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沙华堂出手
沈娆一怔,随即笑出声。
眼看着夜幕降临,唐季夏吩咐生火造饭,安营扎寨。她敲了敲马车门,然后跳上来,说:“还吃得消吗?”
“还好。”整支队伍里就她一个文弱女子,全是习武之人,自然体力上远不如他们。
但沈娆意志力强,尽管疲累,也不会表露出来。
唐季夏爽朗一笑,“那就行,走,来吃饭。哎,谢大……谢公子去哪了?”
沈娆说:“说是找什么东西,一会回来。”
“行,咱们吃咱们的。”
沈娆下车后见士兵架起大锅做饭,从未见过,不免多看了几眼,后接过唐季夏递过来的面片汤,吹吹,喝了口。
味道还不错,似乎放了点胡椒,别有风味。
没一会,谢槿回来了,手里拿个油纸包,坐到她身旁的石头上,将纸摊开,“尝尝?”
说不清是红色还是黑色的东西,沈娆眼前一亮,“烤番薯。”
“甜的。”
“谢谢。”沈娆接过他掰了一半的番薯,温度适中能入口,绵密香甜的口感,让她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她看他,“你是不是刚才跑集市买的?”
“顺便而已。”
唐季夏看不下去了,把嘴里狗尾巴草丢掉,直接抢走一个番薯,“行,也不给我带份,别怪我抢了。”
沈娆赶忙按住谢槿,怕他发脾气,“别跟她计较。”
“你吃到就行,我不管她。”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到了晚上,谢槿这个做贴身侍卫的,要与沈娆一同睡在马车里,名曰保护。
唐季夏翻个白眼;“你一大男人就别跟沈娆挤了,我跟她一起睡,也还能保护她。”
谢槿阴冷声音传出:“不必,我晚上只需静坐练功即可,无需休息。”
丢下话,人就上了马车。
唐季夏的亲卫见此十分不爽,“就一个无品阶的护卫也敢对将军您不敬!要不要我去教训他?”
“用不着。”唐季夏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自己都打不过谢槿,更别说他们了。她说完飞身而上,直接跑到树干上休息了。
高珠知道他们二人关系,也没管,当个睁眼瞎去守夜了。
-
“还好没人知道你是谁,不然等回京后,我这脸也不用要了。”沈娆闭着眼躺在马车上,盖着水墨色的披风。
晚上夜凉了,她一直往谢槿怀里挤,蜷缩着身体。总觉得手有点发凉,非常不客气把手塞进他衣襟里。
谢槿忍俊不禁,感受着她冰凉的手,“这么冷?咱们去郢都往北走,那边不仅温度低,风沙还大,你受的住吗?”
“没事,这不冷,我只是手脚冰凉,让我捂捂。”整个人都埋进了他怀里。
谢槿把人抱在怀里,摸了摸她长发,思索着前面的路慢慢行进,后面就要骑马了,也不知道小姑娘受的住这长途跋涉不?
咻——
马车外,一支长箭袭向躺在树干上的唐季夏,她行军打仗从不熟睡,尤其在野外闻风而动,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箭羽。
顺着箭羽力道翻身跳下树,大声喝道:“敌袭。”
所有人都起来,准备御敌。只看着黑夜中,数道模糊身影向他们袭来,和染着寒光的剑。
唐季夏与黑衣刺客过招,微眯起眼,“焚门。”
她当初带兵清剿过,自然知道焚门的招式,他们这打起来跟疯狗一样,不记得才怪。
“那个什么高什么玩意,去保护你家小姐。”
不用他吩咐,高珠早就去保护沈娆了,不过找到他们家小姐的时候,人家早就被谢槿带离战圈,寻了个树干上站着。
有过来袭击的倒霉刺客,全被谢槿一刀劈退。
沈娆眼中并无惧色,手里一枚小烟花,悄然绽放,随即又有更多人窜出来,那些人穿着红衣,手持圆形环刀,过来就与那些黑衣刺客拼杀在一起。
这就是焚门的死对头沙华堂,也是个做杀人越货买卖的。
唐季夏满脸警惕渐渐减退,傻愣住看着眼前黑红刺客拼杀在一起的景象,往上看看作壁上观的二人,顿时了然。
原来这就是他们找来的援助啊。
她勾起唇角一笑,“来兄弟们,杀这些黑衣人,一个也别放过。”
这些漏网之鱼,一个也别想逃!
