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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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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夜幕降临。

    风透过门窗吹进屋中,拂动得墙角的烛台上烛火摇曳。半明半昧之中,阴影将人的身姿拉得窈窕细长。魔主大人虽然没有讨好女人的经历,但人性偏好多少还是知晓一些。既然打定主意膈应沈蕴之,那自然就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单九这个人。

    这天下关于天衍宗的瑶光仙尊的传言很多,大多与桃色消息有关。

    五百岁的大乘期剑修,且是以善道入世。按理说,这样的资质,即便号称千年一遇天纵奇才的沈蕴之也不一定比她更出众。即便不被万人推崇,也不至于落到人人嘲笑的地步。但不知为何,自沈蕴之大张旗鼓地收徒之后,她便与丑角挂上了等号,成了众人奚落的对象。

    唔,说起来,沈蕴之的这徒弟是个什么来头?竟叫沈蕴之那人宠得跟眼珠子似的。

    小孩儿坐在桌边的板凳上,不知在琢磨什么,小眉头拧得打结。两条小粗腿儿自然地垂下在生下,不着地。全身上下加脑袋还没一尺长,不得不说,正襟危坐的模样当真十分好笑。

    “你怎么还不去睡?小孩儿不睡觉会变成矮冬瓜。”

    魔主大人不悦地抬起头,就见单九跨坐在窗沿上正扭头看向窗外天色。此时她一条腿支着,一条自然地垂落下来。这般懒散,没有半点正道仙子的样子。

    窗外夜凉如水,微风徐徐。拂动的树叶沙沙作响。洞开的窗户能清楚地看到一轮茭白的明月高挂空中,夜幕之中没有星辰。夜色渐深,城中家家户户早已经熄了灯。月光如水倾泻下来,为夜色中的城池披上一层薄纱。不知这女人在看什么,她已经盯着天空快半个时辰了。

    魔主大人眉头蹙起来,就见单九忽然跳下窗台,关了窗。

    单九大步走过来一把将他从板凳上薅下来,拎一块墩布似的拎住了魔主大人的后脖颈。

    时隔多年,魔主大人猝不及防地再次被扼住喉咙,眼睛瞬间变红,杀气一闪。然而在单九注意到的瞬间他低下头去,鸦羽似的眼睫遮住了眸子。他耷拉着脑袋,四肢自然地垂下,任由单九提留着他去到内室。等被咕噜一下丢到床榻上,魔主大人才不慌不忙地爬起来。

    单九抬手布了一个结界:“好了,你该睡了。”

    “师父你要出去吗?”眼睁睁看着床榻之上多了一层透明的屏障,魔主大人乖巧地问。

    “嗯,有点事情要搞清楚。”单九含糊地答了一句。想了想,她转身将桌子上还剩的那盘灵果给端过来,连盘子一起塞进小孩儿的怀中,“拿着,饿了就吃几口。”

    丢下这一句,她转身就要走。

    周辑大致猜到她为何出去,今日一进城他便注意到了。这座凤凰城看似繁华,但从商贩走卒到达官贵人都透着一股古怪。明明只是普通人,每个人身上都萦绕着一种‘恶’。作为天生神胎,魔主大人的眼睛能洞悉万物。而除了人身上挥之不去的‘恶’,整个凤凰城弥漫着一种刺鼻的臭。

    这种味道并非人人都能嗅到。至少,今日下午那三个沈家人便没有察觉。

    说实话,魔主大人对单九大半夜多管闲事的行为颇有些嗤之以鼻。自古以来,道家修炼讲究因果。修士插手凡尘之事吃力不讨好不说,极有可能会沾染上因果。

    这因果可不是想断便能断的,一旦沾染上便很难了结。有那等气运极差的修士甚至会滋生心魔,阻碍修炼。心魔一生,永生永世地纠缠修士,直至斩断为止。旁人躲都来不及的事,单九居然上赶着往前凑。在魔主大人看来,单九此人简直蠢透了。

    心里虽如此想,魔主大人面上还是扬起笑脸,目送便宜师父离开。

    谁知单九走了几步忽然顿住,匆匆折回来。忽地低下头在盘子里挑挑拣拣,眼疾手快地拿了几个大的灵果塞怀里,然后扭头走了。

    捧着盘子的魔主大人笑脸僵住了:“……”若沾染了因果,都是她活该!

    门吱呀一声响,单九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天边的夜色更浓了,不知何时城中悄悄起了雾。雾气弥漫之下,空气中的腥臭味更浓郁了些。单九的身形在屋檐上闪烁,眨眼就出了城,出现在一个农家小院。

    小院里摆放着出摊的东西,靠左边有一口井和一口磨。青石板路从院门蜿蜒到堂屋正门,屋子的正门下面挂着两盏红灯笼。大半夜的,红灯笼燃着,仿佛巨兽猩红的眼睛,格外渗人。

    这家人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这么晚了,屋子里头的灯火也还未熄灭。灯火通明,晃动的灯火之下,窗纸上倒映了两个黑长的影子。屋里时不时传出女人忽高忽低的低泣,夹杂着男人的长吁短叹。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透着一股难掩的阴森鬼魅来。

