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39+40章
第39章 「不想修无情道的人, 一定是很幸福的人。」
冉晓红就是她的妈妈。
而她就是采访里面一闪而过的那个女儿。
说来其实很讽刺。
心理学家不一定有同理心。
他们可以洞悉人类心理，但却不一定互通人性。[1]
冷苒苒至今还记得她从学校回来，试图和冉晓红敞开心扉, 谈谈自己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但是不久之后，就发现自己的经历化名出现在了冉晓红的论文研究里。
当时的她才不到十四岁。
她被一种巨大的背叛感吞没，又紧接着涌上了一浪又一浪的羞耻感。
在没有人的漆黑地下室里，她心悸、头晕、呕吐、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深刻地记住了那样的生理反应。
最可怕的是，没有人觉得这件事是错的。
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拥有一个多么优秀的母亲。
她的母亲是多么地爱她，才会因为她的遭遇，成立一个跨整个北美的研究小组，甚至引领了社会关注这个群体的革命和潮流。
此刻, 冷苒苒侧眸看看郁衡, 身体又不自觉轻颤一下。
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第一次有人帮她说话。
这是一种迟到的肯定。
肯定她当时的痛苦不是多愁善感, 也不是青春期的敏感易怒，而是真是存在且合理的诉求。
真好, 不过迟到了。
她觉得这辈子的自己已经不太需要这种肯定。
京郊的滑雪场离机场并不是很远。
到了目的地之后，宿舍离大路有一段距离。
“谢谢送我回来。”
冷苒苒下车道谢, 用围巾挡住自己的脸。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她并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郁衡点点头, 目光挪到她身上：“再见。”
冷苒苒拎上她的行李，准备离开。
郁衡突然伸出手。
他食指勾住座位上掉落的黄桷兰的红线，递给她：“这个别忘了。”
冷苒苒手上不空，单手穿过了红线, 挂在了手腕上。
她的皮肤白皙, 红线缠在手腕上格外明显, 车里的灯光将她的皮肤和黄桷兰一同照出透亮莹润的光。
郁衡盯着她的手腕一怔。
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无比熟悉。
冷苒苒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而是表情很淡地转身走进雪山的夜色里。
匡宇见冷苒苒走了，说：“这小姑娘挺有意思，我刚才查了一下她，凭借厌世脸出圈，综艺里冷冰冰也不爱笑，但人气一路飙升，圈子里还真是少这种气质。”
他这是职业病犯了。
近距离接触，他还真的想签个这样的艺人。
郁衡若有所思：“冷冰冰……”
他否定了自己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
并且怀疑自己大概是被药物的戒断反应弄得魔怔了。
“给我约个心理医生吧。”郁衡说，“对药物戒断有经验的就行了。”
匡宇转头：“冉晓红你不见了？她本来不怎么做临床的，要不是钴娱准备赞助她最近的一个项目，我还约不到呢。”
郁衡往雪山上看，随口答：“得了吧，我还不想作为别人新研究的灵感。”
匡宇难得百密一疏：“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她在杂志里说是为了女儿才做的这个项目，一想还挺有道理，我都差点被糊弄过去。”
“这人不要脸得够呛，还能大张旗鼓在杂志说。”郁衡又说：“钴娱要是还没投资就撤了吧。”
匡宇一愣：“什么理由？”
郁衡心不在焉随口答：“没理由，就说我不想。”
他看着微弱的灯光下的山上小路，皱了下眉。
小路不能通车，但是不算崎岖，也不是很长。
冷苒苒正拎着行李往上走。
她的皮肤太白，裸露在空气里的脚踝格外明显。
人太瘦了，看着背影有些单薄。
郁衡莫名心里不是滋味，不想看着她这么拎着箱子一个人，有种想上去帮她拎箱子的冲动。
他合理怀疑自己吃药吃坏了脑子，这个想法太唐突，他确实没有要帮她拎箱子的理由。
一路目送冷苒苒走到了宿舍，他最后没忍住，冷不丁说了一句：“现在都流行大冬天穿这么少？”
匡宇：“？”
不过是去了美国两年，又不是去了两辈子。
这种老大爷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他再度转过身，礼貌询问：“你要不要吃溜溜梅？”
