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句落（五）
锵！
刀子被丢弃在了地上。
“可以吗？最好的机会，错过了今天，那可能就一辈子都没有了。而且，不仅是报仇的机会没有了，更是以后都有可能会一直见着你的怡姐姐那副模样啊。”
“说实话，我现在就很杀了你。可，就算真的杀了你，又能怎么样呢？这一切已经无法再回归都正常生活了。已这已经是无法再改变的事情了。”
脚步一点一点地后退，逐渐是挪到了房间外。雨水也打在他的身上、脸上。而他也如天慕一走来之前一般，丝毫没有任何情绪。
“我想，这或许就是，命运吧。无可忤逆的，无可反驳的命。但，我真的很想询问一句。老天爷！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给我这么一个家庭，让我短暂地收获到了温暖。可这故事的最终却并不是好的结局。装扮的家人，到最后分崩离析了。原因，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可他却丝毫没有激情去反抗了。
怡姐姐所透露出来的面貌是真的震惊到他了。
对他来说，从未想过姐姐会露出那副路人一般陌生的眼神和神情，从自己的身旁划过，冰冷的在耳边吐出了一句话来。
家人，游戏，到此结束了。
他自己也很清楚，也很明白。无论自己说太多安抚的话，对怡姐姐表述再多的情感等等这些都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怡姐姐之后踏上的路，他也知道他自己是没有办法再跟上的了。自己已经使出了自己所能思考的一切办法，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做成。结果不尽人意，也没有办法。
失落，单影的身子走入了这硕大的雨水里。
他的余光没有往躺在地上的那具冰冷的尸体看过，始终都是望着前方。
前方明明什么都没有，就连他内心的目标也是一样的，在缺失着的。
就算什么都没有，他的身子已经是麻木地在往前走动着。
“结果，就这么坏掉了啊。我可是还想着，要好好跟他说话呢。不过，应该也无法怪罪在我的头上吧。哼，怡姐姐你这女人可真是有点罪恶啊。看看，把这个男人伤成了这幅鬼样子。你看看你的罪，有多么重。那，接下来，我将要走到你的身边了。真想要看看，此刻的你，是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说到这里，天慕一却是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同时，他的脑子里面也回忆到了自己与她最初相遇的时刻。
叮铃铃。
夏日的风铃声吹拂到了耳边来，鼻子里面慢慢充斥着香酒味，而视线里面也尽是各种女人。但，对他来说，这些女人都不是最重要的。目光最重要的位置，一直是那个充斥魅力的女人。
她裹着脚，身穿着长服，手上搁着一个烟斗，缓缓地朝着天慕一走了过来。
“天大人，让你久等了。”
“杨妈妈，我终于是见到你了啊。”
“哈哈，没想到啊。天大人，竟然会是如此英俊的少年郎啊。”
“同样，我也没有想到。杨妈妈，也是这般迷人又充满魅力的女人啊。”
“哈哈哈，我已经是一个老女人了。天大人，没有必要给予我这般高的称赞。”
简单的慰问几句后，两人再同时微微一笑，坐下桌来，准备畅谈大事。
“天大人。”
本来注意力是完全放在杨妈妈身上的他，忽然被侧边的一股声音给吸引住了。
眼神不自觉地往旁边瞅了瞅。
就这么一下，两人的眼神对视了。
而，天慕一本应的注意力也分散出来，放在了她的身上。
“天大人，是对怡儿很在意吗？”
“呃，抱歉。”
“没事的。天大人，在意哪个女人，我都可以让她过来的。毕竟，我们夜街就是这样的地方啊。”
杨妈妈对旁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再来个轻声吩咐一句。
“去让怡儿打扮一下。告诉她，必须打扮得精细。得让天大人满意。若是没有弄好的话，可得让她有好果子吃！”
咚！
烟斗一下扣在了茶桌上，甚至眼神也变得充斥起怒火来了。
一下子，本来还热情的气氛突然冷漠下来了。
那在场台上还在跳舞的舞女们以及四周站着的丫鬟们，那都在听到杨妈妈扣桌子的声音后，各个屏住了呼吸，绷紧了神经，丝毫不敢犯一点错误。
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容易出错。
而某一个人若是真的出错话，那可就会接收到杨妈妈最严厉的责罚了。
扑通。
正说着的时候，却是刚好有那么一个舞者，因为紧张吧。不小心踩了底下裙角，摔倒在了地上。
忽然，在这冰冷的时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可直接是引发了众人着急的目光，朝着她望了过来。里面有担心，里面有责备，但共同点就是，你怎么能够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引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明明现在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时刻！
在杨妈妈管辖的时候，她的手段是比较严密的，也很积极的。底下的人一旦犯了错误，那可不是会轻易得到原谅的。
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又是往杨妈妈移了过去，吞咽了一下口水，等待着她开口的责备。
“现在，可是接客的时候，为什么有人能够轻易地放松神经啊？”
这次，她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眼神虽然没有朝着那舞者看去，但很明显这话语中已经在对某人进行指责了。
那舞者也赶忙是低下头来，跪在地上，朝着杨妈妈道起歉来。
“杨妈妈，对不起，我刚刚一时间走神了。”
而杨妈妈并没有开口说话，一张冷漠的脸，凝视屋外的庭院。
站在旁边的丫鬟们也看不出杨妈妈的内心来，根本就无法为那犯错的同伴打掩护。
“喀喀，杨妈妈。”
此刻，还敢于开口的人恐怕就只有坐在客人方位的天慕一了。
面对天慕一，杨妈妈自然是要给一定的面子。
“哈哈，天大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就是觉得这夜街呢？是一条热情又有温度的街道。大家嘛，都应该和和气气的。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需要这么严肃来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