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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来自南方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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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夫人拌嘴,被“赶出家门”的卢剑升不紧不慢的朝兵部衙门而去。

    若说那长安城城东是最繁华的地方,那卢剑升住的城南可谓是官绅士族们扎堆的地方,两侧的街坊邻居随便一家拉出来,都有可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甚至就连朝中几位虽退隐朝堂,却依旧位高权重的国公侯爷们,同样住的这里。

    因为穿着便服的原因,街道上的百姓也都没怎么注意他。毕竟像他这样的大官,平日里就极少在人前露面,恐怕除了那些个同僚外,很多新晋的年轻人也都未曾见过。

    卢剑升轻车熟车来到兵部衙门后,此时的衙门里人不多,因为改革法的推行以及科举的举办,导致这段时间兵部十分冷清。加上又是和平时期,不仅卢剑升难得清闲一阵,就连整个兵部也难得清闲。

    虽说卢剑升已经十分小心了,但依旧被几个还在衙门里工作的郎中撞见了,立马就去禀报了当值的侍郎大人。其实不仅是兵部,值班制也是六部特有的制度,像这种清闲时期,衙门内三品以上的大员在每日早朝完毕后,没事就回去歇着了,只留位侍郎在衙门里当值,有时候尚书大人也同样会亲自当值。

    卢剑升这边还未进屋,从军机内殿里便有一名中年男子小跑了出来。只见那人相貌平平,体态肥胖,却生有一双慧眼如神;身着褐色官袍,中间补子上绣了一头豹子,正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

    那人朝卢剑升行礼道:“尚书大人今日不当值,却有闲情来衙门,可有指示?”

    卢剑升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未有指示,就是过来转转的,你去忙你的吧。”

    “是。”

    侍郎说着,便要告退。此时卢剑升却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他道:“中午衙门可还有饭?”

    那侍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有……还有的……”

    “那给我盛一碗过来,送到我屋内。”卢剑升说罢,头也不回的朝自己平日里经常办公的屋子里去了。

    那侍郎虽不明白这举是有何意,但依旧造办,吩咐手下郎中赶紧给尚书大人准备一碗米饭送过去。

    卢剑升进了屋后,十分娴熟的坐在平日查阅奏折的桌案上。想着刚才那位侍郎,好像叫钟会吧,他并不是卢党的人,据说原先是贺州提督,自己与他也并没有交集,是改革法推行后,把前任兵部右侍郎王玄策升为两辽总督后,他接替了右侍郎的位置。

    这么看来,这人多半与征西王沐家有所交集。

    其实早在嘉泰末年,圣上建设点将台封了五位大将军后,全国的兵马基本上都随了这五家姓,这也使大将军的权力和势力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两辽的卢剑升、燕京的太史腾、陇右的韩林、河东的沐剑英,以及茂州的李兴。

    可以说,当时若五人当中有一人心谋不诡起兵造反,那整个冀国都不用西蜀和南楚做事,自己就先瓦崩土解了。

    当今圣上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也是对为将者的一种信任。正因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才能够使冀国一统中原,成为当今的天下共主。

    只不过在战争结束了,因为韩林与太史腾的阵亡,使得韩党与太史党几乎瓦解消散了。而沐剑英被封为征西王,他的嫡系以及党羽基本都在两河以及陇右那块。李兴被封为镇南王,他的兵马也全都聚集在了江南一带,而卢剑升那所谓的卢党,不是在兵部,就是在两辽了。毕竟两辽二十万铁骑,可都是卢剑升亲手打造出来的。

    此刻圣上推行的改革法,将兵部的闲职将军们基本上调往各地担任提督或者中郎将,明眼人都知道是要削弱卢剑升的势力,而他本人又如何能不知道呢。

    只不过卢剑升本就不愿意去争夺什么权势,他能够有今天的地步也全是圣上给的,既然他要拿回去,自己给他便是了。

    此时一名郎中敲开了卢剑升的屋子,手中正端着一份香喷喷的饭菜。卢剑升示意他放在桌子上就行了,便吩咐他下去了。

    卢剑升看着眼前的饭菜,虽说是衙门伙食,可却丝毫不比外面吃的差。特别是在兵部,卢剑升极其重视伙食,所请的厨子也都是在燕京有头有脸的大厨。

    刚才在家里没有吃尽兴,正好在衙门里在吃一顿。

    就在卢剑升二三口饭菜下肚之后,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右侍郎钟会却敲开了卢剑升的屋门,火急火燎的说道:“尚书大人,南方秘信。”

    “嗯?”卢剑升有些好奇,伸手将那封信件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顿时沉默了好久,眉头紧锁,脸上尽显沉重之色。

    半晌之后,他才轻声说道:“此信内容没告诉内阁吧?”

    钟会恭敬的说道:“没有,差驿刚送了过来。下官寻思事关重大,便第一时间拿了过来,还请尚书大人定夺。”

    卢剑升收回信件,将他装入信封当中。思索片刻之后,方才说道:“先别告诉内阁了,这段时间他们忙着科举的事,无暇顾及这些。此事我会亲自告诉圣上,你且退下吧。”

    “是。”

    钟会应道,便退了下去。而就当钟会准备替卢剑升关门时,卢剑升突然说道:“以后若还收到南方来的秘信,不必呈给内阁,直接给我。”

    “遵命。”钟会说着,这才关好了屋门,退了下去。

    卢剑升见他走后,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打开了那封信件。只见上面寥寥几句写道:呈兵部启,五月初六,本部于十万大山斩获数百名斥候,观其身份,恐像西蜀旧部,特请兵部定夺。

    而落款之人,正是如今身为川蜀都护的陈公望。

    虽说是寥寥几句话,但从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不言而喻。十万大山,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冀国与南疆诸族接壤之地。据说南疆有百族,盘踞十万大山之外,一直是中原各国所忌惮的地方,丝毫不亚于北方的灵国。

    而当初中原国战平定西蜀后,据说西蜀有位王爷,带着十万人马躲在了大山深处。而那群人,也一度成为冀国所忌惮的对象。只不过多年过去,那群人毫无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对比很多人把这件事都给忘了。

    如今十万大山再度活跃了起来,岂不是说西蜀消息的那群遗民们,又有新的动作不成。

    想到这里,卢剑升再也坐不住了。急忙朝门外吩咐道:“备轿,我要进宫面见圣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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