-
走在路上，冷苒苒的身体又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她停了停，冷淡地等待这种应激性反应过去。
这一辈子她不准备和那两个人再扯上什么关系。
都是不重要的人了。
虽然，郁衡的话给她带来了轻微的震撼。
但是，这种震撼没有在冷苒苒心里持续很长的时间。
除了滑雪给她带来的刺激，她已经太久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她也不太喜欢这种情绪波动。
因为不可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不知道来的是什么样的情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那就没了。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运动带给她的感觉。
因为可控，也可以分析。
修真就都说无情道是天底下最残忍的仙道，去七情灭六欲，方可成道。
但是她并不这么觉得。
如果情绪大多不好且无用，要来干什么？
如果感情多是痛苦折磨，要来又干什么？
冷苒苒看看天上的月亮。
她想，不想修无情道的人，一定都是很幸福的人，他们一定被这个世界温柔地爱过。
她可能已经不能体会那种幸福。
但是，她还可以成为拥有另一种幸福——
不因人喜，所以不为己悲。
她想着蜀南的那栋别墅，想着火锅和麻将，想着明天可以去滑雪。
手里拎着从蜀南收获的东西，手腕上黄桷兰的香气馥绕。
她优哉游哉地走在路上，月光倾泻在她的身上，笼罩出一层淡淡的银辉，看着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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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她一大早就被节目组叫醒了。
由于特定的u型雪池建造困难，所以节目组只能选择另外一座人少的山头。
整个摄影团队都需要搬过去，所以选手的宿舍也就近换了新的地方。
在跨年夜上狠狠吃了一波直播的福利之后，这一回直接把真人秀的精髓开发得更加彻底。
不仅所有的男艺人和女艺人分开住在两栋后院联通的别墅里，而且别墅里面设置了直播的摄像头。
苏梓萱大包小包的东西搬过来，已经累得瘫倒在地上快炸了，几乎想要罢工。
白婷婷帮她搭把手，她倒是对节目组的安排很开心，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露脸机会。
冷苒苒并无所谓。
她只是误打误撞进入这个节目，又误打误撞救了人。
她觉得这辈子的观众对她有太多的误解。
她不爱笑也不可爱，不喜欢说话，大部分时间凶巴巴的。
她的衣品几乎没有，滑雪水平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爱好既不高端大气也不上档次，又没有什么才艺。
如果直播的话，应该就会有很多人看到真实的她，放下滤镜。
煎着锅里的鸡蛋，她想，到时候应该就没有那么多人喜欢她了吧。
但是，直播间的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卧槽，漂亮的人煎出来的鸡蛋也这么好看。】
【芜湖，煎鸡蛋时候的宝贝的侧颜绝了。又冷又美，姐姐，我可以！】
【受不了你们，女儿的优点我可以说两个小时，但是你们就只看到盛世美颜。（指指点点）】
冷苒苒端着鸡蛋，路过客厅摊在地上的苏梓萱，淡淡地说：“起来。”
哀嚎到一半的苏梓萱立马爬了起来，说：“我一会儿去洗碗。”
白婷婷说：“我来吧。”
冷苒苒点头：“她来吧。”
虽然说苏梓萱买了一堆碗，但是也经不住她来砸。
“别啊——”苏梓萱瞪白婷婷一眼，推销自己：“我最近学会洗碗了。”
冷苒苒绕过她：“随便你们。”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了。】
【孜然cp给我锁死。不管，我就是要磕□□。】
【哈哈哈哈哈，仿佛看了一场变形计。】
【嗯？我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魔力让公主去洗碗。】
冷苒苒已经准备好掉粉了。
结果打开微博又往上涨了一万，还有不少是苏梓萱的粉丝。
【呜呜呜呜，我想魂穿成为煎蛋。】
【等等我，我也！】
冷苒苒耷下眼皮，咬了一口煎蛋：“？”
只不过是昏睡了两年，她怎么觉得仿佛和这个世界有了什么巨大的代沟。
