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截教三代弟子
“是谁。”李昭神情激动，提着卫陵的衣领吼道。
嗖！
剧烈的破空声陡然响起，危险的气息让李昭汗毛竖起。
“该死。”
紧要关头被打断，李昭心中万分恼怒，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寄托在卫陵身上，李昭不允许出现分毫差池，于是拖着卫陵瘫软的身体向一旁滚去。
砰地一声，银枪贯穿方才卫陵所处位置，半根精铁制成的枪身留在外面，李昭不可置信地看着银枪的位置，又看了看被吓傻的卫陵。
“虎毒还不食子，如果不是刚才我带着卫陵一起躲开，他必会死在这一枪下。”
“卫冀衡如此狠辣，难不成在卫陵身上有什么秘密不成。”
想到这里，李昭回头看去，只见卫冀衡拼着挨上一剑猛地荡开齐东来连绵不断的剑招，双臂圆环颤鸣着杀向李昭。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右手突然一松，卫陵竟然挣脱掉宽松的外衣逃脱。
“爹。”卫陵狂奔向卫冀衡，语调中满是对生的渴望。
可下一秒，卫陵猛双目圆睁，惊恐的止住脚步退了几步。
肋骨断裂声猝然响起，接着是一声低沉的闷响，卫陵舌头外吐，粘稠的鲜血从嘴中涌出。
卫冀衡碗口大的拳头穿透卫陵心口，惨笑着抱住卫陵的尸体。
“陵儿，不要怪为父。”
异变来的太过突然，李昭完全来不及反应，呆愣在原地。
唯一知道弟弟李蛟下落的卫陵杀死，他顿觉天昏地暗，紧接着愤怒铺天盖地上涌。
“卫冀衡！”李昭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李昭，今日镇远镖局百年基业尽毁你手，但你不要得意。”卫冀衡狞笑着说道。
“你永远都不会找到李蛟。”，卫冀衡右臂一阵，手臂上的圆环寸寸断裂，锋利的断口闪烁着冰冷的蓝光，碎片骤然插入心脏。
“呵，呵呵呵。”卫冀衡畅快笑意戛然而止。
一代宗师就此身陨。
“不！”李昭不甘地大吼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卫冀衡竟然会以这种方法报复自己。
他冲上前捏住卫冀衡僵硬的脖颈，巴掌轮圆了扇在一个死人的脸上，“李蛟在哪，李蛟在哪。”
李昭从来没这么希望自己的敌人能活过来。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会找到蛟儿的。”
直到齐东来宽厚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李昭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才清醒几分。
“对，对，一定还能找到蛟儿的。”李昭瘫坐在地上，目光低垂，反复念叨着。
突然，一直握在手掌上的短刀进入视野，李昭脑中灵光乍现，他想到了脑海里的那颗神秘古树。
它能吸收他人的功法，或许也可以通过血液作为媒介，探寻到他人的记忆。
想到这里，在齐东来惊诧的目光中，李昭双手猛地插入卫冀衡父子尸体心口，双臂发力托举起两人尸体，让血液顺着手臂流满自己的身体。
“记忆，记忆，我要看到他们的记忆。”李昭不停祈祷着眼前的神秘古树。
嗡。
大脑颤鸣着，灰白片段穿插着闪过。
床榻上雪白娇柔的佳人，阴暗的地下室内恐怖的回响，庞景龙傲慢的脸孔，赵虎身穿墨绿道袍盘坐在一间灯光忽明忽暗的密室，这些画面一一在他脑海中闪过。
忽然，画面一转，熟悉的一草一木映入，李蛟身上蘸着鲜血，焦急的冲着齐东来吼着。
齐东来说了些什么安抚住李蛟转身消失在李宅书房。
一下秒，两条隐去光芒的玉带探入书房，瞬间将李蛟死死包裹。
祝听莲娇小的身影牵动巨大白蛹消失在夜幕之中。
“是她。”
见到了想要的结果，李昭挣扎着甩开两具尸体，紧接着莫名的不适感袭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离般。
他审视着出现褶皱的手臂，下意识伸手摸向脸部，指间传来苍老触感。
齐东来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李昭，长剑似有灵般散发着淡淡的杀意。
“我要找到蛟儿了。”李昭歪着头，灿烂一笑。
晨光洒下，不复年轻的脸，发自肺腑的笑容，狠狠击中了齐东来心底的柔软。
“他和姐姐好像。”齐东来恍惚。
他缓缓弯下腰，手指轻柔的抚摸着李昭满是皱纹，苍老的脸。
