是很高。

    雪山上常年都是积雪,雪场四季对外开放。

    一行人到了挪威。

    下飞机之后已经辗转,坐上去山顶宿舍的缆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坐在缆车上感受着另一个国度的氛围,看着山下的灯火和隐隐可见的雪道。

    冷苒苒闭着眼睛,格外惬意。

    除了江洛林他们几个,苏梓萱、白婷婷和于诗兰也报名参加了。女生组和男生组各自占了两个缆车。

    《星运会》节目组自从播出之后,口碑从一开始的万人质疑到后面成了大爆节目。

    被贴上了“良心节目”的标签。

    很多人赞扬节目的科普性和立意。

    冰雪运动、竞技、极限挑战,成为了一度全网讨论的话题。

    当人被贴上某种标签的时候,行为模式就容易往这个标签靠近。

    这导致以杜威为首的策划高层突然觉醒了冷漠的人性。

    这一期节目立意宣传这一项冷门运动,并且节目组所有的收入,都会作为慈善款项分发给为华国冰雪运动做出贡献但提前退役的伤员。

    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站在国际赛事的舞台上,但是他们为了华国的荣誉,为了他们的梦想,献出了激情、汗水,承担了痛苦和伤痛。

    本场比赛完全自愿报名。

    赛前每个人都签署了生死协议。

    虽然没有报酬,但是每个参赛者都被投了昂贵的人寿保险,颇有一种“摔死了也赚了”的既视感。

    于诗兰说:“我本来以为自己不喜欢竞技运动的,但是节目录完之后,我有好几天都回不神。”

    “我也是,我以为我不会喜欢滑雪,现在才发现极限运动,真的有一种开始了就戒不掉的魔力。”苏梓萱摸摸自己的脑袋:“我准备跳个十五米就行,应该不会被摔死吧?”

    于诗兰分析道:“十五米就是个普通二三层楼的高度,理论上来说摔死的几率比较小。但是哲学意义上来说,我们现在做的每件事,都是朝死亡跨的一小步。所以,也就是这一步是大还是小的问题了。”

    白婷婷听完于诗兰发表的关于《薛定谔的死亡步伐》的重要讲话,有点笑不出来,“我只是想支持一下这项运动,顺便公费旅个游,不用玩这么大吧?”

    冷苒苒笑着说:“物理学上来说,你跳下来的时候,只要身体几乎平行于地面,风阻和滑行的距离会分散掉重力和加速度,即使你做的动作不够标准,也比从两三楼直接跳下来的力小很多。”

    苏梓萱和白婷婷点点头。

    虽然两个都不懂,她们觉得自己还是要喜欢物理一点。

    节目组分别设置了15米跳台,20米跳台,30米跳台,40米跳台供业余选手选择。

    而专业选手的跳台则是90米的标准台和120米的大跳台。

    赛前,除了在挪威的密集训练之外,她们还在蜀南的冰雪中心尽心长时间的模拟训练,以确保正式比赛的万无一失。

    冷苒苒没有表面上看着轻松。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陷入了沉思。

    直到苏梓萱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说:“咳咳咳,有人等。”

    郁衡站在外面。

    小小的雪花垂落在他的肩头。

    几人瞬间撤退。

    跑得比第三只轮子还要快。

    冷苒苒心里抽了一下,有点疼。

    郁衡这个样子,看着特别像是第一世站在城楼上等她的样子。

    她最近时常会有这样的时候,没来由地有点悲伤。

    像是看了一场特别有代入感的电影,就算是电影散场之后,依然沉浸在这种情绪中无法出戏。

    郁衡把她的手抓进手心里,说:“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声——”

    冷苒苒“嗯?”了一声。

    她的头蹭在他的肩膀处,兀自找了个支点,心情不错地仰头看天上的星星。

    “——我其实想了一会儿要不要告诉你,”郁衡小心翼翼地低头看他一眼,“但是,我们之前说过不擅自为对方做任何决定,所以,我还是想告诉你。”

    “之前,我让匡宇第二次把你整理补充祷必的偷税漏税的证据交上去的时候,本意是打个招呼加快一下审理进度。但是匡宇说,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了,那个人就是冷忠明。”

    冷苒苒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天上的星星。

    郁衡又说:“这个信息给你。你可以做任何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冷苒苒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我并不在意了。我小的时候觉得已经是我做得不够好,才没有达到他们喜欢的标准;后来我开始埋怨他们;再后来我很恨他们。”

    她摇着郁衡的胳膊,似乎对这个游戏产生了兴趣:“但是我发现,这些情感不过是因为我还在乎。而我一旦不在乎了,他们对我作的恶,不过就像是微博上评论区的那些差评,只要我不在乎,它们就伤害不了我。”

    “而他现在想补救,也像是陌生人给出的善意,我没有理由决绝,我也心存感激,但也就是这样了。也许我以后会见他,但是并不是现在我会关注的事情。”

    郁衡牵起嘴角,“那你现在关注的是什么?”

