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JingAnzhi
路惟炫和阳大爷聊了会，匆匆冲景安之两个人赶过来。
景安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操，你怎么知道阳大爷喜欢抽利群，我和他玩了一年半了都不知道。”
“你平时仔细观察观察，很容易就能发现。”
景安之沉默少语，但对很多事心里都有数，人人都道路惟炫工于心计，只要他自己清楚，这是因为安之不屑于用下三滥的法子去解决事情。
金刚手段，菩萨心肠。
景安之吃了人间太多苦了，可他心里归根到底，还是有一片明净之所，愿意给予这人间最后一点善意。
“叫一班的人下来吧，我们几个上去规划规划。”
路惟炫应了声，前面去找韩艾然。
景安之一眼都没瞧韩艾然，她有些失神，后面的排练效果都不理想，一班已经有人出现了小声牢骚，路惟炫上去几句话，这群人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班。
“路惟炫！”韩艾然及时叫住他。
路惟炫皱皱眉，他最近愈发感觉这女的有点不知好歹，没好气地看着她。
“安之……他为什么不看我？”
路惟炫心想韩艾然起码也是年级前三的典型学霸，怎么跟个胸大无脑的思春女一样！
“为什么？你不好看呗！”
他戏谑地讽刺道，目光从韩艾然的脸逐渐向下游移，到了女生微微隆起的部位。
“啧，你这点货，哪能跟姜喑比？”
姜喑很漂亮，这点所有人知道，而姜喑的身材，也同样艳绝人群。
姜喑腰极细，穿搭又以紧身款居多，十分显形，她身材高挑、很瘦，胸大腰细，虽然年少却充满旖旎风情，一举一动都尽显妖艳。
韩艾然底子不差，身高也不算矮，如果单论颜值的话，或许真能和姜喑不相伯仲；但身材方面，她显然输了会打扮会保养还得天独厚的姜喑一大截。
路惟炫抓住这点嘲讽韩艾然，还真是抓住了命脉！
饶是以韩艾然的修养功夫也忍不住神情愠怒，用眼神狠狠剜了路惟炫两眼，气愤离开，留下路惟炫一个人捧腹大笑。
景安之和任蔚已经来到礼台上，三个少年站在上面，对着能容纳三百六十五个人的大礼堂指点江山。
“安之，你这次打算做什么种类的音乐剧？”
“现代风一点，我心里有个雏形，姜喑站c位，我唱歌，她跳舞。”
路惟炫啧啧啧打趣：“咋的，你俩搭天仙配啊？”
景安之拿了个纸抽拍向他，然后低头微微弯出一道弧线，不动声色地说出自己的图谋：“我一直欠姜喑一次表白，这次晚会，全校都会参加，我打算趁这个机会，正式向她告白。”
路惟炫接连三个卧槽。
“景安之你你你这是要官宣了？”
景安之表现得倒很淡定：“本来就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喜欢姜喑，坦坦荡荡。”
“这次做音乐剧，就是为了给她打造一场终生难忘的示爱。”
“……景安之你真他妈闷骚，一声不吭就憋着这事呢吧？”
景安之深深看了路惟炫一眼，有威胁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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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之是中午离开的，回来时，天际已经泛起点点黄昏了。
正课已经上完，现在是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讲台上没有老师，大多数学生现在都有些困意，迷糊打盹地在练习册上打草稿。
姜喑百无聊赖，随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景安之进来，就直接叫她出去。
一阵凉风吹过整个校园，夕阳无限好。
景安之和姜喑在新高的小径自在散步，相互聊着一些审美与舞台设计，令景安之比较意外的是，姜喑对于舞台的理解竟然相当独特，审美也有自己的风格，这并不是别人传授的，而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
据她说，在她不学无术挥霍青春的那几年，最大的乐趣，就是窝在练舞房一个下午挥洒汗水。
景安之直觉，这是她的天赋。
就像自己天生能够驾驭晦涩的文字一样，姜喑对于舞台，有一种征服的气场。
“姜喑，你跳个舞，我看看。”
景安之忍不住提出一个要求，姜喑的舞台理论十分别致，他很想看看姜喑实践起来又是如何惊艳。
姜喑不是寻常小女生，也并不扭捏作态，她就套在外面的宽大校服挂在学校梧桐树的枝桠上，将校裤挽了又挽，露出一抹雪白的脚踝，松开发上的皮筋，三千青丝倾泻飘扬。
绷直身，她169的身高衬得十分修长。
她左手自己打了个响指，身姿立即曼妙起来，翩若惊鸿，两只手散星星一样散开，脚下快速变化着，像鱼儿入水般，自由地摇曳开，一举一动都充斥开鲜活的生命力，看得景安之眼花缭乱。
姜喑跳起舞的时候，绝对是将自己的漂亮展现到极致的时候。