-
第40章 「u型池的物理原理。」
吃完早餐。
u型场地的第一场专业训练正式开始。
上一场的比赛淘汰了宋望和何沅。
所以这一期的嘉宾直接请了两位飞行男嘉宾。
一位是主持人刘瑞，在圈内以问问题毒辣出名。讨厌他的人多，但喜欢跟着他看热闹的人也多，综艺主持的活儿多得数不清。
据说他和邬伟彦一样，练习花式滑板多年，也会单板滑雪。
另一位是演员景泽。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说不上是几线演员，因为演员只是他的副业。
毕业于美国常青藤院校本硕连读，归国之后自己创业有了自己的公司。
因为长得太过优异，临时去朋友的剧组客串，然后就红了，之后没事就会客串几个角色，算是娱乐群的编制外人员。
来这个节目是因为他的人脉在电视台，知道他从小喜欢滑雪滑冰，就推荐他来这个节目了。
由于综艺节目的特殊性，参赛选手的水平差异，节目组无法完全复刻出正式的国际比赛。
所以，退而求其次，将u型场地技巧的评判标准进行了调整和衍生。
与强调单个动作技术难度的大跳台相比。
u型场地技巧更看重动作流畅性。
这个项目更考验选手的动作编排，出池和入池的精准度，以及连续完成高难度动作的全面协调能力。
所以它和坡面障碍技巧一样也是裁判主观打分项目。
由于速度并不计入比赛判定标准，所以这一场，选手可以自由选择单板或是双板。
比赛时，节目组会邀请二十名国内的专业裁判，在不告知运动员的姓名资料的情况下，参考性别的区别，进行盲选打分。
此后将酌情根据选手的自我进步情况进行加分。
也就是说，挑战不熟悉的滑板类型，或者挑战之前没有达成的动作，都能加分。
上一期的教练陈森将负责双板的训练，另外又请来了国家队单板滑雪教练杨聪。
冷苒苒按照计划选择了单板。
傅休蛰看了一眼，也选择单板。
他的滑雪基础一般，单板滑的其实要比双板熟练，之前在自由式比赛里成绩好，多亏了他的武术基础和运动反应力。
江洛林反复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过双板。他一直主攻双板，擅自选用单板还是太武断了。
苏梓萱哀嚎一声，嚎出了江洛林的心声：“师父，我不能和你一个队了。”
冷苒苒绝情得像个直男：“嚎什么，晚上就能见了。”
【女儿竟然选单板，妈妈爱你！】
【我已经斯哈斯哈起来了，苒宝贝去救苏公主的那一场，我也就看了七八十遍吧。】
【每天亿遍，男人再见！】
紧接着，邬伟彦、刘瑞和景泽都选择了单板。
而剩下的女生，都选择了双板。
至此，分为了两队。
冷苒苒很快走进更衣室换衣服了。
自从伍莱的事件之后，她的所有道具基本上都会被检查两遍，连雪服也是可以随便挑选赞助商提供的最好的款式。
冷苒苒对于衣服的款式没有什么特别的心得，比起一般女孩儿喜欢的颜色款式，她更喜欢简单的穿着。
她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全场安静了一下。
冷苒苒的气质古典，偏清冷。
一直以来穿着双板雪服的冷苒苒，看着也就是个乖巧又有点冷的小姑娘。
但是现在的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宽松上衣，看着像是用防水布料做的卫衣，领子上有一条斜着的浅灰装饰拉链，另一边有连个对应斜方块的撞色粉黑口袋。
下身是宽松粉色雪裤，两侧有两个巨大的灰黑口袋，和上衣设计风格搭调。
单看这身打扮，更像是走进了某个街舞选秀节目。
她单手斜斜抱着节目组给她准备的粉色雪板，上面用黑色花体写着她的名字。
头上是粉黑色相间的防水雪帽，巨大的护目镜几乎遮住了她一半的脸，露出下颚线流畅的下巴尖。
墨色的长发被粉黑色的雪帽压在身后散开。
正面的五官轮廓看上去像个俊挺的少年。
【这还是我女儿吗？卧槽，我现在跪下来叫老公还来得及吗？】
【前面的xswl，点击就看年度伦理大戏——《我的女儿是我老公》】
【啊啊啊啊，果然女孩子酷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黑灰粉，这个配色不要太好看！速度看双板，潮还是要看单板啊！！！】
冷苒苒一边往前走，一边把护目镜推到额头上方。
苏梓萱猛敲江洛林：“我师父太好看了，是不是？”
江洛林看了一眼，又不敢看第二眼，觉得高不可攀。
反倒是第一次来的刘瑞看直了眼睛，直勾勾的，并不加掩饰。
冷苒苒脸上的表情很冷。
眼皮慵懒地搭着。
看起来不可一世，高处不胜寒。
此时她身上的清冷古典感和仙风道骨的气质和身上这件潮牌雪服相撞，并没有不伦不类的感觉。
反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气质，把身上的这套衣服的潮流感诠释得相当出色。
