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分歧，不同的选择
偌大的渔网中，只有十几条鱼，其中还有五六条巴掌大的小鱼。
欢快的气氛，瞬间冷凝下来。
达西原本扬满笑容的脸，也快速塌了下来，“首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鱼会变得这么少？”
不光是他想不通，大家都想不明白，明明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按照以往的经验，不说丰收，至少也会出现几十条鱼。可现在，竟然只有可怜的几条鱼！
“难道我们撒网的位置不对？”达西茫然。
“不是这个原因。”首领落已经从渔网上收回目光，望着拉起渔网后又重新结冰的洞口，“或许是今年的天气太冷了，大型鱼群还没有过来。”
“啊，那怎么办？”达西懵了。
剩下的族人也都在嘀嘀咕咕，满心欢喜变成一场空，心里很难保持平衡。于是之前那些被掩藏起来的负面情绪，再次涌现出来，他们看向首领落，以及千闻的目光都不太善。
甚至，他们连地上那几条鱼都不捡了。
“先把鱼收拾了，检查下渔网也没有破损。”首领落吩咐。
“是！”
几人心里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了。
只是，关系似乎冷凝了。
长老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见此，便走过来，看似安慰实则往伤口插刀，“首领落啊，你看这如何是好？就这么几条鱼，光是咱们的伙食都不够，更别说部落里……”
“对了，你刚才说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才没有大型鱼群经过？可若是这样，岂不是今年无收？”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隆冬季还没有彻底过去，就算到了冬季，动物们也不会很快就会出来，他们还要经过一个多月的过渡期。若是没有渔获的支持，那岂不是让他们等死？
气氛更凝重了。
首领落不想理会长老的那点心思，“既然这里没有，我们就再往南走一点，或许那里有鱼群也说不定。”
还要往南走？
所有人面面相觑，长老也被他这样大胆的提议吓到了。
“往南走？这……跟计划可不太一样啊！”
他听懂了首领落的解释，但这样一来，风险可要大得多。而且，谁也无法保证南方就一定有鱼群，若是那里也没有，首领落不但要承受无功而返的罪名，还要丧失他作为首领的威信。
而首领落似乎也知道这点，所以面色凝重。
想到这里，长老的心情很复杂，他既欣赏这份气概，又希望他无功而返，这样自己就有机会……
若是首领落愿意娶奇娅，那该多好啊！
可惜……
长老一边在心里叹息着，一边继续“劝说”首领落冷静。
“我们所携带的食物不多，大概也就能支撑一天，若是一天之内，我们找不到鱼群，那可能连回来都有些难。而且……族人们也不知道我们的南下计划，说不定还会担心我们出事。”
一听说可能回不来，几个族人都面色苍白，似乎有退缩之意。
首领落将一切看在眼里，依然坚定地说道：“但我们的族人等不了了。”
不是他想孤注一掷，而是被形势所逼。
这一点，他不相信长老不知，却在这样的困境里说出这种动摇人心的话，首领落的碧眸中也染上冷色。
长老心悸，却不肯为他说话。
在场的人中，莫日达他们不用担心，剩下的人或多或少目光躲闪，首领落观察了一会儿，最终有了决定。
“若是你们不想跟着，或者担心族人找来，可以先回去通知他们。不过你们只能步行回去，雪橇和食物全部留下。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南下。”
此话一出，就有人在迟疑中站出来。
是长老一系的阿曼，他眼露胆怯，面带羞赧，支支吾吾地恳求首领落，“首领，我出来的时候，家中只有阿婆一人，我怕她……怕她出事，所以能让我先回去吗？”
阿曼是部落年轻的猎人，和唯一的阿婆相依为命，他担心自己出事，阿婆很难在寒潮世界活下去。
“可以。”
首领落不加思考就同意了，问其他人，“还有人想回去吗？”
于是又站出来三人，都是长老带来的人。
至于理由嘛，不是食物不够，就是担心家人担忧。
这下不光是莫日达他们生气，“你们就是贪生怕死！”
就连长老，脸上也火辣辣的。
他是想让首领落出丑，可没想让族人们也跟着挨饿啊！这几个鼠胆之人，明明拥有强壮的身体，却不肯冒一点险。若是部落年轻人都如此，那他们还有什么未来？
他们果然无法跟首领落比！
长老本以为，首领落这回真要生气了。
但没想到，他只是轻笑一声，随后竟点头同意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等天亮回去吧！”
“首领……”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惭愧，呐呐地喊了一声，似乎是不知所措。
首领落明白他们心里，“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虽然，剩下来的人，要完成捕鱼工作很难。
要走的4人更不好意思了，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谁提出留下来的话。
本来最活泼的达西，此时愤愤地瞪着这几个“叛徒”，想骂什么，可还没开口就被莫日达拉了一把。
莫日达叹了口气，“首领都发话了，就这样吧。”
“可咱们六个人，怎么拉的动这么重的渔网？”达西眼都红了。
他们对话的声音不小，其他人自然都听到了。
可……
没人敢接话。
首领落扬了扬手，“大家先修整吧，明早起来吃了鱼，咱们就出发。”
决定跟着首领一起的几人，闻言纷纷照做，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很艰巨。而且他们刚才干活的时候就很卖力，这会儿早已身心俱疲，几乎是倒下就睡。
至于要回部落的几人，没有人理会，很快就静静地缩成一团了。
长老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会儿，他反倒是希望首领落能找到鱼群了，至少能让族人撑过眼下的困境。
漫长的寒夜，茫茫的冰天雪地里，两个雪屋孤零零地伫立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这里没有床，也没有兽皮被，大家躺在地上，挤在一起，只有一支小小的火种给他们带来微弱的光明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