“好，舅舅陪你。”
齐东东像是搀扶一个老人般，轻盈地搀扶着李昭缓步走下楼。
可是就当两人来到楼梯口时，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突兀出现在眼前。
漆黑的扭曲着的液体，散发着横亘万古恶意占满楼梯。
见到两人的瞬间，那团恶意陡然聚起，变成一只通体漆黑，不断滴着黑色液体的狰狞怪物，咆哮着扑向两人。
铺天盖地侵入骨髓的恶意将两人笼罩，即将吞噬两人刹那一捧紫光亮起刺破漆黑怪物。
“嗷~”漆黑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叫，从一个整体化为点点黑色液体四散在房间，在地板上爬行着。
似乎是齐东来的一剑给那怪物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粘稠黑液绕开两人所处位置，朝身后聚去。
“不好。”齐东来大喊一声松开李昭，长剑如龙带起贯日紫气斩向卫冀衡父子尸体。
李昭撑着苍老的身体，缓缓转过头，只见卫冀衡父子两人的尸体此时竟然裹着厚厚的黑色液体，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卫冀衡双手合十死死夹住齐东来足以斩断一切的一剑，口中发出不似人类的声音。
“嗬，无知人类敢坏本座大计，死不足惜。”
仅是一拳，齐东来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倒飞狠狠撞在梁柱。
“舅舅。”李昭大惊。
“不要过来，去钦天监请仙师对付它。”齐东来阻止道。
李昭又怎会不知其中利害，当即果断转头就朝楼下跑去。
但是他这副老态龙钟的躯体，任他如何努力也提不起速度。
“嗬，想走，做梦。”
卫陵卫冀衡人交替开口，用同样的语调说出这句话。
恶意席卷，卫冀衡此时只剩下一对眼睛没有被黑色液体覆盖，单手成爪猛地掏向李昭后心。
“小心！”齐东来提剑冲来想要替外甥挡下这一击，卫陵却猛地一脚踢出，速度之快产生道道残影。
彭。
齐东来身体撞破二楼护栏，直直跌落楼外，震得青色石板龟裂成无数细块。
千钧一发之际，李昭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既然躲不了，那何不拼死一搏。”
想罢，李昭身体下蹲，青白气体覆盖在短刀上。
御物术！
短刀不需要借助任何力量，飞旋着砍向卫冀衡双腿。
没有惨叫，也没有想象中血肉分离的声音，李昭僵硬的转过脖颈。
卫冀衡腿上黑色液体化出一只手掌，紧紧禁锢住短刀，青白气体明暗闪烁几下，而后消散。
这时卫冀衡已经被黑色液体彻底覆盖，原本眼睛位置取而代之的两颗巨大的布满血丝惨白的橙黄眼球。
“我焯，古代版毒液。”李昭无语。
下一秒，他的身体拔地而起，黑色手掌捏着他的脖子将他提起。
“想不到一个毫无灵力波动的人类，竟然会使用御物术。”不见卫冀衡嘴巴起伏，疑惑的声音传来。
窒息感一点点吞噬着李昭，他苍老的手掌扒在卫冀衡手臂上，点点黑色液体被抠下粘在他的手指上。
卫冀衡和卫陵享受的看着李昭挣扎，看着他眼睛逐渐翻白。
“呃？”卫冀衡巨大眼球骤缩。
与李昭手指接触的黑色液体竟然被他吸收，而十指上吸收的趋势仍不见收敛，反而愈演愈烈。
“不，不，这是怎么回事，滚开。”卫冀衡惊恐的松开手掌，疯狂的甩起死死勾住他手臂的李昭。
而李昭就像是一个狗皮膏药般粘着不放。
“啊！”卫冀衡整条手臂被风暴吸收，只剩下森森白骨。
痛楚刺激下，他终于看清了李昭瞳孔中旋转着的虚实交替，闪烁着玄妙篆文的种子。
“这是。”卫冀衡疑惑，渐渐的小半身躯被吸收，他陡然想起这股熟悉的感觉。
“不不不，寂灭道源，他怎么会在这，不可能。”卫冀衡拼命摇头否定。
“寂灭道源？它看到了什么。”李昭不解。
转眼间，卫冀衡半边身体被吸收殆尽，李昭干瘪的皮肤再度充盈起来，恢复了他那张风流倜傥的俊俏脸孔。
远处的卫陵捂着头颅跪倒在地痛苦的嘶嚎。
“道主，放过我，我愿献上半部仙根，终生奉您为主。”卫陵哀求着。
“你是何物，何为仙根。”李昭一手扯着卫冀衡半边黑体，一手搭在卫陵低垂的头颅，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就催动神秘古树将它吸死。
“回道主，我本是九幽之地的一团至阴浊泥，万年前幸得通天教主点化脱离九幽，拜入截教为三代弟子，名唤阴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