    冷苒苒说:“明天的比赛。它对我来说很重要,它会是我和过去的彻底一次告别。”

    郁衡一怔,眼神慢慢地复杂起来,“和我想的一样。”

    两人自从第三世之后,都不同程度地患上了悬崖恐惧症。

    与其说是恐惧症,不如说是那种感情太过沉重,所以潜意识里面不想去背上这样沉重的回忆。

    冷苒苒望着天上的星星,说:“我不想忘记过去,但是也不想沉湎于过去。”

    “我想在二十岁的年纪,和你好好谈一场没有家国山河、没有天下大义的恋爱,我只想在风花雪月里,享受当下的时光。”

    郁衡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一下,低声说好,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你知道我每天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冷苒苒抬头看他。

    郁衡说:“我都在想我的梦是真的,所有梦里美好的事情,都是我的昨天。而我的现实比我的梦更美好,我有你,还有好多个明天。”

    他从背后把她拥抱住,一起看天空的星星。

    “明天比赛加油,我和你一起。”

    -

    第二天,冷苒苒站在三十米的跳台上。

    她和郁衡是全场最后两名业余挑战者。

    之前自由滑雪的时候,她也跳过十五米的跳台。

    但是她一直都是背跳,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她的恐惧,也是第一次挑战三十米的高台。

    郁衡站在四十米的跳台上,朝她招了招手。

    冷苒苒朝他也挥了挥手,带上了护目镜。

    从这个角度往下看去,是一望无垠的深渊。

    冷苒苒有短暂地犹豫。

    本场比赛的定义是挑战,敢于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挑战。

    就算她此刻弃赛也并不算什么,甚至已经有选手齐赛了。

    她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这种恐惧在她记起所有的事情之后加剧。

    她还记得上一次跳下去的时候的剧痛。

    比起身上的痛,更痛的来自于心里的撕心裂肺。

    她潜意识觉得,悬崖等于和她所有的爱和情感分别。

    冷苒苒突然想起冉晓红那些书里关于脱敏疗法的内容。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冷苒苒却从她的书里得到了自我的救赎。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

    告诉自己一切的紧张是正常的,颤抖也是正常,但是她从此将获得新生。

    冷苒苒闭上眼睛,往前一滑。

    随即她睁开眼睛。

    面前是广阔的天地,她正在四十度的滑到上飞速下落。

    她的心跳失重般的飘着。

    又很快变成了肾上腺素的刺激。

    她以极高的速度冲上跳台。

    在空中腾飞。

    她的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冷苒苒像是一只离弦的鸟一般,她呈v字形展开的滑雪板就是她的羽翼。

    在腾飞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做到了。

    她不害怕,她不害怕飞行。

    她在修真界多年,御剑乘风,自由自在。

    但是她恐惧的是悬崖边上的那条楚河汉界。

    或者是她心里悬崖这样的概念。

    此刻,她突然向这个世界全部打开。

    靠着惯性,她在空中滑出了一条优美的弧度。

    在空中,她如鱼得水般的平衡着自己的身体。

    终于,“啪”的一声,像是放大十倍的一声闷重的踩雪声。

    她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她听到远处传来同样的一声巨大的闷响。

    郁衡和她几乎同一时间抵达。

    抵达了终点。

    也是抵达了对方所在的彼岸。

    她侧滑刹车,看向郁衡。

    从这一刻开始,悬崖的意义被覆盖。

    悬崖的崖底,再也不是分别,而是相遇。

    冷苒苒看着郁衡走了过来,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戒指。

    冷苒苒想,她又有家人了。

    她全程有点懵,回过神来的时候,戒指已经在她的手上。

    苏梓萱,白婷婷和于诗兰发出尖叫。

    她被所有人围住。

    南荣星端来蛋糕,上面插着数字“20”的蜡烛。

    时差原因,冷苒苒一时没有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她也是第一次这样过生日。

    第一次有家人,也有朋友,还有惊喜。

    她回头看一眼郁衡,郁衡朝她眨眨眼睛。

    雪山的风太大,蜡烛的火光摇摇曳曳。

    几个人只好围作一团。

    冷苒苒往前靠近蜡烛,火光在她脸上映出了温暖的光影。

    冷苒苒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修成无情道。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如果她不回到修真界,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

    简称,薛定谔的无情道。

    但是她突然觉得这并不重要。

    每个人睁眼看到的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但是,这种美好不一定都能维持。

    它可能毁于冷漠的家庭。

    可能毁于学校的一场霸凌。

    有可能是一场蓄意的欺骗。

    越长大,就会越发现。

    这个世界真的好脏。

    脏到无论你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都不避免地染上灰尘。

    有的人拍拍灰尘,继续往前走。

    有的人短暂地变成了灰尘,又机缘巧合地幡然悔悟。

    有的人跌进泥潭,变成了泥泞尘土本身。

    世道艰难,众生皆苦。

    每个人都没有自由。

    但是如果自由是一种随心的选择,那么每个人其实都从未失去过自由。

    冷苒苒第一次在万众瞩目下吹灭蜡烛,许下生日愿望。

    她在心里说:

    “如果世道无情,我愿无情无欲,独善其身。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万事纷扰皆不如我眼。”

    “如果世道有情,我愿有情有义,兼济天下。

    笑看人间烟火,纵享人情冷暖。”

    第三个愿望,她说:

    “我愿我永远有人爱,永远不丧失爱人的能力。”

    “看极光!”苏梓萱惊呼。

    众人纷纷抬头。

    他们的头上罕见地有了一道白日里的极光。

    美不胜收。

    那是尘埃里开出了倾世的阳光。

    【本书完】永远不丧失爱人的能力。”

    “看极光!”苏梓萱惊呼。

    众人纷纷抬头。

    他们的头上罕见地有了一道白日里的极光。

    美不胜收。

    那是尘埃里开出了倾世的阳光。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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