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小八本就聪慧, 胤祚不过稍微演示了一下，他就迅速理解了游戏的规则，两兄弟很快就玩儿到一块儿去了。
“六哥, 我赢了！”胤禩就像一只讨要夸奖的小狗狗，眼巴巴地望着胤祚。
胤祚丝毫不吝惜自己对他的夸奖，随口就是一大段。
“小八你也太厉害了吧！才第一次玩就把我都赢了，你简直太棒了，比五哥强多了。”
胤祚回想起自己以前跟五哥胤祺一起玩儿的时候, 光是规则就要解释大半天，对比之下, 小八简直不要太好！
得了六哥夸奖的胤禩高兴极了, 雀跃地蹦了好几下。
不远处偷偷围观这边的小九胤禟与小十胤俄面露不愉。
“我比他厉害多了！”
“我也比他厉害！”
两个不服气的小家伙对视了一眼，大着胆子一起凑了上去。
“这个我也听懂了。”
胤俄扬着下巴十分自傲，说完之后偷瞄了一眼漂亮六哥的表情, 等待着他邀请自己一起参与这个游戏。
胤祚眨巴眨巴眼睛, 看着他笑了笑，然后说：“小八该你了。”
竟是完全无视了胤俄的意思，胤俄僵直着身子, 瞪大了眼睛, 似乎是觉得很难以置信。
反倒是比较更能屈能伸的胤禟眼珠子一转，开始说起了软话。
“六哥！我也想玩儿这个。”
看在胤禟乖乖喊了自己的份上, 胤祚点头同意了，把自己的画片分给了他一小半, 又简单地复述了一下游戏的规则。
“我明白了！”
唯独没有被带着一起玩儿的胤俄逐渐的眼眶变红了, 他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 随时要哭出来的小模样, 瞧着倒是怪可怜的。
胤祚倒有些不忍心了, 于是在游戏的间隙走到他面前轻声问他：“小十想不想一起玩儿？”
“想……”胤俄带着哭腔应了一声。
“想的话，方才为何不好好地说？”
胤俄委屈地哭了出来，他额娘是贵妃，他要什么从来都是别人主动送到他面前的，哪里知道漂亮六哥这儿还有这等规矩。
“诶。”胤祚叹了一口气，给了他一个抱抱，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
“好了，别哭了，下次你想跟我们一起玩儿，就得好好地说，就算你不好意思说，那我们都是你的兄长，最起码你应该喊声哥哥，这总不难吧？”
“六哥……”情绪平息下来的胤俄乖乖喊人。
胤祚给他擦了擦眼泪，牵着他走到小八跟小九的面前，把自己的画片又分了一小半给新加入的小十。
小八看了看自己的画片，主动分了一半给第一个对他那么好的六哥。
胤祚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接受了他的好意。
“谢谢小八，小八你怎么这么乖啊~”
被夸奖的胤禩小脸通红，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自己的六哥。
四个小朋友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每个人都守着游戏的规则，西三所的上空尽是他们的欢笑声。
游戏么，自然是有输有赢的，小十胤俄年级最小，又时常犯规，所以头一个把手里的画片输完了，输了自然就不高兴了。
“我还要玩儿！”
“可是胤俄你都没有画片了怎么玩儿啊？”胤禟没好气地说。
胤俄环视了一圈，指着画片最多的胤禩，趾高气昂地命令他：“把你的给我！”
小八胤禩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小小的包子脸微微鼓起，有些气愤，但又有些畏惧。
胤祚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将他护在自己的身后。
“胤俄！你凭什么要小八把他的画片让给你啊？愿赌服输知不知道？”
“我额娘是贵妃！他额娘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他就该让着我！”胤俄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于是把私底下嬷嬷对他说的话大大咧咧说了出来。
小八胤禩眼皮下垂，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画片，其实这些话额娘也跟他说过，让他不要得罪其他的哥哥弟弟们，谦让些，这些话从他出生以后就每天都会听到。
“那照你这么说，我额娘跟小九的额娘都没有你额娘位份高，岂不是我们都应该也把画片给你？那你是打算自己一个人玩儿吗？”胤祚都气笑了。
“我……只要他的就可以了。”胤俄声音变小了许多。
“可你这样就是强抢，故意欺负小八，我才不跟爱欺负别人的人玩儿呢。”
胤禩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六哥，眼眶渐渐湿润了，终于有个人愿意替他说话，护着他了，明明他也是皇阿玛的儿子，为什么一出生就要低人一等。
“我没抢！我只是让他给我而已！”胤俄一听漂亮又有趣的六哥要不跟自己玩儿了，立刻就急了。
“可是小八的东西就是他的，你想要，你只能管他借，怎么能够让他让给你呢？他又不欠你的。”胤祚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那……我借就是了。”自知理亏的胤俄弱弱地说。
“你又不喊人，谁知道你到底跟谁借啊？”胤祚可没有惯着他。
等了一会儿，胤俄才终于说：“……八哥，你可以借我你的画片吗？”
