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千年前, 妖族还鼎盛之时，凤凰涅槃的时间地点是公开的，因为每一只凤凰涅槃时, 都会有无数长辈护法, 数不清的小辈观摩。凤凰即便不修炼, 涅槃时也能修为大涨, 因此涅槃对于每一只凤凰而言都是头等大事。
但那是以前了，自从妖族气运衰微, 凤凰越来越少之后，涅槃的时间地点就成了妖族上层的密辛，涅槃太危险了，撑不过去就死了，即使撑过去，也要面临一段时间的虚弱期。在这种时候，他必须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度过, 因为这个时候的他，连一个凡人都可能将他杀死。
如果人族修士上层知道了妖王涅槃的时间，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会趁机大举进攻不问天，甚至将妖王找出来杀掉。那样妖族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看清布帛上写的内容, 妖王气得双手发颤, 一根根绒羽从鬓边冒出，浑身上下都是欲要择人而噬的戾气。
可就在这时，一双手从旁边抱住了他, 妖王浑身一震，压抑不住的愤怒忽然像是软化了，他侧头看向秋识序, 对方也正看着他，语气里满是温柔的安抚，“上面写了什么？气成这样？”
妖王能不气么？他气得想杀人，“那上面写了我涅槃的时间。这件事只有妖族上层知道，族中一定出了叛徒！”至于涅槃的地点，妖王早就选好了一个地方，他庆幸自己还没有告知族人。否则说不定也被叛徒知道了。
那个叛徒将布帛藏在食梦兽的脖子里，食梦兽在吴家镇，而吴家镇恰好是仙宗弟子历练的地方。那个叛徒的谋划一目了然。妖王此时的疑心前所未有的重，族中任何一个得知了他涅槃时间的人，此时都被他列作了嫌疑者，经历了这样一件事，如今那些族人，他是一个都不敢信了。
幸好，幸好他身边还有弟弟陪着，弟弟最好了，只有弟弟会一心一意为他考虑，知道秘密后立刻带着他寻了过来。
妖王握紧了秋识序的手。
镜头也仿佛知道了这是件大事，从刚刚就徘徊在附近没有离开，秋识序瞥了它一眼，静静等着妖王提问，这
件事显然是有价值的，很大概率会被剪入正片当中，所以他们最好将这件事说得细一些，然而秋识序等了半晌，妖王却只握着他的手微笑，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秋识序可不想再自问自答了，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观众估计以为他在抢妖王的戏，这对cp粉很不友好。
好在中间沉默的时长会被剪掉，并不妨碍正片的观感。秋识序于是给了妖王一个暗示，他袖子下的手轻轻捏了捏妖王的手指。这是他们曾经约定过的暗号，只要秋识序这么做，就意味着需要妖王说词了。他说什么都好，起个头，秋识序再接一句，两人就能一唱一和地对下来。
然而现在的妖王已经不是从前的妖王了，经历过那一场“春梦”，他的心思已经不纯洁了。
在这无人的洞穴里，秋识序忽然轻轻捏了他一下，这个动作……妖王早忘了曾经的约定，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耳根也热得几乎要冒气，然而，不行，梦只是梦，他们、他们是兄弟啊！
看着莫名开始脸红的封岁惜，秋识序：……
这家伙到底脑补了些什么？
假如他的目标都能实现，假如以后他们能悠哉地隐居养老，他一定要做个课题，研究闭关修炼对心性成熟的影响。对于修士来说，五百年大概跟凡人的五年差不多吧！
秋识序脑子也有点乱了，莫名其妙开始说台词，“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知道食梦兽在这里，又为何知道它脖子里有这个东西。”
封岁惜回过神，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秋识序：……
你这个语气不对劲，你刚刚还很气愤，只是被我勉强安抚下来，你这时候应该是惊疑不定的神色，至少也要疑惑，而不是一脸茫然啊！
秋识序闭了下眼，突然开始庆幸刘导他们不在，要不然他们能在他耳边聒噪一整天。
“我还没醒时，将石千澜和百灵拉入了梦境。”
妖王这才慢慢回过神来，他想起了在第八集最后一部分看见的东西。不错，食梦兽明明在和石千
澜与百灵对峙，连翅膀都被他们削了，可是现在，食梦兽受伤虽然重，但翅膀还在。目光一动，妖王看着他，“也就是说，石千澜和百灵之前看见的，都是他们的梦。”
秋识序：“不错，我让他们入了梦，却没有主导他们的梦境，在他们入梦之后所看见的，都是他们心中原本就期待的。”
期待？封岁惜豁然抬眼，“百灵早就知道食梦兽脖子里有布帛？”
秋识序嗯了一声，问他怎么不猜是石千澜。
