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给我戴绿帽子?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温靖城。如今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新贵,却至今未娶妻妾,怕不就是在等沈娆!
想到这,谢槿心中酸意疯狂滋长。他嫉妒他们从小相识,嫉妒温靖城见过她的成长,参与过她的人生。
“滚蛋。”
沈娆耳一热,这狗男人又在说什么鬼话?她恼火用力推了他一把。结果谢槿条件反射躲开,而她由于用力过猛,扑了个空,翻了个跟头,一头扎进池塘里。
谢槿:“?”
他嘴角一抽险些想笑。
沈娆根本不会游泳,溺水的感觉让她窒息慌乱,这荷花池下都是淤泥,她的脚陷在其中,无法拔出。
谢槿哪曾想她还能如此滚进水里?想笑又不敢笑太大声,上前把还在挣扎的人强行提起来,让人能稳稳站着,似笑非笑的说:“瞧瞧这水才到你哪。”
她冷静下来一看这水才没过自己的腰,不由得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太丢人了!这狗男人肯定要嘲笑自己一年半载的。
沈娆上岸时浑身湿透,绣鞋上还有淤泥。她挫败地垂着头,狠狠甩着脚上的泥,结果不小心把鞋甩飞出去,砸进了池塘里,溅起了大水花。
谢槿:“?”
他忍不住了,噗嗤笑出来,把人抱进怀里,搓搓她胳膊后背,安抚似的摸摸她还挂着水草的脑袋,顺便摘干净。
沈娆:“……”
鞋是找不回来了,气更是没地方发。她郁闷的胸口刺疼,把人推开,“谢槿!”
怀里人没了,谢槿留恋着掌心触感,摩挲两下,看向她眼神有些不善,“你意图给我带绿帽子,活该。”
背着他跟别的男人私会,他没一刀把她和那个狗男人剁碎了就阿弥陀佛吧,她居然还敢生气?
“谁给你戴绿帽子?我若是真能同他有什么,怕是孩子都满地跑喊我娘,哪能还有你什么事!”
谢槿自动忽略其他字,只听到了重点,“你还想同他生孩子?”
“对牛弹琴!不可理喻!”沈娆觉得这根本就是鸡同鸭讲,话不投机半句多。
二人相处这些年总是这样,一会浓情蜜意,巫山云雨;一会一言不合针锋相对,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谢槿瞧她气的不轻,担心她回头又好几日不理自己,便撇开话题,“你与其气这个,还不如思考如何保住你的小命。”
沈娆没理他,转身走,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留给他。
啧,这个狠心的女人。
谢槿粗糙的指腹在刀柄上摩挲了下,懒洋洋地扭了扭脖子,“出来。”
他话音落下,身边突然落下个黑衣探子,抱拳行礼:“指挥使,陛下有令,要您与北镇抚司暂时不要插手平郡王的案件。”
怎会突然临时更改?这不像是皇帝的作风,谢槿眼神发冷,“那现在是何人主理此案?”
“长公主殿下向陛下举荐,继续让大理寺左少卿刘贺办理此案。”
谢槿听后啧了一声,看看沈娆离开的方向,迟疑了下,“去调几个得力的锦衣卫去静安寺。”
“可陛下不让……”
谢槿眼如刀子,锐利又冰冷,“还让我再说第二遍?”
“是,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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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闹得不欢而散,沈娆已经习以为常,还好他们方才在的地方僻静,没有人,不然她丢脸丢的全京城都能知道,成为他们饭后闲谈。
她一瘸一拐走回家,脚底被硌的难受,进门就看见家里的侍女高玉匆匆走过来,低声说:“方才宫里来人传旨。”
她家不大,除了她就两个侍女。是三年前她在路边救下的一对姐妹,姐姐叫高玉,性子沉静适合照顾内宅。妹妹叫高珠,性子急躁,话多,不过一身好武艺,可以护院。
她不用看都知道圣旨上写了什么,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走进去抬眼就瞧见院子里,身穿淡蓝色衣袍的男子坐在石凳上,阳光泼洒下来,袍摆银线绣制的兰花,熠熠生辉,将人显的更加清贵俊逸。
他手指间捏着棋子,遥遥看过去,棋盘上已经落下大片黑白。
见她回来,温靖城缓缓起身,一甩袍袖,向她作了个揖,声音温和的犹如清风拂面:“沈大人,在下奉命前来协助您,叨扰了。”
“温御史客气。”
沈娆见棋盘就忽然想起,她之前跟谢槿下棋,可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下几局就输几局。最后拔刀砍废棋盘,石桌都被他给震碎。
想到此,沈娆忍俊不禁。
“从前诸多不便,从未上门探访过。如今瞧你这闹中取静,倒是个好地方。”他环顾四周,再看看天空,似乎略显感慨。
她一愣,觉得他在说笑,“今时不同往日,哪里好?”
