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被感染的鱼
“……我们没有吃的了！海中的鱼都被诅咒了，它们带来了奇怪的病，我们的丈夫和孩子，都是因为吃了海里的鱼才死去的……我们不敢再吃了啊！”
渔村里，年轻力壮的男人，才是捕鱼的主力。
出海捕鱼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为了能让家人在漫长而寒冷的冬季，能有足够的食物充饥，他们不得不冒着更大的风险，到海洋更远处捕鱼。
所以，渔民们经常在船上渡过几天，甚至一个多月。
这期间，他们的吃喝都在船上。
所以，渔船上的渔民，是第一批被感染的人……
不幸的是，整个渔村绝大部分人，都吃了这种有问题的鱼。
直到第一批感染的人，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症状时，渔民们才意识不对劲。可起初的他们，还不以为然，直到染病的人无药可医，甚至他们的家人也开始出现症状……
大家这才意识到，这是传染病！
而此时，整个渔村里，只有那些归期较晚的家庭，才幸免于难。
更糟糕的是，为了防止这种奇怪的病扩散，怀特家族不允许药师前来为患者治疗，甚至还派护卫军封锁了整个渔村居住区，不允许他们出入。
直到渔村的人，在病痛的折磨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这位老妇的三个儿子，还有2个成年的孙儿，都在这场灾难中离去，家中只剩下她自己，还有一个2岁的孙女。
老妇人讲完这些，想起家中嗷嗷待哺的孙女，浑浊的目光中迸射出强烈的求生意识。
她颤颤地朝千闻哀求，“善良的阁下，求求您，施舍一点点食物给我……只要一点点，能让我的孙女吃上一口糊糊，哪怕让我以命相换都可以。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老人双目含泪，双手交叉合握在胸前，虔诚地跪着。
旁边，季小妹红着眼，抓着车窗的手也微微用力。
可她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因为她知道，就连自己，现在也是依靠千闻而活，怎么能慷他人之慨呢？更何况，这个渔村这么多人，她们的食物也不够啊……
千闻看了眼乞讨的渔民，大概有10来人。
她没有应诺那位妇人，而是拿出1支火种，递到妇人跟前。
“能带我去看看你的孙女吗？”
前一秒还因等待而绝望的老妇人，下一秒就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中。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千闻手中的火种。
大概是看到千闻手上戴着手套，老妇人目光一恸后，只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接过火种，而并没有碰到她的手。○
“谢谢您，请您随一起来吧——”
至于其余人，虽然看到千闻递出了火种，但好像并没有给粮食的意思，于是只好散了。
回到各自的门前，她们的眼光再次变得黯淡起来……
老妇人领着千闻她们，来到一处已经堪称废墟的木屋前。
在灾难发生前，老妇人有三个儿子，家里条件并不算差，因此盖了几间木屋，足够所有人住下。可儿子和孙子们都相继去世后，木屋就无人打理，终于在前一场特大暴风雪中，被压垮。
现在，木屋只剩下半间，是老妇人用木棍撑起来了。
她们刚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哭声……
是老人的孙女饿了！
如今她们没有粮食，孩子饿了就只能啼哭。
老妇人搬开门板，准备进去时，忽然想起门外的千闻两人。
她看着潮湿脏乱的地板，再看看千闻干净的衣裳，充满歉意道：“实在很抱歉，屋内很简陋……”
不过千闻已经跨进去了。
似乎听到说话声，屋内的哭声更大，“奶奶……饿……”
小女孩，饿得说话都像蚊子声。
老妇人心疼地走上前，抱起躺在垫子上的孙女，然后从旁边的碗里抓出一把干净的雪，轻轻喂到孩子嘴边。
“萨利，我可怜的孩子，吃点洁白纯净的雪水吧……”
饥饿的孩子，开始大口吃雪，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可千闻却注意到，地上还有另一只碗，里面似乎盛着一些糊糊。
注意到千闻的目光，老妇人神色一变，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滚落。
“这是鱼肉……”
老妇人的眼睛再次浑浊起来，“萨利实在饿极了，我没有办法，大家都没有食物，外面也找不到任何吃的，我就从雪地里挖出以前的鱼，将它们煮了好久……”
老妇人说不下去了。
所以，这是什么鱼，一目了然。
季小妹惊呼出声，“你怎么还敢吃这种鱼！”
她的声音太大，吓得老妇人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我，我不是有意的，可是……”
季小妹想解释这种鱼不能吃，可看着老人和孩子都瘦骨嶙峋的样子，再也说不出口。
吃也是病死，不吃也是饿死……
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季小妹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从空间里，拿出一点食物出来。
可她迟疑着没动。
千闻知道她在犹豫什么，说道：“我们的食物应该够了，拿点给她们吧！”
季小妹红着眼，点头，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一点米粉，还有一张肉饼。
这种米粉，是将米蒸熟后晒干，然后磨成细粉，吃的时候可以直接用水冲泡成糊，非常方便。
老妇人接过食物，千恩万谢，“多谢两位阁下，谢谢你们的食物……”
然后用雪水化开米粉，搅拌成糊糊，送到孩子嘴里。
果然，小女孩又开始大口吞咽起来，十分惹人怜。
季小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孩子的脑袋。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闭着眼的小女孩，可能是因为吃到了食物而满足，慢慢地睁开了眼——
“啊！”
季小妹轻呼一声，举起的手，迅速收回，并且下意识地拽着千闻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眼睛……”
小女孩的眼中，正浮现出一片不正常的红。
千闻感受到季小妹的紧张，再看小女孩眼神迷离的样子，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难道这孩子被感染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那碗鱼肉糊糊上。
而老妇人恍惚了一下，终于从她们的紧张中反应过来，紧张地站起来，端着碗的手猛地颤抖着。
“不，萨利她……她没事的，她只吃了一点点……不会有事的！”
可她的眼神中，却已被一片绝望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