“小八不怕，六哥在这儿呢，你想借就借，不想借也没关系的。”胤祚扭头叮嘱了几句，这才让开，让胤禩好面对面地跟胤俄说话。
胤禩想了想，他很高兴六哥愿意保护自己，但是他担心胤俄之后把这件事告知贵妃，到时候给六哥惹麻烦，于是将自己的画片分出一半递了出去。
“喏。”
胤俄笑着接了过去。
胤祚没好气地说：“人家借给你东西，你好歹说句谢吧？最讨厌不懂礼数的小孩了！”
胤俄当然不希望六哥讨厌自己，于是看了看对面的胤禩，含糊地道了一声谢。
气氛这下才变得缓和，胤祚再次笑呵呵地说：“这才对嘛！你们都是乖小孩，好了，我们继续玩儿吧！”
第一次得到乖这个形容的胤禟跟胤俄都挺高兴的，就连他们俩的额娘都没有这么夸过他们俩呢。
兄弟四人后来就连吃饭也都是凑在一块儿的。
一开始是胤祚嫌弃屋子里味道不好闻，第一个让顺风顺水把他的膳食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他要在外头的院子里用，还可以看着外头的花花草草，心情也好些。
后来其他三个小家伙也有样学样，非要让伺候自己的宫人把膳食也放在石桌上，四个小家伙一人占据了一个石凳，一边吃一边聊，可热闹了。
就这样过了两日，南三所来了一拨人，其中还有胤祚十分眼熟的一位时常去承乾宫给他瞧病的太医在。
“微臣等给六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请安。”
胤祚年纪最长，他主动接话：“都起来吧，你们是来给我们兄弟几个种痘的么？”
“回六阿哥的话，正是。”
“那你都是如何给我们种痘的呢？”胤祚十分好奇，他之前问过哥哥，但是哥哥没有细说。
“六阿哥马上就知晓了，请四位阿哥各自回到屋子里去，臣等立即为阿哥们种痘。”
其他三个小萝卜头都有些害怕地看着胤祚，都把他当做主心骨。
“小八、小九还有小十，你们乖乖地听太医的话，我会去瞧你们的。”
太医张了张嘴，刚想说您也不能离开屋子，但又觉得没有必要，万一引得其他三位阿哥哭闹起来，反而不妙。
四哥小阿哥分别被带到自己的屋子，胤祚也被程嬷嬷牵回去了。
“郑太医，接下来要干什么呀？”他还主动询问身边这位跟他已经算熟悉的太医。
“请六阿哥褪去鞋袜，外衫，坐到床上去，臣先为您把脉，确保您的身体无虞，才能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郑太医也不是头一回跟六阿哥打交道了，知道这位小阿哥好奇心重，最喜欢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不得到答案还誓不罢休，所以斟酌着回了他的话。
胤祚就像一个乖巧的布娃娃，任由宫人摆弄，被抱起，又被放置在床沿上，胤祚悠闲地荡着小腿，伸出自己的胳膊，等郑太医把完脉之后，继续好奇地看着他。
只见郑太医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白色的布，捂住口鼻，在脑后系了一个结，又从他的医箱中取出一个小竹管，让人取了一小碗清水，将小竹管的塞子打开，用小棉签拨了一些褐色的碎末进那清水中，搅了搅。
之后他端着那加了东西的小碗朝着胤祚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啊？”胤祚探头看着那小碗里头的东西好奇地问。
“这便是为六阿哥种痘之物，还请六阿哥躺下，尽量将头扬起，微臣稍后需将此物放入六阿哥的鼻子里。”
最后在郑太医的叮嘱下，程嬷嬷托着胤祚的头，防止他乱动，顺风顺水一个箍着他的手，一个箍着他的脚，胤祚现在只有一双眼睛和嘴巴能够自由地活动。
“可能会稍有不适，还请六阿哥忍耐片刻。”郑太医拿着沾了痘痂水的面前，最后对着胤祚叮嘱了一句。
“没问题，你来吧。”胤祚倒是不怕。
面前塞进鼻子里的感觉并不好受，胤祚蹙起了眉头，不过郑太医的手法很轻柔，并没有对他造成过多的不适，那棉签在鼻子深处沾了沾便退了出去，这个动作反复进行了三回，郑太医将那痘痂水、棉签和痘痂都收了起来。
“这就结束了？”胤祚皱了皱鼻子，觉得还挺简单的。
“回六阿哥的话，这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您可能会发热，身上出些疹子，须得好生用药观察，直至痊愈，种痘才算结束。”
郑太医都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结束了，听之前给其他阿哥种痘的同僚说，有被暴脾气的大阿哥踢了一脚的，有被三阿哥咬了一口的，由被五阿哥用东西砸了一下的。
就在这时候，隔壁传来的哭闹声都快把屋顶给掀翻了，胤祚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过去。
“好像是小九跟小十在闹腾，我能出去瞧瞧吗？”
“不行，六阿哥在痊愈前是不得离开这间屋子的。”郑太医笑着说。
胤祚忧心地趴在窗户边上，侧耳注意着隔壁的动静，连郑太医是什么离开的都没注意到。
好在过了小半个时辰，隔壁的吵闹声也逐渐消失了。
虽然大家都在屋子里，但大声说话还是能听见的，大家都朝着窗户外头喊，隔空聊天，“六哥”是出现最频繁的呼唤，胤祚不应还不行，三哥弟弟能一直喊下去。
半夜里，十阿哥胤俄第一个发热，紧接着其他人也有了症状，胤祚是最后一个发热的，但也是情况最严重的，他整个个人烧的昏昏沉沉，再顾不上回应弟弟们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