她默不作声地站进了单板的队伍里。
即使是队里唯一的一个女生，在身高并不占优的情况下，她的身体比例极好。
成为了一眼看过去最闪耀的存在。
【竟然站在一米九的傅休蛰面前没有输？】
【不好意思，我觉得是赢了呢？好啦好啦，险胜（此处防粉丝杠）】
【哪位菩萨扔个雪服链接，我直接跪着唱征服。】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潮牌奢品都要厌世脸了，属实是曾经的我不懂时尚了。】
【太好看太好看了，走过路过丢个同款雪板链接啊姐妹们，我真的会谢！！】
【我也蹲蹲！天知道我根本不会滑雪，到底在买什么！】
直播间大量弹幕刷屏的同时，购物橙色网站火速出现大批“冷苒苒同款”。
赞助商还没来得及加货，第一批冷苒苒同款滑雪服和滑雪板短短二十分钟之类，全部售尽。
冷苒苒展现出了完美的品牌诠释力和惊人的带货能力。
她的流量和话题度随之再一次猛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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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苒苒跟着单板队来到u型池。
对于邬伟彦和刘瑞两个会滑单板的花式滑板选手来说，在单板u型池里很容易达到如鱼得水的效果。
这次的教练杨聪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也穿着一身单板雪服。
六个人凑在一起，像是个男女混组的街舞队。
杨聪上来就干净利落地说：“滑两圈找找雪感，热身好了直接上u池，内转外传就行，不要加动作，让我看看你们的基础。”
冷苒苒歪歪头，觉得这个语气似曾相识。
她好几天没有上真雪了。
直接抱着雪板就去小坡度试了试。
和在蜀南冰雪中心的感觉还是有些区别。
真实的雪地上不可控的因素更多。
她练习了几次前后换刃，找找单板的感觉。
单板的底部是弧形的，轻软适宜。
没有雪仗，整个人更加自由随性。
急速转弯时，手掌甚至可以轻轻贴地。
在雪上既像御剑飞行，又像是顺水行舟。
【芜湖，看到女儿滑雪了，好耶！】
【单板太帅了，我已经热血沸腾起来。】
冷苒苒对于这种感觉格外的熟悉。
身体逐渐兴奋起来。
她迫不及待地想上u型池上试试。
但是她被人拦了下来。
刘瑞也滑了过来，做了一个单板的花式small trick，停在她面前。
冷苒苒：“？”
炫技不能换个地方吗？
她准备往前滑，就听见刘瑞说：“你敢选单板，挺厉害啊，我可以教你。”
冷苒苒冷道：“你也选单板，你想说你也挺厉害的？”
刘瑞一噎：“女生里面就你一个敢选单板，我玩花式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教你。”
他笑笑又说：“听说你年纪不大，出道也不长，我也可以教你。”
冷苒苒浑身觉得不舒服，绕过他直接滑走：“不用。”
刘瑞跟着滑了过来。
被中途转弯的傅休蛰冷着脸挡了一下。
【我看到苒苒被刘瑞堵住了，傅休蛰出来挡了一下。】
【卧槽，刘瑞的名声还有谁不知道吗？！！】
【他没有被娱乐圈封杀简直是一个奇迹。】
冷苒苒径直滑到u型池边缘，纵身一滑，顺着池壁往下。
她终于理解红大爷的意思了。
和冰雪中心那条模拟正式比赛的u型池相比，这条u型的难度低了很多。
仿佛是跑步的时候，脱掉了绑在腿上沙袋。
她整个人都轻盈起来。
冷苒苒干净利落地在u型池壁上来回滑行，在连续几个内转之后。
她还浅浅试了一下外转，落壁稍微延迟了一点，但依然稳稳落在雪上。
外传和内转相比，是逆着发力的方式，更加复杂。
而她第一次就成功了，一气呵成。
冷苒苒滑出u型池，侧滑停住，抱着板子，心情不错。
刘瑞跟在她的后面，也滑了下来。
并且继续炫技，做了两个360平转。
但是他在第三个腾空中，就出现了失误，落地过完，重心失衡，这个人一屁股摔进雪里，只能抱着板子灰头土脑的爬起来。
【呵，就这，不是滑板很厉害吗？】
【嘎嘎嘎嘎，我笑出鹅叫。】
邬伟彦摇头，简直没眼看。
刘瑞的花式滑板本来就水分很大，再加上滑板的u型池没有坡度，但u型雪池是有坡度的。本来就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
杨聪大吼一声：“炫什么技呢？内转外转听不懂啊？不懂你看前面女生怎么做的！”
刘瑞满脸涨红地爬起来灰溜溜走出来。
就看见冷苒苒斜靠在雪板上，正在喝水。
看见他，轻轻抬眼，态度良好地问：“你本来想教我什么？”
刘瑞无话可说，脸色涨得又红了几度。
冷苒苒把瓶子拧紧，轻轻一扔，越过刘瑞涨红的脑袋，扔进了他身后节目组临时设置的垃圾桶里。
