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尾鱼
明修予咬牙切齿：“在下明白，绝不可能有下次了，绝对不会再去收集信息了。”
“说到底，”玄渊赞同地颔首道，“还是道友你太弱了，待此行结束，我回山后定给你寄几本修身秘诀，道友到时试试对修体有无帮助。”
明修予并不想要，他拒绝道：“不了，谢谢。”
别说凌霄派的修身秘诀，修仙界大多数与修体有关的秘诀术法，外传的不外传的，明修予小时候早早就试过了。
毕竟他的师父可是合欢宗宗主。
修体受损其实并不适合修炼，但余玉绮向来不信邪。凭借她的美色，她在修仙界也拥有不少“鱼”，这些鱼大多出身高门，余玉绮从他们那里要来了不少修补修体的法子。
一一在明修予身上实验。
然而都没有用。
像明修予这样的修体受损得史无前例，修都修不好的，余玉绮还是第一次遇到。
经历过无数次于事无补。
余玉绮放弃了，她甚至都做好了，就算靠养靠续命，她也要交明修予的寿命拉得跟自己一样长。
她有的是办法。
结果明修予在某一次进了她的密室找资料，意外找到了《化鱼诀》。
余玉绮原本抱着试试也没差的心情试一下，谁知明修予居然能够进行正常修炼了。
没错，明修予的第一条鱼。
是他的师父，当时还是大乘期的余玉绮。
余玉绮是条漂亮的淡紫色燕尾鱼，拖着长长飘逸的尾巴，在水中的身姿极其唯美优雅。
明修予就是靠着这条鱼顺利进入炼气期。
修炼是从未有过的通畅。
可惜不能多修炼一段时间，而且只有一次化鱼机会，余玉绮身为一派掌门，自然不可能长久让修修炼。
而变回人形后，也不能再化鱼供他修炼了。
对此，明修予很是惋惜。
他想，不知道以后等他有本事了，能不能创一门加强版化鱼诀呢？
玄渊以为明修予是在不好意思，善解人意道：“明道友不要客气，你我经此一劫，已是好友，那几本修体术诀并非什么不可外传的秘籍，放在凌霄派也没什么用，不如送予需要的人。”
“多谢。”明修予听见玄渊是真心想帮自己的，斟酌下语言，“实不相瞒，白莲居中也有很多其他门派的修体卷宗，其中便有凌霄派的，少时我早已一一试过，可惜都无用，唯有我派一上古秘籍中记载的法子有效，故而我修炼至今。”
“那回山我将几株天品灵树赠予明道友吧。”玄渊沉默一会，很快找到别的礼物代替，“灵果对修体受损极有帮助，我看道友也挺喜欢的，不如在门内栽几棵，想吃时便可以吃。”
凌霄派的灵树啊…
明修予食指微动，他按捺住雀跃的心情，故作矜持地稍作犹豫：“修仙界的天品灵树不过几百棵，这……”
他故意留了些空白，假做推脱之意。
一般听到这种话，对方都会觉得他是礼重不好收，然后毫不在乎地果断送。
但是玄渊不是一般人啊。
玄渊见明修予露出为难的表情，疑惑：“嗯？你不要吗？我看你吃得挺开心的，对你身体也好，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他把头转到另一边，低头呢喃：“灵树不喜欢的话，凌霄派也没有其他可以补修体的东西了啊……要不送灵泉使用权？”
“……”明修予死心了，他发誓，以后不会再跟玄渊玩什么欲擒故纵了。
见玄渊眼睛微亮，正想说些什么。
并不想要灵泉使用权的明修予抢在他的话前头：“我喜欢灵树。”
玄渊启唇的动作微顿，换了个音：“嗯？”
明修予毫不客气，直截了当：“我要灵树，仙首送我灵树吧，多谢。”
“这是白莲居附近的驿站。”明修予将一张纸条递给玄渊，“仙首到时托人送到这里来，届时自有白莲居的弟子去取。”
玄渊接过纸条，很快反应过来，嘴角不可控地随着心情的愉悦度而上扬：“好。”
“道友。”明修予愿意收下他的礼物，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前进了一大步，玄渊美滋滋地想，他提议，“我们相识的时间虽不长，但也算共过患难见过真情了，你还叫我仙首的话未免生殊了，不若你唤我玄渊，我唤你修予可好？”
“不敢。”明修予微笑，“仙首毕竟是仙首，在下不过一个金丹期，若直呼仙首名讳，怕是不妥，恐有心人会觉得我高攀了仙首。”
玄渊皱眉：“什么有心人？”
谁不服他打谁，他一个能打一万个，从不服打到服。
“不过，其实我心里早已将仙首视作好友，若仙首不弃，我私下里可以道友相称。”明修予露出腼腆一笑，轻声唤道，“玄道友，如何？”
玄渊十分满意：“甚好。”
他想，果然还是明修予想得周到，关系这种东西，师姐说过要一步一步慢慢来，不可操之过及。
从仙首到名字确实是他太心急了。
换成道友就合理顺畅多了。
玄渊想，跟明修予的关系已经从仙首到道友了，仅一字之差的道侣还会远吗？
明修予想，对玄渊的称呼已经从仙首到道友了，成为他池塘里的鱼还会远吗？
答案是不会。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着。
玄渊与明修予抬眸，目光不经意碰到一起，不由得相视一笑，彼此的笑眼里都盛满了喜悦。
无剑山。
一条巨型蜈蚣缓慢从湿地上爬过，留下一串蠕动的痕迹，带着触角的脑袋用力抬起，整个身子呈弓字型扭扭捏捏地缠上一棵树。
蜈蚣将脑袋搁在树枝上，满意地调整姿势，正准备睡个午觉。
突然，一阵地震山摇的震感传来，地面抖啊抖，直接将蜈蚣的头从树枝上抖落下来。
脑袋垂挂在半空，触角不悦地动动，似乎在探查空气中的什么。
一个身披斗篷的魔族猛地从天而降，把蜈蚣吓了一跳。
“终于到无剑山了……”
晁珏一身风尘仆仆，只见他拉下斗篷兜帽，看着眼前的无剑山，差点热泪盈眶。
天知道，他好不容易赶到东霖皇宫却被告知疑似仙首的人已经离开了。
于是他疯狂赶路下一个地点，仅花费两天的时间终于抵达了无剑山。
过程多艰难，其中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