她融入这一方天地，享受其中，身形不受章法限制，每个动作都裹挟着自己跳动的灵魂。
满腔的情绪都随着快速火爆的动作抛之脑后，姜喑尽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放肆地发泄着，脚下的柏油路成了她的舞台，四周一棵棵高大的法国梧桐仿佛无数叹服的观众，夕阳代替了镁光，将所有的点缀都倾注在她身上。
姜喑感到，自己心里不知压抑了多长时间的生机，又重新复燃起来。
在风与云的赞誉下，她忘却了痛苦、忘却了嗔痴、忘却了浮生阴晴，只沉溺于天赐的浪漫舞台中央，艳压众生。
十八岁的姜喑，热烈，自由。
时值下课，不少学生已经注意到了操场上劲舞的少女，和旁边茂林修竹眼神始终专注在姜喑身上的景安之。
恰好黄昏韫色正浓，在两人的小世界中抛上一层光，远远望去，他们独立在庸碌的世俗外，自成景象。
姜喑的舞蹈征服了每一个旁观者的眼球，好不容易有人缓过神来，急忙掏出手机想要录下这绝色的一幕。
一楼的韩艾然在看，四楼的任蔚也在看。
姜喑即兴的表演很快结束，踢腿，挺胸，侧撩，一气呵成，最后留下一抹永恒的背影，让看客痴痴。
嘴里还叼着棒棒糖的路惟炫咽了咽口水，看着楼下的姜喑穿上校服，他算知道景安之为什么栽姜喑身上了。
这姑娘跳起舞来那种疯魔劲儿，和景安之写作时一模一样！
“又是个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
“喂，回不来神了？”
姜喑穿好校服，把裤腿放下来，大拇指和食指比做□□状，冲景安之比划了两下。
景安之的确恍惚了一下，眨眨眼才回神。
他低头，牙齿鼓了鼓，起初还是刻意收敛的浅笑，到后来就直接不顾形象地放肆开怀起来。
他极少这样大笑，以至于姜喑心里都有些发毛。
“你怎么了？”
“没事。”景安之克制了一下，但眼底仍有暖意，他凑近姜喑，手掌揉了揉姜喑飘洒的发丝。
“姜喑，有你是我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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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之对着姜喑摸头杀的画面，不知被谁拍了下来，流传到新高的表白墙上，立即引开火爆影响。
十七八岁的孩子们，处在青春期与成人的临界点上，谁不喜欢看帅哥美女校园热恋的桥段？
不少学生也是第一次看到，素来以冷漠乖戾著称的新高校霸景安之，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宠溺一个人。
男朋友如此张扬偏爱，夫复何求？
这一刻，所有人都忘了，在姜喑没出现之前，他们最看好的景安之的另一半，是韩艾然。
韩艾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蹲在最里边的厕所隔间内，反锁上门，将脑袋扎紧双臂一言不发。
她是一个优秀的女生，抗压能力其实相当出色，懂得调节情绪，极少落泪。
但当她看到景安之张开手温柔地揉着姜喑发丝的那一刹，她还是没忍住，眼眶里的悲切倾盆而下。
他认识景安之一年多，几乎每一天都在想方设法见他一面，或许是浅浅交谈，或许是远远凝视，这个少年的弧线与身姿，已经填满了她全部的情感空间。
可今天，是韩艾然第一次见到景安之笑，也是韩艾然第一次见到，景安之的眼睛里，盛着一个女孩。
细水长流的陪伴抵不过从天而降的狐狸精，难怪韩艾然极端嫉妒姜喑。
她想毁了她，上一次没有成功，那就再想一次办法。
章晗一直在外县躲着，她没把姜喑的事办妥，但好在没有暴露。韩艾然家境优渥，她不差钱，像打赏路边的母狗一样随手转给章晗几千块钱，足够她在外面挥霍一阵。
其实韩艾然对章晗的嫌恶，不亚于姜喑。
章晗是韩艾然的表妹，她刚上初中没多久就辍学不上了，原因不明，她母亲去世早，父亲是个赌徒，因为老虎机上瘾被人剁去过一根手指，这样一个废物，自然教导不好章晗。
章晗辍学后，就一直在社会上厮混着，抽烟喝酒泡吧，有钱了穿金戴银涂脂抹粉，没钱了就找个对象住在宾馆，自甘堕落，私生活同样糜烂。
韩艾然父母特意叮嘱过她，一定不要和章晗有交集，而韩艾然自身，也对这个不懂得洁身自好的表妹冷眼相待。
只不过，韩艾然在学校，总避免不了一些麻烦，她城府深，真生气了不会轻易罢休，一定要找人替她出出气。
她认为这种脏活累活，就应该让阴沟里的爬虫去做。
韩艾然有限的人脉里，章晗最好不过。
也是她第一次找章晗帮忙才得知，自己的表妹，已经做起了廉价的皮肉生意，小小年纪，靠着出卖色相苟活于世。
章晗答应韩艾然帮忙，是因为那时她怀了孕，需要钱流产。
两人第一次见不得光的交易完成后，韩艾然就愈发嫌恶起章晗。
若非姜喑，她必定不会再与章晗交集。
但此时此刻，韩艾然又拨通了章晗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