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青鸟姑姑看着妖王的眼神有些古怪。
她是妖族的老人了, 五百年前，她是先妖王身边的侍女, 颇受先妖王的喜爱，青鸟又是青凤凰青鸾的后裔，与凤凰一族也有丝丝缕缕血脉上的联系，因此五百年前妖族大劫当中，先妖王将仅存的一枚凤凰蛋与小小的鸿鹄殿下托付与她。
起先很不容易，鸿鹄和凤凰蛋的身份必须隐藏, 妖族失去了一直以来的王者，群龙无首之下陷入了长达三百年的混乱。一直到鸿鹄渐渐长成，显露出了王族的力量与威严，妖族的动乱才被平息，这两百年来休养生息，即便在灵气贫瘠的不问天当中，也渐渐有了与人族相抗衡的底气。因为人族寿命短暂，而曾经一剑惊动九州、杀死先妖王的人族剑仙已经陨落, 剑仙后继无人, 几百年来人族又没出过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人族的风光, 早已不如五百年前。
妖族其实已经有了与人族一战夺回家园的实力, 却一直隐忍不发, 只是为了稳妥地先将凤凰蛋孵出来，按理说有了大量火灵晶保持温暖, 凤凰蛋早该孵化了, 却一直没有动静，要不是感应到蛋壳内还有生命气息，妖族几乎要以为那枚蛋已经死了。
凤凰族的长辈都在五百年前那场大战中陨落, 如今的妖王又没有接受完整的传承，对这种情况一筹莫展，谋划良久，终于决定在今日闯上牡丹台，为的是抢夺仙宗宝库中的火属至宝赤炎玉。
火凤凰毕竟是属火，妖族上层一致认为凤凰蛋难以孵化，是那些火灵晶提供的火性灵气不够精纯。
虽说中途出了点意外，好在赤炎玉是抢到手了。妖王回来得晚了些，青鸟姑姑原本以为妖王一回来就会立刻带着赤炎玉入秘境，却没想到他竟在大殿里坐了这许久，还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
青鸟姑姑不觉蹙眉，“王上，这个人是谁？”
“人”可以代指一切拥有灵智拥有人形的生物，并非专指人族。
青鸟姑姑了解妖王的性情，能被妖王以这样踌躇的姿态问出口，这个人应当已经很重要了
。而过去的五百年里，妖王最在意的从来只有蛋里尚未出生的小殿下。
被青鸟姑姑这么一问，妖王恍然回神，心中暗骂自己又犯了蠢，弟弟如今境况未明，他却差点将弟弟的消息泄露出去。在妖王心里，青鸟姑姑从小照顾他长大，忠心耿耿又温柔可靠，但即便如此，与弟弟在他心里的地位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事关秋识序，在情况未明时，他一个字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当即摇头，语气漠然，一贯的高傲冷淡，“没什么，只是看了个故事，忽然心有所感。”
妖王照顾那枚蛋十分用心，经常会搜罗一些小故事带去秘境当中给未出生的弟弟解闷，青鸟姑姑闻言终于放下疑惑，舒了口气道：“原来是如此。王上，此行损失了几名妖将，好在密探幸不辱命，赤炎玉已经到手。”她双手抬起，掌心一个冰凉玉盒，即便盒盖闭紧再用阵法封印，也依旧压不住隐隐泄露出来的狂暴火性，被捧着手中时，这玉甚至震得盒子微微发颤，似乎想要逃出去。
妖王接过那只玉盒，掌心灵力翻涌，转眼就将青鸟姑姑压制不住的赤炎玉镇压下去，打开盒子，这一次，赤炎玉乖顺地躺在盒底，外泄的力量收拢得一干二净，看起来就像是一枚普通红玉。
长生界，仙宗。
剧组白嫖了仙宗许多灵果，个个吃得肚皮滚圆才跟着秋识序离开。
秋识序住进了仙宗为他安置的小院当中，这院子离仙宗主峰并不远，是仙宗专用来招待客人的，院子外布置了隔绝外人窥探的阵法，即使这样，武指王老师依旧在附近好好走了一圈。
服装老师笑话他，说人家仙宗这么大气，犯得着来偷窥吗？
王老师抬手一指，“那可不一定，林子大了总得出几只急色鸟不是？”
服装老师顺着王老师所指的地方看去，就见一个仙宗女弟子在附近鬼鬼祟祟，时不时往秋识序的院子里张望。再看其他犄角旮旯里，也躲着几个女弟子，像被鲜花招来的花蝴蝶，在附近徘徊来徘徊去，就是不肯离去
。
服装老师：……
客院的门一关上，大刘就着急忙慌地让小秋总把第四集看一看。
对了，第四集！秋识序想到今天发生的事，破天荒有些紧张起来。但他表面不动声色，捏了捏手里的折扇，忽然道：“我回房间看吧！”
大家一愣，看个第四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什么要跑回房间看？
不等大家发问，秋识序已然转身关上了门。
大家面面相觑，小吴自动为大老板找补，“今天多凶险啊，小秋总累了吧？”
众人恍然大悟，而房间内，“累了”的秋总叉掉抢戏app弹出的窗口，点开第四集。
他一边观看剧情一边注意弹幕里观众的反应，和他预料的相差不多，观众是出了名的三观跟着五官跑，一开始还在骂妖王，等他引导妖王露出真容后，一个个全都倒戈了。妖王的戏份并不多，也就后边十几分钟，在这十几分钟里，弹幕几乎全是关于妖王的讨论，有说他好看的，有夸他可爱，还有人喊反差萌。