温靖城眼神温和,映着光,与她遥遥相望,“再小也无妨,你非池中物,从不向命运低头,这里束缚不了你。”
“我没那么好。”沈娆走到石桌前,打量着僵持不下的棋局,捡起一枚棋子,动作坚定的落下去,破了局面。
不过确实,她骨头硬的很,绝不会向命运屈服。
温靖城打量她衣服湿透,脚上还沾满泥泞,终是忍不住问:“冒昧问一句,你这是去了哪里?”
“回来时遇到了个……贼!他意图抢东西,结果没成,还把我撞进水里去了。”
高玉一听大惊失色:“大人您怎么样?被偷了何物?”
沈娆脸色铁青,“鞋。”
高玉:“……好个清新脱俗的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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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寺台阶少说有三四百阶,很陡峭,走上去要费不少体力。但此处香火不错,风景也好,来来往往的香客有很多。
沈娆的身子骨不似旁人硬朗,皮是豆腐皮,稍微用力就见红,体力更是不值一提,实在是柔弱的很。
她走到寺庙门口时,脑袋发晕腿发颤,扶着双膝,狠狠喘了两口气。
本也不至于如此疲累,都是谢槿那个王八蛋!昨夜发了狠似的折腾她。
这条疯狗!
“沈娆。”温靖城想扶她,又忌讳男女有别。只抬手拦在后方,担心她摔下去。
待她站稳后,他才收回手,“你若不适,就先去休息。虽说时间不多,但也不急这一时三刻。”
“无妨。”她这喘了几口气,倒是恢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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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平郡王尸身的地窖,如今被大理寺封锁起来。衙役轮流守在这,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而负责此案的大理寺左少卿刘贺,正坐在树下乘凉,悠哉悠哉的躺在摇椅上,不急不慌。
“大人,如今天气炎热,尸体若保存不当,怕是要腐坏的更快。”
一旁有仵作在悄声和他说话,左少卿刘贺嫌他聒噪,立着眉头一瞪,那狭小眼睛被挤的更显刻薄,轻斥:“本官难道不知此事?需要你来多嘴提醒?滚开。”
他继续闭目养神,享受着日光浴。只是躺着躺着突然觉得脸上阴影很重,方才天气本来晴好,难道突然乌云密布要下雨?
他心情不快的睁开眼,先是一愣,然后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
御史!
温靖城脸上带着温柔和煦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刘少卿奉命办理要案,还真是勤勉,辛苦了。”
刘贺并不知温靖城回来,这佥都御史有监察百官之权,怎就让他碰见自己消极怠工了?
他忙不迭从椅子上站起来,赔笑,“误会误会,温御史怎么在这?方才我有些中暑,才躺了一会。”
这都察院的御史们,弹劾人起来宛如疯狗,一向六亲不认,连陛下都不放眼里。
希望这温靖城是个识相的,少管闲事,免得给他自己找不痛快。
温靖城依旧那副温和模样,“本官奉命协助您与沈大人办案。”
“呵呵。”刘贺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沈娆,啧,一介女流,他没放在眼里,敷衍打个招呼,就收回目光。
沈娆对如此态度司空见惯,并不在意。只是,怎么这仅有大理寺的人,北镇抚司呢?
她不免疑惑,直接问出来,“敢问刘少卿,北镇抚司何在?”
刘贺端着架子,朗声说:“长公主殿下听闻此噩耗,心中悲痛,又担心北镇抚司差事太多,无法专心办理,便举荐本官在此办案,此事已得陛下允准。”
长公主宋落雁?
她与当今陛下是同胞姐弟,千尊万贵,位高权重,曾经垂帘听政长达十年之久。
她既然发话,陛下也不会驳她面子。
沈娆心里难免有点失望,想想雷厉风行的指挥使大人,再看看刘贺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烂泥巴,她忍不住嫌弃了一把。
她招来大理寺的仵作询问情况,旁边的仵作看了眼刘贺,见他瞥着眼点头,才回答:“昨日夜里有僧人在地窖中取东西时发现了平郡王的尸身,称发现时,郡王就被吊在那梁柱之上,已经断气。小的检查过,那脖子上确有勒痕,说是被人谋害也可,说是自杀……也行。”
自杀?那个沉迷酒色的郡王舍得离开人间?况且这仵作怎么说话吞吞吐吐,含糊不清?
沈娆不免生疑,便提出要去下地窖,查看尸身。
刘贺见此不悦,找人拦住她,说:“沈大人这是不信大理寺的仵作?”
“下官自然是对大理寺绝对信服,这不是陛下吩咐,让下官要办案严谨。既然到了,总该查看一番。”沈娆瞧他如此阻拦,觉得有蹊跷。
他拦着不退,沈娆坚持要去,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
几个锦衣卫走进他们视野里,无视两位官职更高的官员,直奔沈娆。
领头的那个锦衣卫抱拳行礼,微微躬身:“卑职掌刑千户陆远,见过沈大人。卑职奉指挥使之命来协助您,任凭差遣!”
陆远来之前得到的命令,只要是沈娆吩咐,就算是杀人他们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