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坚持
“媒介？”苏叶愣住了，还不是很懂的意思。
“没错，复活鬼神的媒介需要鬼血，越是稀罕的鬼血成功率越高。”
“你的异能【爆血】人类血统是无法承受多次发动，所以我断定你身上流淌着鬼血，而且是极其稀罕的那种！”神父神情严肃道，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活了二十年，你特么告诉我，我是个混血儿？还是说我不是我爹亲生！”苏叶大惊失色。
他爸苏铭和爷爷苏国强是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今说他体内有鬼血，证明他不是苏铭亲生的咯。
“这个你得去问你爸，我只能够确认，你体内有鬼血！”神父没好气的说。
体内流淌着鬼血，类似于王东。
“去你的！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苏叶一脸嫌弃。
神父想要复活鬼神，是人类的敌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说的话，能信？
还有什么鬼神，一看也不是什么善类。
“我们的目的是复活鬼神，消灭红月。其实在某种层面上，鬼与人的目的并不冲突，相反还是同一阵线。”神父解释道。
确实不冲突，可复活了强大无比的鬼神，人类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别逗了。
在实力碾压的情况下，人类根本没有机会！
外域被鬼侵占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然这些都不需要争论，因为没有任何结果。
“我有个问题，既然你知道我身上有鬼血，直接从我身上取便是了，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苏叶却问道。
“没办法，仪式不是简单的搜集材料，还需要愿力，你也可以称之为信仰。”神父叹息道，“所以鬼神祭献必须本人自愿，否则是没办法成功的。当然清洗灵魂也可以，不过这对拥有鬼血的你不切实际。”
听到这里，苏叶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是自愿，不然的话，神父用强的，他也没办法反抗。
“怎么样？有兴趣加入我们吗？”神父开口邀请。
“你觉得我会加入吗？”
神父淡然一笑，摇了摇头:“不会，至少现在不会。我只是意思意思，当你越发了解这个世界，你就会理解我了，并且与我一起追随鬼神。”
理解个屁。
“对了，你上次带王小月也是来这里吗？”
“那个丫头么？”神父微微一笑，“使徒参拜鬼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使徒！
“你、你说什么？”苏叶再一次震惊，在他印象中王小月一直是乖乖女。
怎么就成了神父的使徒了呢？
“看那边。”神父淡淡的说道。
苏叶顺着神父的视线看去，一名白衣从最前排的信众中站了起来。
回眸的那一刻，苏叶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衣女！
这个白衣女自然是上次在教学楼秘境里面，用纸人追杀他们的那一位。
白色的轻纱被微微带起，苏叶真真切切的看清楚对方的容颜。
长得与王小月一模一样！
“小月。”苏叶低声喊道。
然而白衣女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走出了教堂，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往日。
“他真的是小月？”苏叶看向神父。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就当是王小月的另一面吧。”
“她在这里获得了信仰，成了鬼神忠实的使徒。”
仪式结束，牛鬼蛇神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只有苏叶和神父站在原地，鬼物从他们只见穿擦而过。
最后目视着空荡荡的教堂，苏叶回过神来。
“是你在搞鬼对吧！”
苏叶一把抓住神父的衣领，扯着嗓子喊道。
神父不怒反笑，轻轻开掉苏叶的手，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我从来不强迫她人，成为使徒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你应该尊重她。”
“尊重？她可是人类呀，怎么会跟随鬼神！”苏叶厉声质问。
“是信仰，信仰鬼神，这个必须改过来。”神父纠正道。
“放屁！小月才不会为了什么狗屁信仰卖命！她要读高中，上大学，还说将来要当我女朋友！”苏叶爆粗道。
神父听罢，无奈一笑:“真是动听的宣言。你没有经历过痛苦，你怎么会知道别人的选择呢。”
“你说什么？”
神父打了个响指，一只独眼恶鬼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放给他看。”神父命令道。
独眼恶鬼点点头，他的眼珠子转溜了一圈，一道白色的光投影在了洁白的墙壁上。
“我有搜集人类痛苦记忆的习惯，看到王小月的，我就忍不住加入了收藏。”神父如数家珍，仿佛是带着苏叶欣赏自己的珍藏一般，洋洋得意。
那是教学楼的一处阴暗的角落。
一名女子被几名女子围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王小月你这个贱人！装什么清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在勾引卧龙吗？一天天的，在老师面前装好学生，放了学就在你爸那烧烤摊钱跟社会瘤子勾勾搭搭。”
“我，我没有……”
女生一巴掌打断了王小月的话，怒瞪着双眼:“没有！那跟老师打小报告呢！？”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上次是你告的秘！说我们欺凌同学，你要是敢再告密，我剪了你的舌头！”
女生们恶语相向，王小月越是哭泣，对方就打得越是用力。
画面一转，是女洗手间。
欺凌的还是那群人，受害的还是她。
“说了让你别招惹卧龙，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女生上前就是一巴掌。
“不是，我们只是在完成作业。”王小月带着哭腔解释。
然而，换来的却是比之前更为凶残招待，拳打脚踢。