封岁惜，远比他预料的要讨人喜欢呀！
秋识序不觉弯起眼角，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抢戏成功的时候，当看到观众对他的讨论度隐隐超越男主，他是不是也是这个心情？应当也是吧！
就在此时，秋识序眼前飘过一条弹幕：‘是我的错觉吗？秋秋看着妖王的眼神好温柔啊，呜呜呜他都没有这样看过我澜澜。’这条弹幕被点赞了几百次，后边也有其他持相反观点的弹幕，比如‘秋秋眼睛好看，看垃圾桶都温柔’、‘秋秋温文尔雅，对谁都很温柔’等等，但是秋识序已经看不到了。
他的心神被那条弹幕牵引，此前一直将目光放在妖王和弹幕上的他，这回关了弹幕，一遍遍拉回去观察屏幕当中自己的眼神。
盯着屏幕当中眼带笑意的自己，秋识序目光有些震动。
是剪辑的原因吗？为什么这一次屏幕中的自己这么陌生？这是他吗？
他看着封岁惜的眼神，一直是这样吗？
秋识序十分意外，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事情超出掌控的
烦躁。于是他关掉第四集，终于点开了抢戏app。
原来断联的那段时间，抢戏app一直在给他发送消息，粗略一数也有二十多条，秋识序略过那些对他无意义的信息，看到最后两行。
抢戏app：“恭喜你，接近妖王的计划十分成功，但请注意尺度，没必要做出诱导镜头的行为，一切为剧情逻辑服务，如果最后圆不回来，演员秋识序，你会相当凄惨。”
秋识序：……
又来威胁？
抢戏app：“罗浮镜能阻挡app的信号和网络服务，因此app为演员提供的一切便利都无法实现，包括演员保护机制，抢戏不易，珍爱生命，请演员秋识序尽量不要接近罗浮镜。”
演员保护机制是当初他进入这个世界时，抢戏app承诺给予他的保护。在演员保护机制下，所有演员免疫本世界对他造成的百分之九十的伤害，但如果自己作死，那就另当别论了。而罗浮镜连演员保护机制都能屏蔽，也就是说……
秋识序忽然坐直身体，问心域里，当时还不认识他的小鸿鹄其实已经对他手下留情了！
秋识序弯了弯眼角，不知为什么心情好了起来，他在聊天框里打字，“好。”
抢戏app还是头一次得到这样正式的回应，毕竟以往秋识序要么动嘴说，要么理都不理它一下，这一次突然得到回应，app竟产生一种受宠若惊的错觉。为什么会这样呢？app很快想到了原因，毕竟妖王何等凶残一个反派，接近他肯定面临着极大的生理和心理压力，更何况还是在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时候。想必秋识序已经意识到本app的重要性了。
他再厉害，终究只是一个凡人啊！抢戏app终于支棱了起来，高贵冷漠地回了一句：“很好，你已经拥有了演员的珍贵素质，那就是服从安排。”
秋识序：……
他只是心情好想骗一骗app，但它好像当真了？
聊天框里再没有动静，客服按钮灰了下去，这代表抢戏app已经离开了。这也是一开始就有的规定，除非在
抢戏的时候，或者是演员主动呼叫，否则抢戏app不会在演员身边停留太久，这影响了个人隐私。
抢戏app一走，秋识序就将手机转了一圈，点开了天影的视频专区，发现以往被秋澜cp粉占据大半江山的视频专区内，忽然冒出了别的声音。
“识岁惜秋？”这个头一次出现的标签让被秋澜cp粉荼毒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秋识序隐隐有了预感，他点进去一看，不由捂住了额头，果然，又是拉郎配视频，这回是他和妖王的。
网友果然很闲。秋识序点进去随意看了一眼，他一开始只是随意看一眼罢了，然后看完这个视频后，他又顺着标签点进去看了其他“识岁惜秋”的视频，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拉到底，错愕地发现刚刚那是最后一个。
“这就没了？这么少？”跟秋澜剪辑比起来，识岁惜秋相关的视频少得可怜。
秋识序无意识抖了抖手机，像是要把零食袋里最后一点吃的抖出来，下一刻他才意识到了这个行为有多幼稚。
“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自言自语一句，往后一倒躺到床上，“先休息吧！明天还有石千澜相关的剧情。”
他闭眼想要睡去，下一刻忽然睁开了眼睛，身上什么都没有，但是他隐隐感觉到了，有一双手在他身上来回抚摸，时不时停一停，屈指在他身上敲一敲。
秋识序：……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收看白啾啾和蛋总的大型爱情连续剧。→将来，这将是cp粉的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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