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 132 章
在秋识序的眼睛里, 这名妇人的腹部微微发着光，散发着神器的气息。他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要取出什么东西，最终手上什么也没有。
澹台越明显和他的夫人十分恩爱, 在那名夫人过来以后, 他就把旁边两个孩子忘了, 搀着怀孕的夫人坐到一旁说话去。
秋识序趁机问封岁惜：“上一重幻境里, 你给我的《奇异录》是怎么来的？”
提起上一重幻境, 哪怕如今只是小鸿鹄的身体, 封岁惜也不免红了脸, 那简直是他的黑历史，如果提起这事的不是秋识序而是别人，他肯定会选择将对方打一顿。
他想了想, 摇头，“我也不知是怎么得来的，那是幻境强加给我的认知, 是‘我’某次外出历练时得到的。”那时候秋识序试探着向他要《奇异录》, 当时封岁惜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还是遵从本能给了他。为了这件事，他暗地里骂自己色令智昏这些经过就不必提了，在弟弟面前, 他还是要脸的。
秋识序道：“我记得我将《奇异录》收了起来，可是自从到了这一重幻境之后，《奇异录》就消失了，现在我的眼睛看到，它在树妖的肚子里，和未出生的蓁蓁一起。”
小鸿鹄随着秋识序的视线望过去, 虽然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但是眼神却锋利了起来，“需要怎么做，弟弟你说，我什么都会帮你抢过来啾~”
这一声“啾”令封岁惜的眼神又僵了僵，仿佛当着师长的面裸奔了一圈一样尴尬。白色的绒羽挡住了他红通通的脸，却遮不住他偷偷朝着秋识序瞟过去的眼睛。见秋识序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异状的模样他才放心。
“你小时候真可爱啾。”他从不吝啬对秋识序的夸奖，“等你回到凤凰蛋再孵出来，一定会更可爱啾！”
秋识序以前有些在意他和凤凰蛋在封岁惜心里哪个重要，但是自从封岁惜在“怀孕的封斩绵”面前选择维护他以后，秋识序也就彻底放下了。
他其实想告诉封岁惜，既然这是他期盼了几百年的执念，如果真有那个可能，那么哪怕舍弃现在的这具身体，他也可以去做，但是他从来不会给这种不确定的承诺，于是只能转而提起别的事。
“平秋三百年，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平秋三百年，封岁惜堪堪摸到化神的门槛，而这段时间，是他准备登基，动用神通召回所有妖族的时候。
他刚刚解释完，那头澹台越的妻子忽然哭泣起来，声音哀戚又不忿。
“打仗打仗，总是要打仗，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能够？”
“哎，夫人别哭了……”澹台越连声劝说，可惜澹台越是个脾气软的，他的夫人压根不听他劝解，自顾自道：“本来大家都过得好好的，当年人族忽然向妖族宣战，还骗我的族人拿走果子潜入妖族，以致妖王下令斩杀所有幻妖树，若不是我恰巧成了精有些天赋神通，早已死了。人族和妖族通婚少说千年，几个人族没有妖族亲戚？那么一场战争下来，硬生生使骨肉分离、亲戚拔刀相向，造成多少惨剧？”
“这几百年来，我们族人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有了块栖身之地，那仙宗管什么闲事？你带回来的那些，都是没什么本事的小妖，能对他仙宗造成什么要挟？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抓走，哪天是不是要把我、还有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一并打杀了？”
澹台越无奈道：“夫人，锦明道友不是这个意思。”锦明，正是仙宗掌门的道号。
他轻声道：“我这些日子打听来些消息，听说当年剑仙并没有将妖族王室赶尽杀绝，还留有一支凤种，近年来九州各地闹出的动静，皆是因为那妖王登基所致。”他叹了口气，“有些妖族精怪藏得很深，又或许是这几百年才成的妖，妖王即将登基，一纸召令发出，那些有能耐接到召令的精怪毫不犹豫便返回了妖界，全然不顾它们身上有什么东西。这其中，有些是山峦河流成精，有些是天材地宝成精，还有的是城池成了精。长生界几乎每一寸大地都有凡人生活，他们几百年来以此为生的山水空了，今后穷困潦倒也就罢了，更惨的是一夜之间死得不剩一口。”
“还有些像我这般与妖族结了亲的修士，为了将亲近之人送回妖界，暗中给妖族提供便利……人族和妖族原本就矛盾颇多，这么多事情一件件压下来，两族之间矛盾更加激化，现在外边都是对妖族喊打喊杀的人，妖族对人族的仇视也更深……哎，这都叫什么事呢！”
澹台越继续道：“锦明也是为了我们好，这么多小妖留在这儿，确实有些不妥当，我看还是找个时机把他们都送回妖界吧！”
他话音落下，夫人的面色就难看了几分，“你该不会，也想着把我送去妖界吧？”
澹台越连忙告饶，“夫人莫说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只是那些小妖与我们不同，留在这里，他们一辈子只是小妖罢了，倘若去了妖界，有了正统的教导，也许将来可成一方人物。”
澹台越的夫人依照妖族的传统，以树为姓，树夫人听了这话，犹豫道：“可是这些小妖已经习惯了在人族的生活，送他们去那样苦寒之地，他们能受得住么？”
澹台越叹气，“也不知咱们这里能收留他们多久。”
西海岛屿却是也没能收容他们多久，随着不问天那位妖王威势愈来愈重，越来越多流落在外的妖族受不住召唤前往不问天，也有硬扛着不肯离开岛上的，但他们都无一例外，修为无法寸进，只有树夫人，因为怀上了人类的孩子，才成了那个例外。
但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树夫人和丈夫之间的氛围却越来越不好，小小的秋识序和封岁惜在屋顶上来回蹦跶着跑时，好几次听见了两人吵架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蜜月期一天能两更，然而现在是倦怠期，好难受，坐半天写不出来，没感觉还要努力写，我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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