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转落（九）
“啊，我该怎么做呢？该怎么做啊？现在，站在这里来，可真是有点不知所措啊。为什么，真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极度急躁的她，已经完全不管白凌霄的想法，直接用指甲将白凌霄的衣角给撕破，甚至于已经在掐着白凌霄的肌肤里了。
而白凌霄此刻则是一脸平淡地望着她，脸上的没有一丝波动。
这似乎是在隐忍着情绪的。
不管白凌霄再怎么继续隐忍下去，他的手臂已经在发红，以及有可能会出血的状况。
这个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小女孩，此刻已是咬着牙地开口向白凌霄询问着。
“所以，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忘记此刻吗？我怎么能够忘记自己妹妹死掉了的画面呢？明明已经发生了如此惨状。你却跟我说，可以随意地忘记。啊，请你告诉我啊。该怎么忘记啊。”
每一句每一个字看似平淡无奇，但从这小女孩的嘴里说出来，总是能够感觉到那蕴藏着的恨意与死气。
已经是越发的强烈了。
这可不是说说就能够解决了的事情。
白凌霄知道自己若是此刻无法将这小女孩给说通的话，那必然整个夜街将会成为一条血街的。这一天，可能流淌整条街道的不再是雨水，而是血水。
那样的世界，光凭着想象那就能够知道，这已经是足够可怕的了。
当然，白凌霄此也可以决定不用来掺和这件事情的，对现在这个绝望的小女孩是完全可以撒手不管的。而去做自己的事情。
可这样，真的好吗？
白凌霄现在停顿在这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无法具体的思考太多的东西。而是，难以去做出更加有勇气的事情。
是的。
这份勇气到底要怎么才能从内心里萌发出来啊？
白凌霄此刻是反复地在心底里询问着的。
“啊，能不能告诉我呢？求求你告诉我啊？”
这话语中背后看起来是在对白凌霄充斥着怨念的，而实际上这背后呢？
当你细细体会的话，却是能够感受到这背后里所蕴藏着的情感。
不只是在怨念，也有更多复杂、难受、或者说是无法用简单的言语说出的感情。
深深地隐藏在了小女孩的心底里。
“呼嚇。我想说啊，你已经陷入了这段复杂又不知所措的一条道路。是的，现在对你反复的安慰也许是可以拯救你。但，我却觉得那样仅仅只是在这短短时间内，帮助到你而已。并非真正能够让你看清楚所有的事实。可是，我现在不想开口的意思，其实就是在担心着小小的你，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住。”
似乎，白凌霄也想清楚了一点，是真的打算要将背后的事实告诉给这小女孩的。
听到了白凌霄说的话，小女孩也动容了一下。眼神里面的光芒也重新拾了回来。也如同自己真正握住了那生命之泉，现在怎么也都无法放手了。
真的要说出口吗？
白凌霄在开口之前，还是犹豫着。不外乎别的，正是因为在担心她这无比瘦弱的模样，真的能够承受得住吗？
无法像天慕一那般反复地计算出结果来，白凌霄现在正是担心着自己究竟能不能赌这一次。假如赌错了的话，那后果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啊。
抿了下嘴唇，白凌霄此时此刻站在原地，看似平淡毫无波澜的脸，这背后其实已是早已动荡不安，根本就不能稳定下来。
“说啊，说啊，求求你告诉我吧。”
这小女孩是一点都忍耐不了下来的，她的指甲已是直接抓破了白凌霄的肌肤，红色的鲜血也顺势流了出来。
同时，她还再不停地向白凌霄逼问着。
已经无法再一时间逃脱了。
白凌霄基本上已是一半只脚踏入进来了，再想要离开，怎么也都无法顺利完成的。
“看来，你现在已经无法顺畅地表达了。我也只能是将真相完整地说出来了。我也不管你究竟能不能承受住？反正，这一切也并非是我造成的。”
这听起来，像是真的要说了，而小女孩也是嘴角上扬，露出了满满的期待来啊。
“你与你的妹妹，从一开始就只是被利用了的工具罢了。不管最开始照顾你们的人，是杨妈妈也好，又或许是那怡姐姐和天慕一也好。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当做正常人，来对待过。所以，在你们的生命自始至终也都是经由早些就被计算好了的。”
“不懂，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东西？告诉我！快点明白的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妹妹会变成这样啊！为什么？”
白凌霄的回答其实算是有些模棱两可的了。
而对这小女孩来说，她是真的不想去听懂白凌霄说的话，也是一点也不想去了解。唯一想知道的就只有一个，到底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倒在这里？这究竟是为什么？
“啊哈，告诉我啊，告诉我啊。”
真的如同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人一般，话语的下面全部含带着拖长的死气，而这些进入白凌霄的耳朵里。那真是过于的渗人和刺骨了。
白凌霄默默忍受着这些，镇定自若地将背后的事实回答了小女孩。
“因为你们是被他们所认为的‘怪物’。所以对你们姊妹两个的性命，他们是根本不在乎的。也就是说，只要可以的话，就算不会是天慕一，也会有其他人将你的妹妹给杀死的。你们两人的死亡结局是必然的，是无法违逆的。我就算想要插手，也做不到。”
“听不懂！我听不懂啊！我怎么也听不懂啊！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我完全就听不懂啊！”
小女孩疯狂地摇着头，向白凌霄的回答否定着。同时继续地向前逼迫着、询问着那一个问题。我的妹妹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
现在已经无法再通过随便正常的言论回答她了。
白凌霄知道这小女孩就看似只想知道这个问题，更多的还是对于妹妹的死亡无法接受和理解。
所以，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明白。为什么她们两个会被如此得对待啊？明明她们的思维逻辑都与人很正常，所以还怎么能够说出她们不是人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