直到王小月倒在地上，这群人才释怀。
“脱掉！拍了照发给你爸看！看看你这个贱货在学校是什么德行！”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这么做。”王小月哀求着，甚至跪在地上抱着她们的裙子。
“给我滚开！”对方一脸嫌弃，飞脚狠狠踹开王小月。
她们拿出手机。
“还愣着干什么！不肯脱就给我扒！”对方神色狰狞宛如恶鬼一般。
“求求你们放过我……”
王小月的哀求没能换来对方的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手机拍照的声音从画面中传来，王小月麻木的看着那些闪烁的灯光，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瘫坐在地上，任由她们摆弄。
苏叶双眼赤红，感觉胸腔中满是难以压抑的愤怒！
“人性比鬼恶，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有摧毁的价值，你说对吧？”神父一脸淡然的笑了笑，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啊——！”
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
手机掉落在地上。
施暴者惊慌失措，满脸惊恐，仿佛看到了厉鬼一般。
是的！
在她们眼中，王小月身后出现了一道黑影，从女孩后面的墙上，破茧而出！
那是一只恶鬼，她神色狰狞，双眼泛着妖异的红芒，浑身腐烂，残缺森白的手缓缓伸出，对着最强方的一名女生掐了过去。
“啊啊啊！”
女生被猛的提了起来，强烈的窒息感使得她双脚乱踢，双手疯狂撕扯，连指甲盖都脱落了，然而却没办法作出任何改变。
咔！
一声脆响，女生的脖子被掐断了，双手双脚终究无力的垂落。
死。
对于同伴的死，女生们没有太多的悲痛，反而越发的惧怕，蜂拥而出，朝着洗手间的门而去。
然而门，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死了。
任凭她们敲打，哀嚎，求救，甚至用指甲挖抓挠出长长的血痕，都无法打开一个豁口。
女鬼缓步走出，再次伸出森白残破的手。
王小月无动于衷，双目痴呆。
手压了下去，却是在她那糟乱的秀发上轻轻的安抚。
女鬼在安抚王小月！
苏叶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相信。
“美，妹……”女孩像是婴儿学话一般艰难开口，发出字句难明的声音。
到最后苏叶才听得真切，她叫王小月妹妹！
王小月也听懂了，原本呆滞无神的眼中有了一丝精芒。
她露出了一丝笑意，全然不怕女鬼狰狞恐怖的外貌。
在她眼中，与狰狞恐怖的女鬼相比，那些披着美丽皮囊的人类才是最恶最残忍的鬼！
“求求你，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吧！王小月，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到如此一幕，女生们一个个都明白了。
女鬼在保护王小月，她们只要求得王小月原谅就好。
对！她很善良，她比谁都善良。
下课辅导同学，放学帮同学做值日，对谁都很好，对谁都不会轻易拒绝，哪怕她们欺负过她，只要道歉就能得到原谅。
她是个好人！
一直都是！
“噗！”
让人意外，森白的骨头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对方双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喷血的胸膛。
血流如柱，即便她用尽力气捂住伤口，也无济于事。
“她明明已经道歉了！为什么还要杀死她！王小月！你还是不是人！”旁边的女生歇斯底里的指责。
“明明……道歉？”女鬼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
“我妹妹也道歉了，为什么你们不放过她呢。”女鬼的声音逐渐变得流畅了起来。
她一步步的走向那几位女生，妖异的红芒在她们身上掠过。
恐惧瞬间笼罩着这群人。
“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呢？”女鬼凑到对方的跟前，几乎是贴着脸说出这句话。
“因为你们都不配当人啊！”
森白的指尖横扫而去，头颅飞溅而出，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
做完这一切，女鬼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别哭了，有我在，以后谁也没办法欺负你。”
说完这句话，女鬼与王小月融为一体，华光散尽，一身白衣的王小月站在了原地。
她眼神冰冷，凌然冷漠。
看完这一幕，苏叶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仿佛有一口恶气压抑在喉咙没办法吐出。
“恶鬼是她的孪生姐姐，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直到那一刻，感召到王小月的绝望才降临人间，与王小月合二为一。你说如果没有恶鬼的庇护，王小月的命运会如何？”神父看向苏叶解释道。
苏叶:“……”
“鬼也许有恶，可人又何尝不是。”
神父自顾自的说:“你所守护的未必是正义，你所坚持的未必是正确。复活鬼神，难道就一定是错的吗？”
苏叶一言不发，转身欲走，他的世界几乎崩塌。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你现在离开，就代表着真正与我们鬼神会为敌，你可想清楚了。”
苏叶背后传来了神父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甚至是威胁。
苏叶低沉的说道:“即便这样，我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听罢，神父笑了笑:“不愧是苏铭的儿子，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秘境就在学校里面，失踪的学生也是。如果你想阻止我复活尸魔，那就找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决心坚持！”
“我会的。”苏叶说完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