听见“石千澜”这三个字，妖王唇角一掀，露出一个蔑视的笑，“石千澜不过是个蠢笨的人族，他若是知道食梦兽体内藏有这样大的秘密，肯定早就报给仙宗上层，那么吴家镇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了。至于百灵……”他在第八集中看见的，从头到尾都是百灵在引导石千澜去寻找食梦兽，毫无疑问，百灵想让石千澜知道隐藏在食梦兽当中的秘密。
妖王的眉头从刚才起就没有松开过。听着秋识序讲述他从食梦兽记忆中看见的画面，他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布帛是百灵藏的？她为何要这样做？”
在妖王的心里，百灵的嫌疑是最轻的，倒不是因为他最信任她，而是因为在妖王心里，百灵笨手笨脚粗心大意，她做不到这样精细的谋划。
“你又怎么知道她做不到呢？”秋识序道：“你难道从没怀疑过，百灵在你面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
闻言，妖王恍然大悟，气得一掌拍碎了身侧一块大石头，“原来她都是装出来的！好深的城府，竟将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他这突然的盛怒把秋识序吓得一愣，而后秋识序就被他一把拉起，“我们现在就去找百灵，我要好好问问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秋识序却不肯跟他走。不但不走，他还反手将妖王的手紧紧攥住，在妖王疑惑的视线当中，他慢慢道：“我那么说，你就这么信了？你不怀疑我是骗你的？”
妖王懵了懵，或许他是没想到，在他打算搞事业的时候，秋识序忽然要走感情线了。
琥珀色的眼珠动了动，妖王与秋识序对视
，喉结就滚了一下，他想，百灵的事可以容后再议，还是弟弟的事更要紧一些。转瞬之间他就做下了决定，如实道：“你说了，那我就信。”
秋识序：……
他神情有些复杂，“你就不担心我骗你吗？”
妖王脱口而出：“你不会。”
秋识序忽然就笑了一下，“你就这么跑去问她，难道她会老实告诉你。还有，我之前看穿你的障眼法，又能拉石千澜和百灵入梦，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妖王沉默了一下。他没有说话。但是秋识序听见了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那么快那么急。好像下一刻就会穿透胸腔冲入他怀里。
他目光下移，停在封岁惜的胸口上，对方衣裳穿得薄，一层白色里衣，一层红色外衣，领口都拢着，但他的身子看起来太单薄了，心脏剧烈的撞击下，那层薄薄的肌肉甚至被撞得微微起伏，秋识序的目光似乎被定住了，盯着那起伏的地方再也移不开。
“我想问那个梦。”
妖王终于开口了。秋识序几乎是立刻抬眼去看他，正对上了封岁惜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我做了个梦，一个有你的梦。”即使现在回想，妖王也觉得那个梦真是太古怪了，古怪又……心动。“那只是我自己做的梦吗？梦里那个人，是你吗？”
目光触及封岁惜眼底似乎是希冀又似乎是渴望的东西，秋识序心口微微一颤，然后，毫无预兆的，或者说是情不自禁的，他低头咬住了对方殷红的唇瓣。
片刻后，他微微松开，揉着封岁惜那头雪色长发在他耳边问，“如此，确定了么？”
封岁惜愣了好一会儿，就在秋识序以为他把人给亲傻了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捧住他的脸，紧接着一个用力的吻便撞了上来。
秋识序停了一下，抬手将人压到墙上，耐心地撬开对方唇齿，探进去教他怎么接吻。
隐秘的洞穴里清净无人，静得只能听见彼此衣裳摩擦的窸窣声与心跳声。正亲得忘我，山洞里忽然响起一声惨叫。
秋识序身体一僵，松开封岁惜抬头去看，却被察
觉异常的封岁惜反过来护在身后。
唇色红艳，眉目却凛然的妖王目光直射洞口，发觉什么也没有后，他侧头问秋识序：“刚刚怎么了？”
秋识序：……
“怎么了？他居然还敢问怎么了！”
在秋识序的眼睛里，洞口多了一众忽然闯入的剧组成员，而刘导站在中间，一脸白菜拱了猪的恨铁不成钢。
对了，刚刚那声惨叫就是他发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好像又崩了，电脑端一直发不出去，这章用手机发的，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
解释一下视角：剧组的人其实看了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