    单九蹲在屋顶,目不转睛地盯着。

    风吹动的云缓慢游走,遮住了月亮,月色也越来越暗。

    单九的呼吸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她不由放开神识。巨大的神识铺设开来仿佛一张密密实实的网,将附近方圆百里都覆盖了进去。而与此同时,她的目之所及之处,两盏鲜红的灯笼从大雾中走出来。灯笼发散着猩红的光,两个提灯笼的人慢慢靠近了这个小院子。

    很快,雾气中的灯笼抵达了院门前——是两个瘦长的男人。他们手提着红灯笼,面上带着惨白的面具并排站在小院门前。其中一个人握住了小院的门锁,啪啪地拍响了。

    屋里为之一静,像是被突然掐断了似的,鸦雀无声。

    须臾,忽然听到啪嗒一声门锁打开的声响,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轻响,先是走出来一个中年汉子。

    单九蹲在屋顶,毫无意外。地下那人仔细看十分眼熟,不是旁人,正是下午单九买奶糕的那个摊子的男人。此时他手里抱着个厚实的麻布口袋,口子被扎得紧紧的。而跟在他身后捂着眼睛哭哭啼啼走出来的自然也眼熟,摊子的摊主。

    她依依不舍地摸了摸麻布口袋,丢下一句‘你抱走吧’,哭着转头就回屋了。

    那男人没说话,只沉默地将抱着麻布口袋到门口。打开门,将东西塞到那两个人手中。那两人只摸了摸口袋,一句话没说便抱着带走了。

    人影消失在雾中,那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人也哭得软瘫在地。

    单九眼睁睁看着他身上的黑气更重,轻轻一个跳跃,便往那提红灯笼的两个人追去。两人身上似乎有遮掩行踪的法器,能借住雾气消除他们本身的行迹。不过这种小把戏糊弄糊弄凡人和低阶修士也就罢了,在单九眼中,无所遁形。

    单九轻轻松松跟上来,并大摇大摆地跟在两人身后。两人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绕了大半个凤凰城,终于在一栋奢华的寺庙的后门停下来。

    这寺庙不晓得有什么秘密,大半夜了还重兵把守。五步一卫十步一岗,每个半刻钟都有一批人巡逻。以单九的眼力,虽然辨不清什么是‘恶’,但她能清晰地看到这些守卫的人身上萦绕着浓到发黑的气,若非确实人还都是活着的,这些人通身的黑气都要与厉鬼无二了。浓到刺鼻的香火将整个寺庙弥漫得乌烟瘴气。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寺庙里传来阵阵刺到头昏的腥臭味儿。

    单九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面具人将麻袋交到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手中便跪下去。

    那道士就在当着两人的面,拆开了麻袋。

    麻袋散开,里面赫然是一个被迷晕的孩子。孩子看面相不大,约莫六七岁大小。蜷缩成一个肉团,被人扔在地上用脚拨弄。那孩子被踹了许多脚也没醒,想来被下了很重的迷药。而后就听道士用尖细的声音不疾不徐道:“这个太瘦了,肉不够分。”

    单九面上的漫不经心瞬间凝结,眼神冷冽起来。

    虽然一早料到了不是什么好事儿,但目前的发展来看,似乎还是超过了她的预估。

    与此同时,远在凤凰城内的客栈,魔主大人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黑暗中他一双眸子猩红而冷漠。他才刚刚睡着就被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给惊醒了。拥被坐在床榻之上,只见纱窗被一只手指抠出了一个小洞。小洞里伸进来一根细长的竹筒,然后一阵烟被吹进了屋里。

    之后便是一片寂静,似乎在等药生效。

    须臾,门栓啪嗒一声撬开的声音响起,开了。门吱呀一声轻响,两个黑影猫着腰摸了进来。

    月光透过纱窗照进屋子,其中一个人压低了嗓子犹豫道:“你确实看到那女人出去了?”

    “看到了,亲眼看到。”

    另一个人不耐烦,压低了嗓子低吼道,“我从下午那会儿就一直盯着这屋,眼睛都没闭一下。那女人从正门出去快一个时辰了,没回来过。如今这屋里就一个孩子。况且,就算那女人回来也没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难道还弄得过两个大男人?”

    这话说得宽了两人的心,确实,就算那女人在也弄不过他们父子俩。或许再还是个好事儿,正好将这一大一小都掳了,小的替了他儿子去死,大的卖去窑子里还能发一笔横财。

    这么一想,父子俩都兴奋了!

    那走在前头的男人快速地摸到了内室,伸手就往床榻上摸去。而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床沿,突然听到嘭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然后他的手腕就被什么东西以迅雷之势割伤。鲜血喷溅,剧痛袭上脑袋,男人来不及收手,大腿股动脉又被一个东西划破。

    男人一声惨叫,低头去捂住鲜血不止的大腿。那东西速度更快,轻轻一下割了他的喉管。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眨眼间,男人轰然倒下。落后一步刚进来老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阵风吹过,月光照进屋内。他清楚看到床榻之下自己儿子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之中,而床榻之上,一个不到一尺长的红眼珠子小孩儿勾着嘴角轻轻跳了下来。

    明明生的玉雪可爱,偏生透着一股癫狂的兴奋。

    “好久没徒手杀人了,竟有些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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