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看不见的病毒
距离泛古大陆还有最后的100公里时，千闻让队伍停了下来。
季小妹检测完最新样本，把手套摘了，用酒精认认真真洗过手，然后才在记录本上写下数据。
看了一眼，确认没问题，这才递给千闻。
“千闻姐姐，你快看！”
最新的3个样本中，病菌的数量和种类，都远远超过此前。
季小妹默默倒抽了一口气，“我都不敢想象，一条鱼的身上竟然会携带这么多病菌，而且这鱼竟然还能活着！”
没错，眼前这条大红斑鱼，就是刚刚被刮片检测的样本。
它的鱼鳍几乎已经腐化，鳃盖边缘也全都发白，甚至蔓延到了鱼眼边缘。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它腹部的鱼鳞中，有一丝丝的黑水往外渗……
好像内脏被挤爆了一样。
就是这样一条鱼，它的身上多达十几种病菌，却还好好地活着。
哪怕它的身上，已经被刀片刮下一点肉，依旧在翻腾着……
但还是能看出，它和普通的鱼不太一样。
千闻将它罩在精神力“域”下，代表生命力的亮点，呈现出一片灰蒙蒙的状态。
显然，这条大红斑鱼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
千闻严重怀疑，现在支配这条鱼蹦跶的，是鱼身体内的病菌……
千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而一旁，季小妹也盯着鱼发呆，提出了一个想法。
“千闻姐姐，我想将它剖开看看。”
“解剖？”
季小妹点点头，“是啊，这条鱼感觉很奇怪，你看这里……”
季小妹指着鱼身上渗出的黑水，“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闻没有拒绝。
不过季小妹也没有鲁莽行动，先和千闻一人吃了一颗“解毒丸”，然后才穿上装备，最后还把那条大红斑鱼，拎到比较远的冰面，才开始行动。
千闻不用凑近，就能用精神力“看”到画面。
果然，大红斑鱼的肚子里，内脏早已霉变，变成一坨墨绿色的黏糊。
这条鱼似乎感染时间比较久了，菌丝已经附着在鱼腹上。甚至，部分鱼肉都开始霉变，尤其是鱼腹脂肪处，几乎化成一滩水，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鱼皮……
难怪鱼鳞上会渗黑水！
季小妹强忍着不适，又检查了鱼头部分。
结果，打开鱼鳃一看，里面竟是五颜六色……
各种菌丝野蛮生长，甚至相互交错，拥挤成簇，好像病菌培养基。
更恐怖的是，这些病菌似乎有意识一般，在湿冷的空气中暴露许久后，竟然一点点收缩……
最后，当菌丝萎缩成一团湿滑的菌球时，大红斑鱼也彻底失去了动静。
而在此前，哪怕季小妹为它开膛破腹，它也依旧挣扎个不停。
很快，菌丝萎缩后化成水，气味也开始难闻起来，就好像各种食物发霉腐烂后，混合在一起，又经过长期发酵后散发出的味道。
很上头。
“呕……”
季小妹检查完，终于还是没忍住干呕起来。
接着，便是一遍又一遍地洗手、消毒……
直到彻底摆脱病菌阴影，季小妹才缓过神来，回到马车处。
季小妹的脸都有些白，“太恐怖了！千闻姐姐，那些菌丝都抱团挤在一起，就像活物一样有意识……”
每说两句话，季小妹就有股强烈想吐的感觉。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这些病菌似乎都怕冷，在空气中暴露一会儿就会消亡。当然，也可能是暂时沉寂而已，等条件适宜了，还会再复活。”
想想菌丝布满血肉的画面，季小妹就忍不住打寒颤。
“千闻姐姐，要不……咱们还是继续走吧？”
这地方充满了鱼腥味，再待下去，她会感觉自己身上都要长毛了。
千闻点点头，两人登上马车，继续出发往泛古大陆而去……
沿途，千闻的精神力，一直观察着水下的鱼群。
大约在距离泛古大陆20公里左右，千闻看到水下有两大鱼群交汇，应该是附近的洋流所致。
一群鱼是从西北方向而来，另一群鱼是从西南方向而来。
两股鱼群势力中，后者代表生命力的亮点，明显要弱于前者。
当两大鱼群汇合后，星星点点的亮光相互渗透，很快便分不清谁明谁暗了……
显然，这些有问题的鱼，似乎都来自泛古大陆。
千闻更忧心了。
“千闻姐姐？”
这时，季小妹叫住了她，然后递过来一只小布袋。
“这是什么？”
千闻好奇地接过来。
打开一看，里面是2颗糯米纸包裹的药丸，10颗用纸张包裹的药片，还有1瓶不知名的药粉，和一段绷带。
“这是之前吃的那种‘解毒丸’，食物、气体中毒时可用；药片就是口服的头孢抗菌素，我技术不太行，保险起见，最好每次吃2颗；药粉是消炎止血用的，效果很好！”
季小妹将小布袋称为“紧急医药包”。
“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你出了啥意外，这些可以紧急用上。”
自从解剖了那条大红斑鱼后，季小妹就开始心神不宁。
虽然她才16岁，但从小就喜欢钻研医术，并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直到最近，那本曾经惊为天书的医书上的内容，一点点地呈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比书上记载的还要复杂。
也更可怕……
季小妹开始变得不自信起来。
她直觉这些鱼群的变化，可能跟泛古大陆存在某种联系，她没办法保证自己完全不出错。所以，她准备了“紧急医药包”，以防万一。
千闻看到她脸上的担忧，便毫不犹豫地将布袋收下，当着她的面，将它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真不错，刚好能装下！”
千闻拍了拍口袋，夸奖了她一番，“还是你想得周到！”
季小妹勉强笑笑，“我只是害怕而已，这些病菌的底细还没摸透呢！”
万一感染上，那就麻烦大了！
这也是季小妹为何每次检测完，都要用酒精消毒，就是以防万一啊！
对了，她要尽快做个实验，看看鱼群是通过哪些方式感染病菌的，是同一片水里就能感染呢，还是必须近距离到一定程度，才会发生感染病菌……
还有，鱼群身上除了病菌，似乎还有看不见的病毒作祟。
只可惜，她的显微镜倍数不够。
想到这里，季小妹叹了口气：学医之路，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