转身抱着雪板，准备再练一次。
刘瑞看了一眼没有摄像头，咬牙说：“你刚来这个圈子，确定这种态度对我？”
冷苒苒懒得理他，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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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练习都很顺利。
冷苒苒的基础动作逐渐熟练，已经可以慢慢加上一些转体的动作。
除了她，所有人都是今天才摸到u型雪池。
所以她的表现格外突出。
刘瑞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局面，整个人气得不行。
毕竟是第一场正式排练，节目组为了找些素材剪进正片和预告里，又安排了一个小游戏。
嘉宾按照抽签顺序互相问对方关于冰雪运动的问题。
冷苒苒抽到傅休蛰。
冷苒苒没什么想问的，随口问：“上次看你滑雪的时候武术运用的挺好的，你学武术多少时间了？”
傅休蛰冷着一张脸，但是脖子禁不住红了一圈，回答道：“二十年。”
说完他又有点后悔，觉得这样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老了。
冷苒苒点头，敷衍道：“那是够久了。”
【哇，傅休蛰是不是脸红了？我的雷达响了，容我浅浅地观察一下。】
【冰山美男也会脸红，长见识了。】
【前面的，你还没见过冰山美男吃火锅吧，我都怕他吃着吃着就化了。】
【他一年前的采访说自己不爱吃辣，而且容易过敏。别问，问就是医学奇迹。】
而抽到冷苒苒的好巧不巧是刘瑞。
刘瑞看着冷苒苒笑笑，这下撞到了他的本行。
【卧槽，每次我看到他主持的时候这个猥|琐的笑，我就知道会有问题。】
“听说你高中没毕业就来娱乐圈了，是因为什么才让娱乐圈对你那么大的吸引力呢？”
【？？？gnps!】
【我艹（一种植物）】
【这不是下套吗？又不能说是为了名利，说别的又太假。】
冷苒苒神色淡漠：“当时年纪小，以为娱乐圈是个什么好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xswl，你好歹说个“为了梦想”啊宝贝！】
刘瑞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如果你给没进圈子的小女孩建议，你会建议来娱乐圈还是读书？”
冷苒苒掀眼冷冷看他：“读书吧。”
傅休蛰已经站了起来，面色看着刘瑞极其不善。
旁边话一直不多的景泽摸摸下巴，突然插话：“是该多读书，不然就不会抓不住重点。我以为我们问的问题要和冰雪运动有关。”
【景总威武，常青藤学神亲自下场。这个刘瑞是个特么什么东西！】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能接到那么多的综艺节目！】
【一个敢问，一个想看呗，yue~~~~信不信就这一段一会儿就会被营销号断章取义到上天！！！】
【心疼苒苒，妈妈心好痛。】
刘瑞笑笑，但他脸皮厚，完全无所谓：“今天表现这么好，不然说说u型池的滑行练习原理吧？”
冷苒苒眼睛懒得往他那边看：“感觉比较重要，我不太会描述。”
刘瑞笑里藏刀：“没关系，都知道你进娱乐圈早，表达能力差点也没关系，随便解释一下就行。”
【艹，这也能和学历扯上关系了？】
【我已经准备好一会儿微博广场反黑了。】
冷苒苒点头，无奈同意：“那行吧。”
她最近不太抗拒解释这件事。
要解释，就解释吧。
她说，“转动惯量是任何可以旋转的物体的属性。如果我们把u型池看做一个改变物体初始运动轨迹围绕定旋转轴的运动，也就是说转动惯量取决于该物体质量相对于旋转轴的分布[2]。对吧？”
刘瑞：“哦？哦……”
冷苒苒指头撩起挡住视线的碎发：“这不就简单了，我不能改变质量，但又想改变速度，但我可以改变质量的分布[3]。”
“所以，通过蹲下和起身，我就可以给雪板注入动能。我伸展膝盖的程度越大，使质心向旋转中心移动，做功距离也变长，距离变长，而做功越大，速度的改变也就越大[3]。我就可以灵活地控制自己在u型道的动作。”
“这样，”冷苒苒冷扫他一眼：“我应该解释清楚了吧？”
刘瑞有点懵圈了。
他不知道冷苒苒是不是在胡扯，但是他又没办法验证。
这个时候景泽笑了两声，说：“你问完了吗？该我问了。”
他嘴角勾勾：“我想知道你们花式滑板u池的练习原理是什么？”
刘瑞彻底懵圈：“……”
直播间安静了一瞬，瞬间被一阵狂笑冲击地摇晃起来。
弹幕如潮水般涌来，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