沈娆静静瞧着,脸色漠然,“陆千户找的人不错,一看就是不死不休。”
谢槿抓紧她的手,冰冷眼眸警惕地看着周围,沉声道:“焚门那些人本就出自沙华堂的,后来叛逃出去,自立门户称焚门。沙华堂自然不会容忍此举,这些年一直是不死不休。”
听到这,沈娆略可惜,“啧,能退钱吗?咱们这算帮忙啊,哪是交易啊。”
“姑娘这话说的,交易是交易,仇是仇,你不能这么算。”一个身穿红衣戴着面具的男人蹲在她隔壁的树干上,态度很是友好地向她打个招呼。
沈娆瞧着下面喊打喊杀的,只有他蹲在这,一看就在沙华堂中的地位不低,似笑非笑地说:“不如下次再有交易,优惠点?”
“行啊,美人开口,在下自然答应。”男人挺好说话,翻身过来,站在沈娆身侧,轻佻地摸了下她腰间挂着的香囊,直接顺走。
男人闻了下香囊,轻声道:“我叫邢北,下次来做生意,直接找我,这就算我们之间的信物了。”
“登徒子。”谢槿眼中寒光愈发浓烈,吩咐高珠护住沈娆,刀出鞘就朝他劈过去,招式凌厉,直逼对方要害。
“生这么大气,你相好啊。”邢北大笑一声,拿出圆形环刀与他打斗起来。
内力气浪在半空中激荡,袭过来时就像寒风中夹着刀子,刺的皮肤生疼。
沈娆皱着眉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二人打斗,虽然知道谢槿武功高强,但对方是个杀手,谁知道他会出什么招,不由得心头提了起来。
下面战局已经分出胜负,焚门的人全部阵亡,沙华堂只有几人受伤,羽林卫的人只有人受了点轻伤。
此时活着的人全在下面看上方的人过招,双刀相撞时,擦出寒光火花,雄厚内力激的附近平地起风。
邢北处于下风,没吃到什么好处,“老兄,你不如来我们沙华堂,你这招招要人命,哪像个护卫,根本就是我们杀手!”
“滚。”谢槿懒了与他废话,推出一掌,内劲激烈蹦出,袭向对方,直接将人打退几丈开外。
邢北见打不过,也没脑袋一热往前冲,向沈娆挥了挥手中的香囊,“小娘子,叫你这相好留点情面,咱们日后好相见啊!”
他话音刚落,一枚钢针直逼他眉心。若不是邢北常在刀尖舔血,习惯了这些明刀暗箭,说不定就真的挂了。
邢北面具硬生生被钢针划开一条裂纹,他似乎是不高兴地嘁了一声,然后就吹了个哨子,飞身离开。
谢槿其实是真的想摘了对方狗头,还要往前追,沈娆赶忙喊:“你回来。”
人家不听。
穷寇莫追不懂吗?沈娆冷着脸,沉声道:“再往前走一步,永远也别回来了!”
方才威风凛凛把人打的屁滚尿流的人,听得到这话顿时往后一退,略不甘地退回她身边,低声道:“那香囊你做的?”
沈娆一愣,附耳说:“不是,是高玉,她往里面塞了不少毒药,让我以防万一。”
希望那家伙别打开香囊,不然毒药糊他一脸。
谢槿面露不解:“明明挺香的。”
“放了香料。”她白了他一眼。
他却缓缓摇头,将她拉到一边,“你身上很香,平时也是。”
沈娆闻闻自己手臂,疑惑,“你知道我不用香料。”
“是体香,你自己闻不到,咱们睡觉的时候我总能闻到。”
沈娆老脸一红:“闭嘴。”
“你俩神神秘秘说什么?”唐季夏突然过来,揽着沈娆非常高兴得拍了拍她肩头,“太爽了,我一直在捡漏偷人头,还好你留了后手,不然我们要折人在这。”
又是这个碍眼的人,谢槿忍着不耐烦,抱着刀嫌弃地退到沈娆一侧。
沈娆眼中的火光摇曳,淡淡的道:“就当成是破财消灾,不至于折损人手在这。”
唐季夏说:“真不错,那焚门不会再来了吧?”
沈娆沉吟片刻,说:“这些年被朝廷清剿,又被沙华堂追杀,剩这么多杀手已是不易,现下折损了这三十多个人,他们还剩几人?”
脑中有着海量信息的谢指挥使,语气笃定:“超不过两手之数。”
沈娆轻笑,“若我是那个焚门的老大,那我得赶紧收拾东西跑路,不然可就要赔的血本无归了。”
唐季夏挠头,好奇问起来:“不会来找我们拼命?”
“人家开门做生意是要挣钱,再送上门来,就不怕有陷阱?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放心,他不敢来的。”今晚基本上可以安稳地睡觉了。
沈娆回马车上喝了口水,就合衣躺下。紧接着谢槿也来了,把斗笠摘了挂在马车壁上,躺下后把人揽在怀里。
她用手肘碰了碰他,“跟我讲讲沙华堂。”
谢槿眉头一挑,语气冰冷:“你对那个小子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