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王府

    “可算是大好了。”越王妃蓝氏拉着普华看了又看，不肯撒手，“孩子，苦了你了。”

    普华眨眨眼睛，任由这个美丽的夫人揉捏打量。“身量太小了些，也瘦了些。”她握着普华的瘦胳膊，微微侧身，对身后的刘妈妈吩咐道，“让东厨每晚做些补益的膳食送到绛珠院。”

    “是，娘子。”刘妈妈面慈目善，一口应了下来。

    自此以后啊，什么螃蟹清羹啊、蟹酿橙啊、五珍脍啊，铁皮石斛、雪蛤油等名贵药品，就一溜水的往小普华院里送。没几年，她就养白养高了。自然，这都是后话。

    吃什么倒没所谓，过得去就行了。从前便不曾为吃穿发愁，爹爹一身医术，去大户人家问诊把脉几次，一个月的生计便有着落了。温饱满足之后，也想着要像爹爹阿娘一样行医救人。可爹爹的医术尚未学到三成，便再没学习的机会了。如今普华每每看到药材、看到府里的郎中陈长生，依然悲痛。自此，再未碰过这个行当。

    离开四禧堂，跟阿菁回绛珠院。路上，阿菁慢条斯理地介绍院内陈设。阿菁比赵玄晖还要大几岁。她平时性情温和稳重，只是面对这个安静乖巧的小主人，方打开了话匣子。

    王府可真大啊。若是没有阿菁引路，要在这儿困上三天三夜才是。根据本朝律例，三口之家只有一亩地修筑建房，普华家有独门独院，已是好的，大多贫苦百姓，只有茅屋草房能住。而越王府，前厅、中堂、后院共十二间，东南西门三间。

    穿过垂花门，前厅有一间小型百花厅，乃会见宾客之所。其余部分，被一片大水塘所占据，名为泉池，取“活水源泉”之意，上架红漆梓桥，岸上假山环绕；旁边伫立着一座沉香亭。泉池两侧有回廊百米。前厅相当于一座小花园。

    过一个半大门，就是中堂，入眼开阔，四面有东南西北院，呈围合之势。沿着院中走过，可见正中端立着一座四层台阶的宽大殿堂——四禧堂，是越王夫妇居住和招待亲朋之所。青瓦铺顶，出檐深远，色彩简洁明快，红木作窗，堂前六根房柱耸立，端的是低调恢弘之势。中堂西南侧另有临渊阁和瀚荃斋，前者为赵玄晖住所，后者是府中大书房，越王父子居所内各有小书房。

    中堂整个东南大部便是清辉园，这座大花园占据中堂二分之一的面积，并延伸至后院。园内古树沧桑，水色迷茫，景色秀丽。有奇山异石，或小巧秀丽，或磅礴大气，点山石散落绿地，筑石山洞壑层叠，青石小径蜿蜒通幽。

    清辉园的亮点在荷花池，“清辉”二字便来自荷花盛开时清雅生辉的样子。这原本只是一片透净水池，因荷花有并蒂之意，赵谦便在迎娶蓝氏前手植整池荷花，寓意芙蓉并蒂。一到夏日，池中芳华吐艳，一派生机。池中还有画舫，供人赏玩采莲。岸上建有三座水边亭。在不同的亭子，可以观赏到不同角度的荷花美景。渡月桥悬于池上，通往池中央的石雕八角晴芳亭，桥上锦缎铺路，亭中设有绛色纹帐，到处挂着香袋，石凳若干，可容纳十余人。

    东岸是一排水榭楼台，高低错落，与荷花池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在另一侧望去，仿佛建在水上。这便是清辉园的主建筑——家庙。赵谦是异姓王，祖上是前朝蜀地太守，几代为官，为赵谦定下基业。家庙中点香供奉着代代先辈，但毕竟还吃着皇粮，供奉自家祖先，不宜太过，又需郑重，便选在此衔山环水处。正厅还悬挂着贞庆皇帝御赐的“承先睦族”九龙金匾一块，尽显赵家荣耀。

    之后便是王府后院了，后院有四座庭院，最大的是绛珠院，清净雅致。院中周边栽有六棵松柏，几处花坛点映其间。东侧有四角亭，西侧植有梨花海棠。后来赵玄晖还命人在院中搭了秋千。

    整座越王府绵延百里，院落层叠，小楼林立，真是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